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修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突然听到耳边传出细细簌簌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就见冷寒十坐在那里,手里正在拆开食物包纸……
“吵醒你了吧,”冷寒十磁音温润响起,“好点没?”
沈长修挺起身,“呃,睡一觉,好多了。”
下一秒,凑过来的冷寒十的手,就贴在他额头上,他的手感温柔厚重,让沈长修好一阵惊愕……
冷寒十试了片刻,才收回手,嘴角一牵:“嗯,不热了,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沈长修骤然僵住:这感觉…像极了男朋友。
随即垂眸眨眨眼,嘴角止不住勾起。
冷寒十将一碗热粥端过来:“来,先喝点粥。”
喝着粥,沈长修问:“寒十……你的名字是有何意义?”
冷寒十坐在桌边,悠悠道:“其实很简单,我生在寒食节那日。”
沈长修会心一笑:“哦,我倒是有另一番解释,你想听听嘛?”
冷寒十挑挑眉:“嗯,说说。”
沈长修面色舒缓:“曾经有寒山与拾得两位隐僧,被人传说成心中的‘和合二仙‘。他们朝夕相处,更加亲密无间。寒山和拾得在佛学、文学上的造诣都很深,他俩常一起吟诗作对,从此,‘和合二仙‘,是相亲相爱、情深义重的象征。在民间,他们多以童子面目出现,表示祥和、圆满的意思……”
“寒山拾得…寒十,”冷寒十嘴角一抿,“这样一听,嗯,很好的寓意。”
沈长修眼眸缱绻,面露丝丝期待:寒十,希望你我二人将来也能书写另一段传奇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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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修马不停蹄让老齐找人将院子重新收拾一翻,那堂屋的喜字也都摘下来。
沈长修捡起那扔在一旁垃圾堆里的喜字,着实无奈摇头:“哎!我踏马这怎么就英年早婚啊?!唉!还媳妇跟人跑了?!我真是会找理由啊!”
在尽量保持原貌的基础上,他让人将整个院落修整的整洁干净些,还顺带让人在院中树下,做了两架秋千,安放石桌石凳,这一下恬淡闲适氛围立马就有了。
沈长修十分满意看着这一切:老屋瞬间旧貌换新颜,迎接男神再次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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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衙,沈长修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出一声低音炮:“沈长修!”
沈长修面上陡然浮起一阵笑意,一回头,冷寒十将手里的一包东西直直扔在他怀里。
沈长修微微屈膝,双手捧到,一脸好奇:“是什么?好吃的?”
冷寒十挑了挑眉:“种子!”
沈长修瞬间会意,眼眸快速眨了眨:“哦!你说过要帮我种地的,嘿嘿,我以为指挥使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记得呢。”
冷寒十跟他并肩走着,“我从不随便说说。”
沈长修挑眉一笑:“嗯,我知道。”
跟冷寒十一起下衙,迎着夕阳,一起回到家里的感觉真温馨,有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感觉。
沈长修嘴角暗戳戳扬起压下又扬起……
直到推门进去,冷寒十看了看这院里发生的变化了,愣了愣:“你……干的?”
沈长修双手抱胸,点点头:“嗯!”
冷寒十微微一笑:“不错,看来是打算继续开始新的生活了。”
“……”沈长修自我吐槽般戏谑:“嗯,跑了就跑了!我这是改头换面打算再娶!”
不,是再嫁!!!
冷寒十点点头,接着俯身挽起下摆,撸起袖子:“那开始种地吧。”
冷寒十走去田间,卖力挥舞锄头,将土大刀阔斧翻了一遍,待土松好,又开始刨坑,刨的坑不歪不斜……
这一通近距离观摩,在沈长修看来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他口水狂咽不止。
直到冷寒十挺起身见身边端着种子的人一副痴痴呆呆:“别楞着了,撒种子吧。”
“哦哦,我来了!”沈长修开始跟在他后面,撒种子,浇水……
落日如诗,悠然自得。天边流云被染成玫瑰色,与蔚蓝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余晖洒满小院,披上一层金黄的轻纱。
两人配合干活也不觉得累。
冷寒十总感觉跟沈长修在一起,很是随意,没有那么紧绷,而且有一点他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就是那双寒冰覆盖的眸子也没有那么寒了。
但沈长修发觉了!
劳作时,沈长修见他一身泥土不羁,扬声道:“寒十,你变了。”
冷寒十愣了愣:“哦?哪里变了?”
说着挺起身,一只手撑在锄头上,有些好奇望着面前的人。
沈长修抬起一只脏兮兮的手,指着他的眸子,璀璨笑着:“这里!”
那一刹那!落日余晖尤为温柔。
落日光泽从对方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上漫然掠过,唇畔染上了些许惊愕的弧度,冷寒十望着面前的人愣住!
那双冰封的眸子连冰渣都融化殆尽!
沈长修墨发用红绳高高束起,剑眉里目,他额前的发丝自然歪落,半遮住那双狭长的黑眸,睫毛浓密卷翘,尾睫徽杨,唇若涂朱,通身有一种张扬的少年气,俏皮的神情中透着几分难掩的温情。
冷寒十很是欣赏沈长修身上的无拘无束感,明媚,自由,洒脱,快乐……
他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禁不住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羞涩,有开心,有亲切……
沈长修见此咧嘴笑的更欢:“现在才对嘛!别忘了,你除了是大越锦衣卫指挥使,你还是冷寒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句话,一下子正中戳在冷寒十的心口窝!让他一口气憋住。
半晌,才吸了一口气,一种怅然惊醒的感觉:除了是大越锦衣卫指挥使,你还是冷寒十……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冷寒十!
冷寒十眼眸一垂:从小到大,自己背负这个守卫大越的盛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要刻苦练功夫,练箭,被选定继任指挥使,修炼心性。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他故作冷漠,用一种看似无情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柔软和温暖。他知道,只有用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才能避免被伤害。但是,这种故作冷漠的态度也让他失去了感受温暖和爱的机会。
沈长修从他神色里察觉到他的惊讶:看来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遂忍不住心疼他起来。
趁冷寒十沉思之际,沈长修走去井边,洗了洗手,烧了水,煮了茶端出来放在石桌上:“寒十,过来歇会吧。”
冷寒十这才回过神,“哦,”他将工具收好,洗了洗手,这才坐过来。
两人围桌而坐,沈长修将茶盏推给他:“寒十,咱们刚刚种的都是什么啊?”
“呃……”这问题倒是瞬间将冷寒十难住,他卡壳了,半晌才微微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见家里有就拿来了。”
沈长修忍俊不禁笑了笑:“啊,这不就是跟开盲盒一样嘛,”
冷寒十有些好奇:“盲盒?何为盲盒!”
沈长修眉飞色舞解释着:“就是一个盒子,你打开之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它会调动你的期待、意外、惊喜、惊吓等等各种的情绪,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听着他的解释,冷寒十饶有兴趣,想到上次沈长修跟他说“生命的抱抱”,不禁觉得面前的人,很有趣……
待听完,他若有所思转头看去刚刚种的那块地,“嗯,的确,那这片盲盒咱们就……拭目以待?!”
沈长修双手捧着脸颊,顿时升起一脸徜徉之色:“好啊!”
看着清理整洁的院子,冷寒十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有个家的样子嘛。”说完,一副打气表情盯着沈长修,“沈长修,在锦衣卫好好干,别丧气!将来有合适的姑娘,我再帮你寻一门亲事。”
沈长修刚喝下一口茶,猝不及防,瞬间呛到:“咳咳咳……”
他连忙放下茶盏,慌乱起身,走到旁边地上,蹲在地上背对着他,气鼓鼓拔草:“我早已心有所属,不必指挥使费心了。”
“哦?好…”冷寒十犹疑了半晌,才开口,“是个怎样的姑娘?”
沈长修身形不动,只转过脸,上挑眉梢,语气不善盯着他:“体力极好,能帮我刨土种地!”
“……”冷寒十有些意外,挑挑眉,“嗯,听着跟你蛮般配的嘛。”
“自然!我非他不要!这辈子认定他了!”沈长修眸光带着凶气,却无比坚定。
冷寒十端起茶盏:“有需要我帮忙的嘛?”
沈长修:……
他缓缓扭过头,垂眸,
「当然需要!因为我认定的人是你啊!冷寒十!」
沈长修眸光一落,有些羞涩,带些撒娇口吻:“寒十,希望将来你…你能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以新郎官的身份!
冷寒十以为是让他当什么证婚人一类的,满口应下:“好!我答应你!”
沈长修连忙起身,盯着他一脸兴奋:真的嘛……你答应啦?!
冷寒十有些疑惑:“嗯,怎么?这么激动?”
“嗯嗯!激动激动!太激动啦!”沈长修狂点头,“那咱们一言为定!”
冷寒十:“嗯!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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