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局促的站起来，规规矩矩的把双手摆在身前，微微颔首，“刚到不久。”
“坐吧。”罗佩坐下，微微倚在沙发上。
“妈妈。”季安也跟着坐下，不敢叫的太明显惹她不快，但不喊有没有礼貌，只能把声音放低，“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罗佩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你和霍家那个混小子怎么回事？”
季安立马站起来，“我们就是朋友出去吃个饭。”
“霍家那个小子，爱玩小明星是出了名的。”罗佩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季安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
很明显她不相信季安跟他就是朋友，虽然没有直说季安的很难听，但是也差不离了。
“我会注意的。”季安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坐下吧。”罗佩抬了抬手，嘴角微微抬起。
让他坐下还不如站着，季安看着罗佩的表情发憷。
“你和程闻的冷静期好像到了吧。”罗佩抬手要去倒水，季安立马弯腰提起茶壶，拿过罗佩面前的茶杯给她倒满。
“前几天就到了。”季安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罗佩接过茶杯，“去拿了吗？”
他们两个拿没拿罗佩心里肯定很清楚，这么问不过是要让季安自己去说。
“还没有，”季安放下茶壶又站好，想了想继续解释，“我和程闻想缓一缓。”
罗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睛直接盯着季安的脸，“离婚微博是你发的，和霍延的绯闻是你惹的。”
“为了程家的脸面，你们先去把证领了，后面你们要复合还是怎样我不管。”
“妈妈，我——”
“季安，程家一直维护着你。就算为了小闻，这点事，很为难吗。”
季安沉默了很久，罗佩说到这个份上，显然是已经没有什么容许他拒绝的余地了。
在这整件事情里面，季安觉得除了自己，好像没有人在努力。程闻总是怎样都行，程家其他人步步紧逼。
真的不怪他，他一个人对抗这么久，身体和心都觉得有点倦了、累了。
“好。”季安听到自己的声音，但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说的，“过几天我们去拿。”
“夜长梦多，就今天吧。”罗佩喊了保姆收拾桌子，自己站起来就转身往楼上走去。
季安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在心跳的咚咚中，他声音平静：“好。”
从程家出来，季安觉得天好像突然进入冬日了，身体感觉到明显的冷风。
他站在路边，随手打了辆车，给程闻去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安安？”
“程闻，拿上证件到民政局来一趟。”
话筒里一时只剩下呼吸声，那边似乎有放笔翻页的声音，很快男人的声音传来：“安安，改天，我现在在——”
“现在、立刻、马上，我在民政局等你。”说完季安就挂了电话。
程闻话筒里面只剩下“嘟——”的声音。
他难得的看不进桌面上文件里面的文字，没有几分钟他又清醒过来，按了内部电话上的1，助理立马进来了。
“程总。”
“一会的会议延迟到晚上，你先开车带我去趟民政局。”
季安在民政局不远处找了一个咖啡厅坐着，其实他更愿意去热闹的奶茶店，但是人多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被认出来，他只能坐在这里。
他在窗前看着来来回回的车辆，双眼茫然，脑子放空。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么一直发呆到看着一辆熟悉的车从窗前驶过落在不远处。
他就盯着那辆车，然后手边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还是“老公”。
有点讽刺。
电话响了又断，断了又响，又断、又响...季安看着远处程闻明显有些焦虑的神情，猜测他是不是急着回去工作、回去开会。
如果他打不通不打了，他就可以装作没看见，错过了。
可是，电话一直在响，程闻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已经进去了里面。
季安喝完桌上的咖啡，擦了一下眼角，深呼吸几口，站了起来。
手机一直再响，他没有接。周围的人都落过来探寻的目光，可能都在看这个不接电话也不静音的奇怪人。
季安进到民政局的时候，程闻一眼就看到了他，男人几步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
季安避开他的眼神，“带证件了吗？”
程闻把手里的文件袋给他，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收着两人之间的结婚证、户口本等等，还有一份婚前协议和离婚协议。
“嗯，很全。”，季安使劲拽回自己的手，“快点吧，不然人家下班了。”
两个人沉默的去领证，要卡钢印的时候，工作人员转过头问他们，“确定了吗？”
程闻转头看向季安。
他盯着工作人员手里的机器，“确定。”
程闻眼神向下盖住眼中的神情，又转过头礼貌的说，“确定。”
“好。”钢印盖下后，季安再抬头，已经是门口的天空。
他记忆力突然有点不太好，不记得刚才怎么出来的，程闻拽了下他的胳膊，“去哪？我送你。”
季安恍惚的看向他，“不用，你去忙吧。”
“没事，我有空。”程闻想去拉他的手，被一下躲开。
他居然现在有空了，季安有些不明白。但季安现在需要自己冷静冷静，“不用了，我还有事。”
程闻看了他一会，没有继续坚持，“好，有需要打给我。”
“嗯。”季安看着他走远、上车、消失在视线里面。
他精神有点恍惚，类似低血糖，世界有些模糊，他不敢离开，只能自己在院中找了个花坛先坐下。
他摸了摸手里的离婚证，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没有。但他心思又神游到昨天霍延问他怎么处理公关的事情。
他要处理一下工作，不然会一直陷在这个难受的情绪里面。
他按下了霍延的电话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