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银行》后台的走廊如同高压锅，三股气流在密闭空间里激烈对冲。EXO-K的十二人队伍占据最宽阔的主通道，镶满水钻的打歌服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瀑。少年们脸上带着标准化的微笑，眼神却像扫描仪般掠过前方——SEVENTEEN的十三人正被工作人员推搡着挤向狭窄的备用通道。

“让让！前辈团要过！”**随行助理的呵斥声刺破空气。崔胜澈（S.Coups）下意识护住身后的徐明浩（The8），后背重重撞在消防栓箱上。金属棱角硌进骨头的闷响被淹没在喧嚣中，只有文俊辉（Jun）看见队长瞬间苍白的脸和攥紧的拳头。

“没事。”崔胜澈用口型对成员们说，扯出一个练习过千百次的微笑。他们像沙丁鱼般被压缩在墙边，目送EXO-K的镶钻靴子踏过刚被他们汗水浸湿的地板。权顺荣（Hoshi）的虎牙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

走廊尽头，BTS的七人沉默地站在阴影里。郑号锡（J-Hope）的肩伤绷带从打歌服下透出轮廓，金泰亨（V）盯着EXO成员胸前闪烁的宝石，喉结滚动了一下。金南俊（RM）的手按上他的后颈，声音压得极低：“记住我们为什么站在这里。”

导播间的监控屏分割成三块战场。姜允书的目光掠过SEVENTEEN待机室里少年们互相整理衣领的温馨画面，停在BTS房间——闵玧其（SUGA）正把最后半袋速溶咖啡倒进七个一次性纸杯，田柾国（Jungkook）仰头灌下时被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

“收视率峰值会在EXO舞台。”导播提醒，“要压缩后面团的镜头吗？”行业潜规则像粘稠的油污，在每一个缝隙里渗透。

姜允书的手指在控制台轻轻一叩：“按原计划。给SEVENTEEN的撒花舞俯拍全景，BTS的Rap怼脸镜头一帧不准少。”她抬眼，瞳孔里映着屏幕上滚动的实时投票数据——SEVENTEEN与EXO-K的差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另外，”她补充，“田柾国的高音段落，给我切现场观众流泪的特写。”

EXO-K的舞台是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十二束追光精准锁定，刀群舞的每一次踢腿都带起飓风。金俊勉（SUHO）的高音如同淬火的利刃劈开音域，边伯贤（BAEKHYUN）的转音裹着电音特效直冲天灵盖。舞台中央缓缓升起的金字塔装置喷出干冰，将“超能力少年”的科幻设定推向极致。导播室内，**派来的监督员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收视曲线应声暴涨至23.7%。

紧接着登场的SEVENTEEN，像一捧清凉的泉水泼进滚烫的油锅。没有烟雾，没有升降台，只有纯白地胶与十三套薄荷色西装。当钢琴前奏响起，权顺荣从人群中心跃起，指尖划过一道看不见的弧线——十三片透明花瓣从顶棚飘落，在灯光下折射出细小彩虹。

“撒花舞！”台下有女孩尖叫出声。这个被权宰范打磨了数百次的标志性动作，此刻像病毒般传染整个演播厅。导播听从姜允书的指令切了俯拍镜头——十三人组成的巨大花朵在旋转绽放，崔胜澈的走位精确到厘米，即使脚踝的刺痛让他后颈渗出冷汗。

真正的杀招在副歌。当李知勋（Woozi）的清亮嗓音唱出“就这样看着我吧”，镜头猛然切到观众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上班族正偷偷用纸巾按眼角，他身旁的中学生女孩捂嘴哭到发抖。实时评论瞬间爆炸：

【救命！他们笑得像我的高中同桌！】

【徐明浩比心时手抖了啊啊啊可爱死！】

【崔胜澈转身时是不是跛了一下？孩子脚伤还没好吗TT】

收视率在SEVENTEEN表演时段诡异地维持在22.1%，跌幅远低于预期。

BTS的登场让温度骤降至冰点。舞台灯光被姜允书要求压到最低，只留七束顶光如探照灯般刺下。金南俊撕裂的校服露出小臂，上面用马克笔写着新补的歌词：“当分数成为枷锁/梦想被钉在价目表上/我们选择用膝盖撞碎它”。

鼓点炸响的瞬间，导播切了闵玧其的怼脸镜头——他对着麦克风嘶吼时额角暴起的青筋，如同困兽挣裂的铁笼。当田柾国腾空跃起唱出“No More Dream”的爆裂高音，镜头如姜允书所令死死锁住前排一位泪流满面的中年男人。他胸口的工牌特写被放大——【首尔地铁维修班朴成勋】。

音乐结束的刹那，田柾国直挺挺向前栽倒。郑号锡和金南俊扑过去架住他时，镜头捕捉到少年煞白的脸和失焦的瞳孔。导播吓得要切画面，却被姜允书厉声喝止：“继续拍！给全身镜头！”

这惊悚一幕通过直播信号传遍全国。收视率在BTS表演尾声飙升至25.3%，碾压EXO创下的峰值。

安可舞台成了修罗场。EXO-K捧着奖杯笑容完美，SEVENTEEN全员鞠躬的弧度精确到度数。只有BTS的位置空着——田柾国被紧急送往后台吸氧。

一位候补宣布时，空气凝固了。大屏幕上三组数据疯狂跳动：

EXO-K：音源45% 销量40% 投票10% = 总分9500

SEVENTEEN：音源42% 销量38% 投票17% = 总分9350

BTS：音源38% 销量25% 投票35% = 总分8900

“一位是——EXO-K！恭喜！”

彩带喷涌而下的瞬间，金俊勉的笑容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他们赢了，但仅领先SEVENTEEN150分。而BTS恐怖的35%投票占比，像一记耳光抽在偶像产业性别固化的脸上。

后台的战争才真正开始。方时赫撞开围堵田柾国的记者冲进医务室，少年正蜷在担架上输液，手背扎着留置针，演出服被冷汗浸透。“低血糖加过度换气。”队医声音发颤，“他上台前把早餐让给泰亨了…”

“让给我？”金泰亨如遭雷击，猛地想起早上忙内塞给他的紫菜包饭，“你说你不饿…”

田柾国扯出惨白的笑：“哥跳舞…更费体力…”话音未落，他扭头吐进垃圾桶，胃里只有酸水。

走廊另一端，EXO经纪人正对《音乐银行》PD咆哮：“BTS的舞台事故是炒作！必须剪掉所有镜头！”回应他的是姜允书冷冽的声音：“直播画面一秒不准删。贵社如果不满——”她将手机屏幕转向对方，上面是CJ娱乐某理事收受**礼金的转账记录，“我们可以聊聊行业公平竞争委员会的新规。”

星舰会议室，两份财报在长桌两端陈列如战利品。

SEVENTEEN首月战绩：

专辑销量：287,551张（打破中型社纪录）

音源逆袭Melon年榜TOP3

《成长日记》中国播放量破亿，徐明浩，文俊辉微博粉丝暴涨200万

广告代言：校服、饮料、手游，单笔最高报价8亿韩元

BTS首月核爆数据：

专辑销量：142,893张（Hip-Hop团体史无前例）

《No More Dream》打入Billboard世界单曲榜

田柾国直拍血洗全球热搜，医学协会发文警示青少年过劳

中小企业联合会邀请BTS拍摄“青年奋斗”宣传片

金光洙的指尖划过BTS财报上刺眼的赤字——前期投入尚未收回，医疗公关费用激增。他将文件推向姜允书：“董事会要求止损。BTS这种高风险项目…”

“这种‘高风险项目’。”姜允书截断话头，调出Naver实时搜索词云。屏幕中央，“BTS 田柾国”的爆红词条旁，紧密缠绕着【加班猝死】【青年失业率】【梦想的价值】等社会议题标签。“他们撕开的不只是榜单，是这个国家的疮疤。”

她点开一封邮件。附件是田柾国在病床上写的纸条，字迹因虚弱而歪斜：【理事nim，我能跳更高，别放弃我们】。纸条下方压着七份签满名字的“血书”续约意向——不是朱砂，是练习室地板上蹭出的血痂拓印，是少年们的满腔热血。前世他们一无所有，是凭着自己的热爱，从地下室唱到格莱美，籍籍无名跳到人声鼎沸。现在她更不会输！

“现在止损？”姜允书扫视全场，“才是对集团最大的犯罪。”

汉南洞的雪茄室里，姜哲宇将一叠照片甩在檀木桌面。画面里，姜允书正与CJ李在贤副会长在米其林餐厅密谈。

“你的好女儿，用我教的谈判术来对付我了。”姜哲宇对姜瑞英冷笑，“她给了李在贤什么？星舰未来三年综艺的优先投资权？”

姜瑞英端起骨瓷杯，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允书只是做了最优商业选择。倒是你——”她指尖点住照片边缘，那里有金敏俊与**艺人总监碰杯的身影，“联合外人打压自家产业，父亲知道了会怎么想？”

战火在家族棋盘上延烧时，姜允书正踏入更凶险的战场——国会质询听证会。起因是某议员提交的《演艺从业者健康保障法案》，提案配图赫然是田柾国昏厥的舞台截图。

“星舰是否用未成年人健康换取商业利益？”议员厉声质问。镁光灯下，姜允书展开一份文件：“这是BTS全员本月体检报告。田柾国选手的贫血指数，与首尔高中田径队平均值持平。”她调出数据对比图，“而贵委员会去年否决的《学生减负法案》，导致高三生平均睡眠不足五小时。”

她转向镜头，声音穿透会场：“当社会一边将孩子逼进题海，一边指责他们追逐舞台梦太拼命时，真正的刽子手是谁？”直播收视率在此刻冲上当日顶点。

反击在暗处同步进行。金室长将一沓资料放在姜允书办公桌上——姜哲宇通过空壳公司向EXO制作组注资的证据，以及金敏俊挪用环球音乐款项的流水。

“先按着。”姜允书推开文件，“让父亲大人再享受几天猎人的快感。”她看向窗外，江南的霓虹第一次显出颓势。手机亮起，闵熙珍发来新女团LOGO：一顶荆棘缠绕的王冠，中心镶嵌着钻石。

星舰天台，夜风灌满姜允书的西装外套。霓虹在楼宇间流淌成银河，脚下是庆祝SEVENTEEN销量破三十万的应援灯光秀，巨型“17”在楼体流转生辉。我记得少年们在地下室小绿屋的日夜，潮湿的墙壁聆听过他们破碎又重组的梦想，暗黄的顶灯见证过他们浸透衣衫的汗水。那时少年们喊出 “我们始于地下室，将高楼筑起” 的誓言，像在荒芜中种下希望的种子。如今，这片用热爱浇灌的星光，正化作无形的云梯，把十七颗星辰托举至更高的云端。

而BTS官咖里，粉丝自发为田柾国制作的康复视频正以每秒千条的速度刷屏。姜允书缓缓呼出一口气，她知道，她的成反击来自于少年的血汗泪。

手机震动，跨国号码在屏幕闪烁。姜允书接通，美式英语混着电流传来：“姜理事？这里是环球音乐集团副总裁办公室。我们对BTS的全球发行权有极高兴趣，不知您是否愿意…”

她将手机稍稍拿远，任夜风吞没对方的声音。远处，EXO的巨幅广告正被工人连夜撤下，取而代之的是某手游代言——SEVENTEEN十三人挥剑劈开荆棘的视觉海报。

王冠很重，但有人正替她扛起。姜允书对着夜幕举起不存在的高脚杯，敬玻璃幕墙里那个满手荆棘的倒影。

“干杯。”她轻声说，饮下这杯名为江山的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