环宇娱乐。
高楼内，俊男靓女们脚步匆匆，一旁的经纪人电话不断，助理更是恨不能长出八只手来。
相反，穿着宝蓝鱼尾裙的女人曲线优雅，步态婀娜，好像这里不是早上十点的忙碌到灵魂出窍的CBD，而是贵族小姐家里的后花园。
小朱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通告多到恨不能分身接下的大小花们，引来雯姐凉凉的一瞥，不由缩了缩脖子。
郁妙音看得好笑。
雯姐的眼神转而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郁妙音投降：“哪能呢，我心里上火。”
“我们现在只有阮小姐投资的那部短视频剧，还有之后的求生直播综艺，没了。直到年前你都无事可做，无戏可拍。曾经流量断层的环宇一姐，如今变成这样，你猜等下开会，尹总会不会拿你当靶子打？”
郁妙音喝口咖啡：“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路是靠你自己走出来的。四天前的恋综，你作为特邀嘉宾，老老实实按着剧本走，祝福小情侣就行了，翻人家白眼干什么？”
郁妙音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孙康要保养嗓子，自己折腾猪食，没必要让女朋友天天跟着吃吧？还嫌女方不爱吃是挑三拣四，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吃得太多，他怎么不看看自己的肚子，这也能被CP粉吹成千年真爱？”
雯姐又道：“还有前天，李明智和张琳琳的订婚宴，圈内的人都去了，你表现得也不够热情。”
郁妙音挑了下眉：“热情？要不是我失势，他们会连请柬都不送来？更何况我出道的时候这俩小孩还在玩泥巴呢，刚进公司那会儿一口一个姐叫得可甜了，现在都能私底下和其他人嘀咕我是不请自来，蹭他们热度。”
小朱提起这事也有点忿忿：“确实，他们凭什么呀，李明智演音姐那部戏的痴情男三小火一把。他戏外也来蹭，音姐没说什么，他竟敢暗戳戳营销自己是音姐养的小白脸！肯定是被咱们出公告打脸之后怀恨在心，才在订婚宴上给音姐甩脸子看。”
“总是有理由。好，昨天的粉丝见面会，是你出事之后第一次。你出柜这件事本就和之前走的路线大相径庭，粉丝不接受但还愿意粉你，算是好事，为什么冷脸？”
郁妙音声音沉了沉：“有人说小卓配不上我，还现场起哄让我和她分手。可笑，难道那些男人比她更好？”
雯姐语气不太好：“这不是一码事。你要随心所欲到什么时候？”
郁妙音摩挲着纸杯：“我以前就这样。”
“你先前顺风顺水，多的是名导找你拍戏，这总那总点名要你吃饭，这是你的底气，你有小性子，他们都愿意纵你。谁敢说你半点不是？今时不同往日，形势比人强，该低头低头，该给笑脸给笑脸，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做这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身段？”
郁妙音“啪”地把纸杯搁在垃圾桶上：“雯姐的意思是，哪怕我凭本事走到行内顶端，也不能做真实的郁妙音，而要时刻牢记，我只是个随时都可能摔下来的婊||子，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本行？”
雯姐皱眉：“不用说气话。世界上本事大的人很多，能到你这个位置的人却极少。”
“你总爱逞英雄，太强调个人的主观能力，但这个时代，成名与红火不是这样单纯的事情。”
郁妙音沉着脸。
小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被低气压吓得不敢说话。
雯姐看郁妙音点进聊天对话又退出来，反复几次，直接道：“好，你可以说那些人势利眼，你想自己挽回口碑。先前我和你提过两次，和卓小姐开一场直播秀一下恩爱，继续冲淡负面影响，你为什么不做？”
郁妙音顿住：“我......”
雯姐追问：“你不想？看你最近完全沉溺进去的样子，不可能是你的原因。”
“她不愿意？”
“不是。”郁妙音马上否认。
雯姐点开与卓星渡的聊天框：“我和她说。”
“等等......”
“所以，”雯姐冷笑，“现在你的重心不仅没有一点放在事业上，全扑在了她身上，而且完全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她没有任何配合你的意思。”
她直接拨打卓星渡的电话。
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雯姐看到郁妙音松了口气，话更是不留情面：“她拒绝了你，是吗？”
“这样和她签订契约没有任何意义，她违约了。”
郁妙音抢道：“没有违约，她最近有事。”
雯姐看她一眼：“没有任何事比洗清你的名誉更重要，如果她真的在乎你。”
郁妙音咬唇：“不。”
雯姐皱眉：“她给你下药了？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她这样对你毫无帮助，直接解约。”
见郁妙音始终不松口，雯姐不快。她素来雷厉风行，直接说：“好，既然你有主张，今后我不会再管。”
直接跨进了会议室大门。
小朱犹犹豫豫：“音姐，雯姐她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很担心你。那些，也是她一个电话一个电话争取来的......”
郁妙音轻轻叹口气：“我明白的。”
尹荣彬还没来，会议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交好的演员三三两两在一起谈笑，郁妙音身边却只有助理小朱。
她点开了与卓星渡的对话框，在上面打字：
“小卓，我让雯姐失望了。”
又很快删了，换成轻快语气：
“你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吃饭睡觉？”
伦敦是凌晨三点，卓星渡应当在休息，没回复也正常。
将聊天记录往上拉，她发的多，卓星渡回复得少。
她发的内容都没什么营养。
与景昌东的恶劣影响还没消除，心情不好，却不再想在卓星渡面前提到这个人，挑挑拣拣下来，竟只剩些废话可讲。
卓星渡从阮令瑶那里得知了S小姐后，立刻赶往英国。
尽管阮令瑶再三强调，那座书店已成废墟，稍有些价值的东西都被拿干净了，她不用白跑。卓星渡却只是紧抿着唇，坚持要亲自去一趟。
卓星渡的前女友不是去世了吗？她们曾经似乎恩爱非常，卓星渡那样呆的人，还很有情趣地称呼她“公主”。
现在这个S小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念出来的那段台词，好像有一些确凿的证据，让卓星渡立刻确定她的公主尚在人世，于是将她这个替身扔在原地，马不停蹄地离去。
简直就像是在上演什么一人假死，另一人苦苦追寻的戏码。
而自己就是那个什么都落不到好，只能给人家的幸福鼓掌的倒霉蛋。
这些天她扮演着一个强忍刁蛮与嫉妒，佯装大度的女友形象。她是体验派，竟真在这真真假假的情绪里，感受到了被冷落的哀怨。
她很想依着自己的性子，不管不顾地连打几十个电话，要卓星渡接为止，二十四小时连线，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女人。
她也很想跑去英国，黏着她，卓星渡的任何动向她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但她尚有直觉：卓星渡先前对她的特殊与纵容，全是因她的脸沾了那位逝者的光。如今的卓星渡似乎已经另有寄托，再去搅扰，卓星渡并不会与她客气。
从她简短的回复就能看出来。
冷淡得像冰一样。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动这个奇怪的人，咬着下唇，落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幅落寞颓丧光景。
尹荣彬已经开始侃侃而谈起来，他对公司近几个月来各类型的艺人做了评价和规划，既有鼓励也有敲打，恩威并施，听得众艺人都是精神一震。
他唯独没有提到郁妙音。
只在散会前宣布一句：“章雯能力突出，任劳任怨，这些年公司都看在眼里，工资上调百分之十。调给施子寒做经纪人。”
随后大踏步而去，只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静了一瞬，随即响起窃窃私语声。
施子寒南音毕业，是去年音乐风云年度榜冠军。她的女中音辽阔大气，长相却只能算是清秀，或许是这个原因，今年参加了一个翻唱音综，反响平平。
虽然演唱水平不俗，但在群星荟萃的环宇，只能算是尚要努力的后辈，如果没特别的机遇，恐怕也扑腾不起什么水花，将会被环宇劝退。
而雯姐何许人也，环宇金牌经纪人之一，能力超群，与环宇一姐郁妙音强强联合，将环宇一干明星与经纪人都比了下去，且一骑绝尘。
施子寒毕竟才二十几岁，这样大一个馅饼砸在头上，忍不住咧开了嘴。
雯姐脸上倒没有什么多余表情，冲施子寒点点头，转而对小朱说：“妙音之后的行程，一些人脉的喜好、联系方式，还有其他资料我等会整理了传给你。”
小朱快哭了：“雯姐，我，我不行啊！”
雯姐不喜欢说废话，她不再理会小朱，面对郁妙音只说了一句：“今后，你可以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工作了。”
就与施子寒一起离开了。
小朱求救般看向郁妙音，郁妙音冲她笑得温柔，鼓励道：
“你可是雯姐的亲徒弟，强将手下无弱兵。之后就靠你啦。”
叮咚一声，郁妙音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小朱看她神色一变，踩着高跟鞋咔咔快步走了出去。
小朱只来得及看到一句话一晃而过。
“郁姐，我们解约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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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到底有几个前女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