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是顾老师挑的角度好”，朱泽宇笑道，“你总能找到把卡卡拍得很美的角度。”

顾蓁起身，朝着洛兰卡走去，见她坐在桥头吞云吐雾，畅快的很。

洛兰卡一看到顾蓁，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忙把烟放到背后，“导演让抽的。”

顾蓁静静的看着她，看的洛兰卡心里发毛，摸着脸笑道，“看我做什么？”

顾蓁说道，“你身上，曾经有的，被认真包装出来的，那些矫揉造作，都消失了...”

“不是你说要把当练习生时学会的那些小动作小表情都丢掉吗？”，洛兰卡笑了笑。

顾蓁摇头，“不是一个表情或者一个动作，而是，不浮躁了..你的表演，很真实。”

洛兰卡挑眉，嬉皮笑脸的摊手，“买个包奖励一下”。

顾蓁敲了下她的头，转身走了。

洛兰卡望着她的背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白雾，嘴唇微扬。

从广州、苏州、北京一路奔波，拍顾如梦寻求极光的旅程。

她不肯说话，举着牌子去火车站买票；

她在苏州河畔，被几个小青年纠缠；

她被人诬陷是小偷，却无法开口澄清，只有眼泪在掉着。

对于顾如梦来说，在家之外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凶险的。

在顾如梦的梦里，板着脸的大妈售票员，是一只凶猛的老虎；

纠缠她的小混混，就像是几只围住她的鳄鱼；

冤枉她偷东西的大爷，就像是一只年迈的大象，举着一脚，朝她踏来。

可就算经历这所有的一切，顾如梦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在苏州河畔，她用手在沙子里画出了日落；

在北京的大雪里，她蹲在雪地里，画下了彩虹的模样。

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她的痕迹。

北京收工后，剧组的人约洛兰卡去酒吧。

“啊，我先换衣服，你们先去”，洛兰卡没看到顾蓁，先回去换完衣服，打算去酒吧。

洛兰卡找到租的临时工作室，就看到顾蓁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白天拍摄，晚上盯着后期处理，还有各种突发问题要解决。

洛兰卡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人员调度、道具要求，旁边的朱泽宇还在看白天的回放。

“顾老师连续3，4天，没睡个好觉了，你别吵她”，朱泽宇揉着鼻梁，“资金匮乏啊”。

洛兰卡坐在椅子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就算屋里有暖气，也是冰凉的。

她一握住顾蓁手的时候，顾蓁就睁开眼，恍惚的看她一眼，把手抽了回来，“不去睡觉，明天还有戏。”

“他们几个小年轻说要去酒吧喝酒”，朱泽宇在旁笑道，“是吧，卡卡”。

“去吧，别玩太晚，别耽误事儿”，顾蓁起身跟朱泽宇说道，

“我回去眯会儿，等你看完回放叫我，商量一下明天的戏。”

“顾老师，你先睡吧，明早再说，不熬夜了，我都快撑不住了”，朱泽宇苦笑道。

顾蓁拍了拍他的肩，拿起大衣，走了。

从工作室到酒店要走一段路，顾蓁穿上黑大衣，一条格子围巾拢住了脸，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

“喂，老女人”，洛兰卡跟着她追了两步，大红色羽绒服配上五彩斑斓的头发。

顾蓁回头，看着她的靴子踩进厚厚的雪里，抬眼看她。

昏黄路灯打在顾蓁的脸上，给冷冽的眉眼染上了几分柔和，洛兰卡的手挽着发梢，想了想，“对了，我想问你。”

洛兰卡低头，指着头顶说道，“黑头发长出来了，头顶全是黑的，底下又是五彩斑斓的，不好看，我要不要重新染一下啊。”

顾蓁摇了摇头，“这样，真实...”

“那观众看到会不舒服吧”，洛兰卡说道。

“不是每一个角色都要完美的，你忘记我说过的，缺点、遗憾，反而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点。”

一点小雪花落在了顾蓁的睫毛上，她仰头看了看，说道，“你还不去酒吧？”

洛兰卡看着雪花落在她乌黑油亮的头发上，落在她的肩头，落在她的睫毛上....

她伸手想去顾蓁拂去肩头的雪花，被顾蓁拍了下手，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喂！”，洛兰卡在她背后喊道，“老女人！”

洛兰卡抿了抿唇，喊道，“我有点喜欢你。”

顾蓁脚步没停，很快，就走进了风雪中。

在拍摄如梦如烟这部戏里，洛兰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第一次如此投入在一个角色里，就像她就是顾如梦。

她孤独、寂寞，却又在追求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

就算所有人都在笑话她，可她的脚步，从来没有停下。

一路向北，风雪越来越大，直到这次拍摄的最终目的地，漠河。

中国极北的地方，最有机会和可能看见极光的地方，也是顾如梦追梦的终点。

“问了老乡，不好说，有可能看到，也可能看不到极光”，朱泽宇搓着手，走进屋里说道，“要随时待机才行。”

“按照现在的资金状况，每天耽误都是要钱的”，朱泽宇说道，“3天吧，如果3天内拍不到极光，回去用后期制作。”

其实按照朱泽宇最开始的想法，根本没必要拖着一大帮人到漠河来拍摄，直接后期制作。

现在的特效很成熟，完全没有任何瑕疵。

但是顾蓁坚持要求拍摄真正的极光，朱泽宇只能妥协。

因着这边条件比较艰难，外面的雪都快积到大腿了，分为男女两个屋。

都睡大炕。

洛兰卡盘腿坐在炕上，漠河网络不太好，只能看会最新的新闻。

严莉君的专辑获得了年度最受期待的奖项，微博上到处是她的那首劲歌热舞。

马上由她担任女主的电视剧也要开拍了，跟苏远南搭对手戏，两人在微博上互动的很热烈。

洛兰卡忍不住手贱的点进去看，底下一水的粉丝在夸两人搭戏，肯定很有趣，还放了他俩的海报、视频。

“果然双标啊”，洛兰卡啧啧道，以前她跟苏远南传了一点绯闻，就被他的粉丝追着骂。现在人家两人搭戏，粉丝开心的很。

真的不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什么。

洛兰卡懒得刷微博了，抬头就看到顾蓁坐在角落里，拿着一本乌合之众在看。

乌合之众，洛兰卡点头，那群粉丝就是乌合之众。

顾蓁突然后背一凉，就看到洛兰卡的脸凑了过来，抵着她的肩撒娇，“顾~~臻~~”。

顾蓁手里的书下意识就朝着她的脸拍去，叫的这么肉麻，非奸即盗。

洛兰卡脸上结实的挨了一记，揉着鼻子瞪她，“喂，那天我给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顾蓁低头没作声，随意的翻着书。

“我说...”，洛兰卡她们屋里就4个女生，另外两个女生还在旁边洗漱，宽大的炕上就她跟顾蓁两人。

“我喜欢你”，洛兰卡凑近她耳朵说道。

顾蓁偏了偏头，冷声道，“少跟我闹，手打断。”

“我是说真的”，洛兰卡坐直了身体，看着她的眼睛，“你不相信？”

顾蓁无奈的把书放到一旁，面无表情的说道，“谢谢你的喜欢，我不喜欢你。”

洛兰卡不敢置信的的睁大了眼睛，这世界上居然有不喜欢她洛兰卡的人。

洛兰卡凑近她，“喂，你醒醒，你面前的可是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小卡，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别挡着我”，顾蓁推开她，转过身，低头玩手机。

“没意思”，洛兰卡躺在暖洋洋的炕上，翘着腿，“真暖和啊”。

“关灯睡觉吗？”，一个女生说道，

“等等，别关灯”，洛兰卡制止道，“我睡觉不能关灯的”，“你们要是嫌亮就戴眼罩啊。”

留下一盏小灯。

昏黄的灯光洒落，可以看到玻璃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

雪光倒映到屋里，洛兰卡没有睡意。

顾蓁一个人睡在最里面，面对墙壁，洛兰卡当然抢占了顾蓁旁边的位置。

老古板的头发散落满枕，带着似曾熟悉的洗发水香味，那是一种温柔的味道。

洛兰卡悄悄拾起她一缕头发在鼻尖轻嗅，过了会，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变态，偷偷朝顾蓁靠了过去。

顾蓁穿着浅紫色的居家服，柔软的丝绒贴着她高挑的身段，长发披散着。

“顾~~老~~师~~”，洛兰卡悄悄在她背后喊她，顾蓁没应，洛兰卡凑过身去看她的脸，偷偷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洛兰卡就像偷了腥的小猫儿，得意坏了，伸手轻轻去掰顾蓁的肩，想让她转过来睡。

顾蓁没动，洛兰卡又使了点力，顾蓁才平躺过来。

洛兰卡撑起头，手指摸着她的眉眼，想了想，探过身刚想去亲她。

顾蓁睁开冷冽的眼睛，一脚把她踹到炕下来。

洛兰卡发出咚的闷响，“哎哟”了声。

“卡卡，你怎么了？”，其他两个女孩子含糊说道，

“没事，不小心滚下来了”，洛兰卡说着往炕上爬。

“这么大的炕，你也能掉下去”，她们取笑着，“快睡吧。”

洛兰卡撅着屁股，委屈的看着顾蓁。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外面去”，顾蓁冷冷看她，“再不老实，我收拾你。”

洛兰卡彻底老实了，唉声叹气的躺在顾蓁旁边，“老女人，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嗯”。

从这一章开始，随着洛兰卡告白的这刻，就拉开了卡卡不断骚扰顾老师的帷幕～

卡卡：亲妈，说话能不能好听点，什么叫骚扰，叫挑逗好吗？

亲妈：顾老师三米长的大刀都快抽出来了，你好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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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