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怕啊娘在这儿

“真的不是我干的呀!”

轿子里,鬼哭狼嚎。

却听不到花容说任何只言片语,只有那方有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也不能怪旁人听不到,谁叫花容直接显出来本尊,用的是本尊鬼话呢?

花容冷笑着,“和白君做局耍本官?你还真是敢啊?”

方有三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

刚才一进轿子就被二话不说轮了三拳,愣是拳拳见星,好不耀眼!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啊!

不然两面不是鬼,回去非得被开除公职,贬入人间不可!

他只能哭,哭外面那群人有个有善心的,好来劝劝这丧心病狂的女人。

可他鬼哭了多久了?

一直到轿子入了城,半个时辰后,幽幽地行到罗府门前。

罗府大门紧闭,在棋布下车敲了三响后,很快就打开了。

“可找到了?”那人竟是罗惜然,说话间抬脚就往门外走。

棋布让身施礼,略抬了音,“让三爷担忧了,已经接回了三夫人。”

罗惜然之前带人在城中巡视,显然没有任何沈择的踪迹。

他与他二哥不同,并没有可以出城门的通行证,故而只能回罗府等。

这才刚进门一刻,就得到长鸣密报,“二爷的人马进城了!”

“可找到了?”罗惜然将刚送进去嘴里的茶水咽下去,匆忙发问。

“找到了。只是送三夫人回来的马车上……”长鸣犹豫了一下,在想要不要说。

罗惜然紧着眉,问道,“马车有何不妥?”

“……”长鸣又顿了一瞬,才道,“回主子,马车上有,方道长的惨叫声……”

罗惜然顿了下神,“方道长?那云顶山的方云?”

“正是。”长鸣道,“属下不敢靠太近,怕引起二爷警觉。只听那道长在哭喊,说不是他所为……至于是何事,属下跟了半刻,都未探明。又怕主子等得太着急,就先回来了。”

“他们到哪儿了?”罗惜然放下杯子,就往外走。

长鸣疾步跟上,回道,“主子这会儿过去,门前就能碰上。”

-

罗夕年已然看清了出来迎接之人是谁。

他从马上下来,罗惜然已至身前,道了声,“二哥。”

罗夕年“嗯”了一声后,刚准备转身去扶花容下车。谁料马车上突然传出一阵疾风,罗夕年急速回手掏,拉着罗惜然闪到了一旁。

只见一条黑影从车内倏地滚下,在“砰”地一声砸地后,在罗惜然方才站的位置蜷缩了一人,正嚎着嗓子“嗷嗷”直叫!

“……”罗夕年淡定地让到了一边。

罗惜然看着脚前的人,这才在愣神弯腰去看时,直惊道,“方道长?你这是……”

说着,看向了那轿子。

轿帘已经开了,红灯笼高挂间,一袭红衣的女子板着脸从轿上一跃而下。

罗惜然愕然地直起了身,笼着袖子施礼问道,“小娘回来了?”

“……”花容一言不发,脸色颇为不好。

毕竟刚死过,气色也差。

她在走过罗惜然身旁时,那地上的方有三顿时又卷了身子躲了一下。

花容冷哼了一声,从一旁走了过去。

岂料,方有三刚一松口气,顿觉背后一凉,那要命的鬼果然杀了个回马枪,已经一花拳一绣腿,又是“砰——砰——”两声,一尾巴骨一眼睛,连连遭了殃!

“……”

“……”

几人瞠目。几人咋舌。

各参一半吧。

“活该,你说你惹她干嘛?”棋布一声叹息后,跟着他家爷径直进了大门。

罗惜然自然知道自己错过了大戏,这被祖母派去给沈择除祟的道长,竟真如长鸣所言,似乎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是什么呢?

难道是个混吃骗财的假道士?

被沈择发现了?

“……”罗惜然凤眸微闪,对着方有三伸出了手,笑问,“方道长,你还好吧?”

方有三抬头间感觉自己似乎又看到了光。

结果手刚一搭上罗惜然的掌心,便被他突然一个回旋扣,直接薅在身后,径膝顶背,冷斥道,“说!你个妖道!究竟骗了多少人!”

方有忍痛三大呼,“疼疼!好我的三爷啊,你到底在说什么?疼疼!轻轻点儿……”

罗惜然信他个鬼,直接将人从地上拽起,就扭动着推进了罗府大门。

人还被他很贴心地送回了山居一色。

棋布从他手中接过人时,还愣了一下,“怎么是三爷来的?属下还当是长鸣送人过来的。”

长鸣虽然是罗惜然的人,但却是与棋布、日新他们一起,同时被选进的罗府。

只是后来跟了不同的主子,几位从小一起习武的小伙伴,便慢慢跟长鸣疏远了距离。

其实按照资质来说,长鸣是他们那一批影卫中最出色的人。

可却不知为何,被老爷直接拨给了三爷。

他们其余的几位,便全数被二爷带去了盛京。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三爷来盛京的时候。这一次他都回青州几天了,也没碰到过长鸣。

方才开门时,还瞥见他在三爷身后,以为他这一路,他会找机会接了他主子手中的“犯人”,便也没细盯着。

不成想,这家伙竟然还是不露面,任由他主子干着这种押人的事儿。

这想要抓他一回唠会儿嗑的机会,又这么白瞎了。

罗惜然听棋布如此说,便知道他是何意了。当下就喊了声,“长鸣。”

长鸣从一侧屋檐下悬身落地后,罗惜然直接按了他抬起欲要行礼的手,笑道,“今日给你休沐,想去做什么就去吧。”

长鸣颔首,应声,“是主子。”

棋布看了眼他家爷,罗夕年也点了头,道,“你也去吧。”

如今这殿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被罗惜然顺手撸了腰带反绑住手的方有三,还有这罗府俩位爷。

-

花容一进府,就回去了长宁苑。

可刚一踏进院门,就顿了足。

只见主殿门前的丫头转身就兴奋地朝殿内大声喧叫道,“三夫人回来了!”

说着,小跑着下了台阶,高兴地朝她迎来,卷着衣施礼,“三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老太君一直等着您呢。”

花容眯了下眼,心忖,“等我作甚?这深更半夜的,这就不怕被邪祟附体了吗?”

她轻“嗯”了声,然后在丫头让了身后,朝殿内走去。

花容这边刚上了台阶,老太君已经被严嬷嬷搀扶着起了身,走到了堂中。

严嬷嬷瞧见了花容的半寸身子,匆忙安慰着老太太,“瞧,日新那孩子没骗您吧,是真回来了。”

日新?难怪方才出轿子,门前只剩了棋布、罗夕年,看来是一入城就被派回来禀报了!

老太君这边也看到了花容,已歇了步子,点着头,眼睛微红着,似乎是熬了夜,有些乏困之态。

花容已经踏进了屋子,对着老太君施礼,“见过老太君。”

老太君抹了下眼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吓坏了吧,孩子?”

“……”花容一咯噔,吓坏?这是什么话?

日新那家伙传话时,又做了什么夸张的叙述吧?花容也懒得解释,只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担忧。

「幸好这孩子没事儿……」

「那不孝子泉下有之,也该安心了!」

「……谢谢列祖列宗保佑,让这孩子平安回来。」

「各路神仙保佑……」

……这个就算了吧,花容不想看。

还有这……列祖列宗?老太太你想多了,我能回来是因为我乃诡界判官,要真是你这娇滴滴的沈择儿媳,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算了,终究是在这尸身里,就当替她承下这份情吧。往后阴曹地府见到这老太太,就送她投个好胎。

花容鼻息嗯出一口气,压哭着嗓子,掩着面抽噎着,“让老太君担忧了,是择儿不孝。”

老太君一瞧,赶紧就移步过来,扑嗦着花容的背,只道她是被吓坏了,毕竟抛开身份不言,这才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啊。

造孽啊,真是!

“孩子,别哭,不怕啊,娘在这儿呢。”

“!”花容差点儿没被这声娘听噎住。

她顿了一息,抬臂间假装抹了把眼泪。后反抓住了老太太的手,抽吸着鼻子,露出那桃眸下一片粉红,只是个我见犹怜。

只见老太君的眼眶里,也已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很快就被一旁的严嬷嬷掏出了帕子,抹上了眼角。

“……”这情绪从何而言,花容不得而知。

只听严嬷嬷轻声安抚着老太太,“老太君,您身子不好,莫要大悲大喜。三夫人既已回来了,您也该放心了才是。这都过子时了,咱们也该走了。”

说着,对着候在一旁的丫头道,“玉儿,你今日就留在三娘子这里伺候着。”

“是,嬷嬷。”玉儿欠礼道。

花容有些不明就里,莫非这日新给老太太上了什么眼药水儿?

眼看着老太太又一口气叹了出来,心中只喊出了三个字:「造孽啊!」

造孽?造什么孽?

花容就挺懵的。

不是日新?是一下午她不在,这府里发生了什么罪孽之事吗?

她沉吟自忖,歪了头,又对上了老太君的眸子。

-

眼前是一片暮黑之色。

那死了的罗老爷正跪在老太君面前,“娘,是儿子不孝。还望择儿嫁入罗府之后,娘莫要唬她。”

一片沉寂后,只有老太太的一声叹,“她大好年华,又是恩人遗孤,你怎能如此糊涂啊?”

罗老爷闻言,从袖中抽出一卷红书,递给了老太君,“儿子知道,可她亦有所愿,待她了却心中执念,儿子还望母亲……”

-

花容还没看完呢,老太君这边却闭上了眼。

这心思一断,再睁眼时,已经变成了,「罢了,明日再问吧。」

问?问什么?

花容心中疑窦升起,径向扬了眉,开口道,“老太君等到现在,是有何话要与择儿说吗?”

“……”老太君确实思绪一怔,眼中直道,「这话要如何说?」

一旁的严嬷嬷扶了老太君,对着花容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三夫人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再说也不迟。”

花容眉间一卷,更想知道了。

老太君被严嬷嬷搀扶着就要走,一旁的玉儿也上前扶上了另一边,对着花容见礼道,“玉儿先送老太君回去,回来后再伺候夫人入寝,可好?”

花容敛了眸子,瞧这丫头看来也是个忠心的。

罢了,一会儿撬这丫头的嘴便是了。

这么一想,便对着老太君卷衣行礼,“择儿送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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