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风馆新得佳人

宫中礼仪府上的婢女都是学过了的,此次不过是温习一下,再给她们强调些宫中规矩罢了。

李妈妈却是收敛了很多,见符蝶不待见她,整日赔笑。

符蝶也不过分难为她,只是待她没有先前亲近。

扶桑夜以继日地温习宫中规矩,终于闲了下来。

眼见后日便要入宫,宫外的事宜且要速速安排。

清晨,符蝶起了个大早,便假装悄悄溜出了府门,带着李妈妈,杜若,扶桑,大摇大摆进了南风馆,几个妖娆万分的男子便巴巴地凑了上来:“三姑娘,你可好久没来了。”

杜若抬着脸,瞪着硬要贴过来的几人:“我家姑娘想见谁心里没数吗?”

几人连忙撤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符蝶便径直走向二楼,来到自己包厢的房间,杜若正要推门,却听到房内传出的声音:“轻点......”

杜若看向自家主子,倒吸一口凉气,符蝶转身便拐进了另一间厢房,刚刚坐定,却见清风打开房间门,一股脂粉气迎面扑来,符蝶掩鼻,只见清风跪在自己脚边,连连认错:“姑娘,我错了。”

符蝶端起茶碗,小酌一口:“无碍,你本就是做这的,我亦从未要求你为我守身如玉。”

清风见符蝶并未生气,蹑手蹑脚坐在了符蝶身旁,一只手上前便要握符蝶的手,杜若眼疾手快将他扯开:“滚开,我家姑娘嫌你脏。”

清风讪讪收回手,低眉察看着符蝶的神色,符蝶淡淡开口::“我既承诺了你,我进宫伴读回来后,便为你赎身。此话,仍旧作数。”

清风喜出望外,又要伸手去碰符蝶,符蝶不动声色移开手:“只是,你不能留在我身边了。”

清风见状,焦急起来,却不知怎么分辨,杜若厉声呵斥:“我家姑娘既承诺过你,将你带回府,你自己沉不住气,向他人自荐枕席,那便怪不得我家姑娘。”

清风急得满头大汗:“你从不让我碰你,我也是个男人,有正常的需求啊。”

符蝶起身,推门而出,顿了一下,道:“我怕染病。”

杜若鄙夷的瞪了一眼,甩出一包金子,赶忙跟上了自家姑娘,扶桑这时开口:“我家姑娘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从此以后,赎身的钱交于你,你自便便是。”

杜若跟在符蝶身旁,碎碎念道:“姑娘一早便知清风的德行,为何迟迟不肯与他断了联系?”

符蝶扶额:“因为你家姑娘我,好色啊。”

符蝶这话其实不假,清风是这南风馆里出了名的姿色好,生得明眸皓齿,给人一种书生气息,虽身处风月之中,却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符蝶有些惭愧,最是喜欢这种容貌,是以遇上什么烦心事便去那听听小曲,欣赏一下清风的美色,便会觉得神清气爽。

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一男子跌跌撞撞撞了上来,李妈妈上前训斥:“怎么回事?你怎么走路的?”

男子连连道歉,却在抬头之时,露出一张邪魅放肆的脸,蓝色的眸子如同异域美人,摄人心魂。

符蝶当即来了兴致,挑眉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简竹。”

符蝶当即给了杜若一个眼神,杜若便掏出一块金锭塞进那人怀中:“我家姑娘让你陪她说说话。”

符蝶当即折返回去,拉着简竹上了楼。

杜若立刻跟了上去,扶桑李妈妈面面相觑,无奈一笑,也跟着回去。

只是符蝶不让她们进门,她们只能等在门外。

符蝶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悠悠笑道:“宋爷爷说你可信。”

简竹弯唇一笑,一脸戏谑:“那少坊主可觉得我可信?”

符蝶先是微微吃了一惊,随后嘴角笑意更甚:“你猜呢。”

简竹不禁挑了挑眉,符蝶打量着面前的人:“你和别人很不一样。”

“不过你这性子,倒是和我相像,面上带着笑,心里的苦却藏不住。”

简竹神色一紧,显然没发现那么容易被看穿。

符蝶说话如同攻城掠地,步步紧逼,不给他片刻喘息机会:“入迷蝶坊之人,大多都是身世凄惨的孤儿,杜若和扶桑的经历我都明了,你的呢?说说吧。”

简竹不由一愣,而后抱拳:“还请少坊主为我家族报仇。”

符蝶并未追问,耐心地等他说下去。

“我家本是偏远地区的乡绅,父亲积德行善,对乡亲们很好,是以声名远播。可欧阳家,知我家祖传玉佩价值连城,在我六岁那年,杀我全家七十三口,只为掠夺我家财产,我被坊主所救,得以活了下来。一想到欧阳家,我便恨不得食之肉,啖其血。”

说着,他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的噔噔作响。

符蝶表情凝重,望着他:“放心,这仇,我帮你报了。”

他复又抱拳:“多谢少坊主。”

符蝶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如此,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们有共同的仇人,帮你便是帮我。”

简竹一脸严肃,视死如归:“属下必定会为少坊主好好传递消息。”

许是觉得气氛过于凝重,符蝶很是不喜,她轻抬玉足,走上前去,抚上他的手道:“你今日刚来?”

简竹表情不自然的别过头:“来了几日了。”

“卖过身了?”符蝶问话直白,见他装不下去邪魅的模样,有意调侃。

他瞳孔微微放大,没想到她问的那么直白,摇了摇头:“老鸨想抬价,是以还未将我......”

“你既是我的人,便不必如此。”符蝶笑道,“不过,你还是要伺候我的。”

简竹被吓得连连后退,符蝶笑得更甚,宛如一个荒诞不羁的浪荡子。

见他吓得厉害,收了装腔作势的样子,安慰道:“吓你的,看你还当真了,你这性子,还得练练。”

简竹是宋坊主刻意安排的,方便给符蝶传递消息,与杜若,扶桑都是可信的。

二人在房中又谈了许久,符蝶将在南风馆看过的各色男人的手段一一说与他,以便让他更加适应。

天渐渐暗了下来,符蝶打开房门,吩咐道:“跟妈妈说,这人以后我包了。”

杜若便去给老鸨送了银钱,老鸨满脸堆笑:“三姑娘这是换口味了?”

符蝶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妈妈只觉得她甚是满意,对着简竹这个宝贝金疙瘩爱不释手,仿佛捡了个宝。

符蝶警告的看着她搭在简竹身上的手:“他和清风不一样,谁都不许碰。”

老鸨讪讪收回手,满口答应,还亲自将她送出南风馆。

出了南风馆,符蝶便携着几人在街上到处闲逛,想着入宫后便没有那么自由了,本着及时行乐的意思玩得不亦乐乎。

却见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条尾巴,符蝶诧异,自己明明都带李妈妈出来监视自己了,欧阳婉秋怎么还不放心。

仔细想想也无伤大雅,跟着便跟着吧,也没所谓,便不在乎了,依旧自己玩自己的。

回到府中,符瑶身边的婢女便匆匆赶来:“三姑娘,二姑娘寻你呢。”

符蝶明知故问,淡淡道:“姐姐找我何事?”

转了身,便见符瑶和符华笑容殷殷地望着她,她愣了一瞬,望着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几世的委屈就这样奔涌上头。

她一下子撞进符华怀里:“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还像小狗般在符华怀里蹭蹭,符华满脸宠溺:“知道你大哥哥回来了还整日往府外跑。”

符蝶忍着泪意抬起头,看向符华:“哪里,人家不知道。”

符瑶望着符蝶:“就知你见了大哥哥会开心,这不,大哥哥一回来禀了父亲母亲就来见你了。”

符蝶笑着窝在符华怀里:“还是大哥哥好。”

语气竟然有些委屈,带了哭意,想到前世被母亲姐姐残杀,符华并不在,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符华却是实实在在疼她的。

小时候她被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嘲笑是野鸡装凤凰,符华为她跟人打得头破血流,回来还被父亲母亲罚跪祠堂,仍旧倔强地不肯认错:“我没错,欺负我妹妹就是不行。”

而今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更不知自己和欧阳婉秋不死不休的争斗中大哥哥会不会为难。

这样想着,便更加委屈,泪水止不住地流,不知不觉已经浸透了符华的衣衫,符华望着她,满是心疼,小心翼翼抚上她的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符蝶抬起头,抹了抹眼泪,摇摇头:“没有,就是想大哥哥了。”

符瑶见状,也有些无措:“快别哭了,大哥哥这次回来,从边疆给你带了许多稀奇物件呢,还有你最爱吃的冰糖葫芦。”

符华不善言语,不知怎么安慰她,只顺着符瑶的话说:“是啊,去看看吧。”

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妹妹便去了符蝶房间,符蝶见这满屋子的珍奇玩意,调侃道:“大哥哥,你偏心。”

符华笑:“你又不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蝶儿自幼喜欢这些。”

两人一来一往,逗着最小的妹妹开心。

符蝶仍旧忍不住落泪,抽泣着:“可我马上就要入宫了。”

符瑶上前将她拥进怀里:“不是还有姐姐呢吗?”

符华附和:“是啊是啊,再说了,咱入了宫又不是不回来了,哥哥这次回来不走了,在家等你。”

符华笨嘴拙舌地安慰着符蝶,惹得符蝶破泣为笑,符华是武将,没有七巧玲珑心思,只是一腔热血地保家卫国,也真心疼爱着自己这个妹妹。

终于到了入宫这日。

符蝶站在宫门前,望着这深宫大院,红砖绿瓦,有人心向往之,有人心生恐惧。

第一世,死在这宫廷之中,更是知晓了一生未曾知道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给她致命一击;又如醍醐灌顶,让她心思通透,一瞬明白。

可符蝶对这宫中,还是害怕的,世家贵女勾心斗角抢那有望入主东宫之人,更有甚者学些腌臜手段用于他人身上,她不禁觉得恶心。这高嵩入云的阁楼,当真没有人怕爬上去,摔下来吗?

教引嬷嬷带领众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回廊往深宫中去,众人心中各自盘算。

见过皇后之后,便各自安排住处,眼下三公主,五公主已经出嫁,剩下的便只有九公主莫惊玉,是皇后所生,嫡公主,向来尊贵。

诸位伴读见过莫惊玉后便要被嬷嬷领着退下,一位不速之客却悄然而至,长公主,莫昭昭,当今陛下最小的妹妹,众人一惊,这公主,所到之处,令人毛骨悚然,连九公主也不敢惹,只因她少时被先皇送去和亲,受尽折辱,而后被当今圣上接回,她是国家的功臣,是以无人敢违逆,连皇帝都要让她三分。

众人担惊受怕的行礼,莫昭昭轻轻一甩手,便坐在了软榻之上:“本宫禀了皇兄,与你们一同读书习字。”

一时间,鸦雀无声,她又淡淡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愿意吗?”

“臣女不敢。”众人齐声,低眉顺眼,不敢看她。

看得出来长公主很开心,什么都没再说,甩甩手离开了。

众人后怕地拍拍胸脯:“总算将这祖宗送走了。”

不止是怕,更是不屑,不屑她没有以死

殉国,被敌国折辱还苟且偷生。

“是啊是啊,她那么耀武扬威,不过是仗着从前和亲的功劳罢了。”

符蝶失望地望着在场诸人鄙夷的脸,有些心疼长公主的遭遇。

上一世,自己没耐住性子同众人争辩,虽得了长公主的青睐,却得罪了九公主,惹得众人不快,拿她如同眼中钉肉中刺,处处看她不顺眼,给她使绊子,这一世,她不敢再强出头。

只是仍旧看不下去,气得不行。眼珠一转,步子移到九公主一旁,小声嘀咕道:“昔日和亲是长公主,也不知若下次和亲,又会是谁呢?”

虽然我文不见得多好,但是我不要脸啊,小丹在线求收藏,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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