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真的？还是故意调戏？

姜郁牙齿有点痒，身体后靠了靠，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

“想让我说什么喜欢的话？”

他的嗓音还残留着酒精的些许沙哑。

慕西许听着他微沙的声线，从耳膜上擦过，痒痒的，眼眸不易察觉地眯了起来，“都行啊。”

他往旁边翻个身，侧身躺着，手机搁在床上。

姜郁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着，“你这几天为什么都不联系我？”

“不是说了，睡觉。”

“睡了这么久？”

“嗯呐。”

“所以你冷静好了吗？”他径直切入主题。

慕西许语气依旧，“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姜郁带着点郁闷的口吻，“本来是我在生气，结果你倒好，说走就走。”

特别是慕西许当时那一通话，把他气得够呛，心口疼。

“以后别再说那种话，行不？”

慕西许心里有些惊讶，打量着视频对面的黑发青年，他此时的眉眼，透着几分不清醒，与微醺醉意。

“你喝了多少酒？”

“谁记得。”

看来是喝醉了？

慕西许不再多说，准备关视频，“你早点睡。”

姜郁抬了抬下巴，“刚才不是说，要给我直播？”

“真想看？”

“你都说了，我要是不看，岂不吃亏？”

姜郁当即反问。

慕西许从床上坐起来，睡衣宽松，顺着他的肩线滑落了下去，他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看完了，就回去睡觉。”

半个小时后。

姜郁关掉手机，坐起来，根本没半点困意。

他垂下眼皮，咬下牙，简直不要太精神。

走进洗手间。

过了许久，才出来。

这一夜，翻来覆去没睡着。

比起那边，慕西许这边可以称得上是风平浪静。

事实上，他并没有做什么。

触碰自己的身体，半点感觉都没有。

全程一张脸冷冷清清的。

好在手机没照他的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除了偶尔看到姜郁的脸，才有那么一点感觉。

往深里想，某些时候，他是想睡了姜郁。

看着那张脸被他支配时，无法自控地露出快感。

这种暴躁又野性的纯情狼崽子，死死地咬着牙，尽力反抗，肯定很带感。

说不定会把他浑身撕咬得到处都是伤痕。

这样想着，慕西许喉结滚了滚，睁开了眼，心头有点热。

次日早上，洗漱后，从楼梯下去。

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坐在那里看电视。

“你什么时候来的？”慕西许走过去。

“刚才。”

他路上过来的时候，顺道买了早餐点心。

慕西许在旁边坐下，看了眼正在喝豆浆的姜郁，又扫了眼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早间新闻，一时间觉得这一幕有些怪异。

但他没说什么，打开面前的一盒包子。

姜郁把豆浆放下，“昨夜没睡。”

慕西许一口包子都没咬到，被他倏然逼近，揽着他的腰身，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

本来这几天他是有气没发，等着慕西许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

结果昨晚那回事，不仅把他的气打消了，还点起了更烈的“火”。

“你得帮我解决。”

姜郁修长的手臂紧箍着他，嗓音有几分喑哑，唇在他脖侧那片皮肤碰了碰。

慕西许被他弄得有点痒，“你好歹让我吃完饭。”

姜郁闷声嗯了声，“你吃，我又没堵你的嘴。”

是没堵他的嘴，慕西许嘴角抽了下，把他往旁边推了推，继续吃早餐。

姜郁抱着他也没动手动脚，几天不见，仿佛是患了肌肤饥渴症，抱着这个人，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些。

他眼眸眯了眯，一夜没睡，一时间有些困倦，慕西许身上的气息温凉，隐约带着一点微甜、让人迷醉的气息。

直到对方出声问：“今天是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来找你？”他声音有点低，“电影准备选角，向导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慕西许嗯了声，冷不防地问了句。

“你是想要我选你，还是选他？”

“废话，当然是我。”姜郁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谁。

“假如我选了他，你会怎样？”

“杀了他。”

话音未落，姜郁浑身一僵，松开手，看着面前这个人。

“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慕西许侧头嗅了下，声音清淡，“迷/幻/药。”

姜郁差点没绷住表情，“你随身佩戴这种药？”

“不是在针对你，”慕西许简单解释，刚才的反应纯粹是姜郁离他太近，一夜未睡，对他根本没防备，于是，心里话脱口而出。

“不是针对我，那是针对你自己？你给你自己下这种药？！”姜郁下意识质问，“你知不知道后果？！”

时间一久，现实与梦境都会分不清！

慕西许凉凉的看着他，“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话。”

如果不选他，就杀了另一人。那个人还是他兄弟。

真是很好。他交个对象，交到这种地步。

姜郁表情僵住，哪知道慕西许来这一出，毫不费劲地套出他的话。

“你听我解释。”

“你说。”

姜郁没迂回，索性跟他摊牌，“是这样，我查到他当初发生意外的那段时间，虽然没死，但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再出现，就是出现在我家。”

“我合理怀疑，当时救他的人，很有可能是哪个仇人或是我家的对手。”

树大招风，范围太广，他一时没法锁定目标。

“所以，”慕西许总结，“无论怎样，你最后都会除掉他。”

姜郁沉默了下，反问：“他以为当时的意外，是我要杀了他。”

“你觉得在这种前提下，他会放过我？”

既然站在对立面，不死不休，是注定的结局。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来找我？”慕西许平静地问：“你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姜郁喉结滚动了下，嗓音有点哑。

“你别告诉我，因为他……还是要拒绝我。”

慕西许神情冷清，“如果你杀了我朋友，你觉得我还能跟你在一起？”

姜郁的手握紧，面上很冷静，“如果查清楚，他背后没什么人，我是不可能对他动手。”

这是最大的保证了。

慕西许侧过脸，看向别的方向，问：“你喜欢我哪点？”

姜郁凝视着他此时的模样，侧脸还是那样好看，叫人移不开注意力，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唇，“你千万别说，你喜欢我哪点，我现在就改。”

他会疯。

只不过是从一开始，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从此，对方的选择里，绝不包括——

他。

青年忽然靠近，倾身，恶狠狠地吻住了他。

慕西许根本是猝不及防，被他抵在沙发背上，动弹不得，骨节宽大的手指深陷入他发丝里，炽热掌心抵着他后脑，迫使他抬起下巴。

承受着年轻男性灼热滚烫、生涩却粗野的吻。

他们之间，从未吻得这么深。

即便是慕西许咬破了他的舌尖，青年依旧撑开他的牙关，一点点、毫不迟疑地挤占进去。

犹如侵占他的身体领域，带着强势的侵略意图，本能的想要掠夺与侵犯。

纠缠中，血腥味愈发浓烈。

分不清彼此的呼吸。

半晌。

慕西许喘着气，姜郁高挺的鼻梁蹭着他发烫的耳垂，没轻没重地咬了他一口，“喜欢吗？”

嗓音哑极了，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短促地笑了声，“喜欢什么，你这糟糕吻技？”

“我是问，你喜欢我吗？”

姜郁面不改色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问。

“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

慕西许一时没说话。

姜郁却笑了，眸底深不见底的阴霾散了不少，“你在迟疑。”

“不要说分手，好不好？”

他不可能放手。

他非常清楚，心知肚明——一旦放开手，慕西许会立刻成为敌人，站在他的敌对阵营。

然而，面对着慕西许，他没办法动手。

他会输。

输得一败涂地。

没有任何人能够比他输得更彻底。

慕西许静静地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年轻的俊脸，沾染着几许沙哑的磁性嗓音，眉头动了动。

他竟然……还是有些心软。

他知道，他是喜欢这张脸。

男人抬手，指尖刚触碰到他的下颌，被姜郁一把攥住，眉梢扬了下，透着肆无忌惮的张扬。

“我当你同意了啊。”

“只管今朝，不管来日？”慕西许挑眉，“你怎么知道，不分手，我会不会对你怎样？”

如同方才，他轻而易举地套出姜郁的打算，一旦他转过头，去帮左檐。姜郁的下场会很惨。

“那天，你从植物人状态里终于苏醒过来。”

“一个奇迹发生。”

姜郁低下头，瞳孔认真地看着他，“万分之一的概率在我面前发生。我为何不能赌下去？”

赌你最后终究会选我。

赌他迟早会带走这个人。

慕西许闷笑一声，“你在给自己找麻烦。”

“麻烦不麻烦的，我乐意，”姜郁想起刚才，当即板起脸，开始跟他算账，不带半点缓和，“刚才那药是怎么回事？”

“……”慕西许“无比虚弱”地往他身上一倒，“嘶，头又开始疼了。”

“你别演，”姜郁目光严肃，“你这几天背着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姜宴来过？这药不会是他给你的？艹，他居然敢？！”

“跟他没关系，这是我的药，”慕西许偏过头，正好凑到他耳侧，“不是昨夜没睡，要不要现在帮你？”

姜郁完全没了心思，只想把罪魁祸首拉出来，狠狠地收拾一顿。

“不用，”他声色冷硬。

慕西许眨眼，“那你在我身上摸什么？”

“你说我摸什么？”姜郁反问，在他身上没找到口袋，浑身上下能藏东西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药呢？”

慕西许慢吞吞地想了想，“大概是被吃掉了。”

“……”

姜郁一错不错地观察着他的状态，这类药物他不是没了解，但慕西许的状态正常，还能和他理论。

况且他不觉得姜宴带来的是寻常药物，连他的神智都能够影响到，显然药效更为特殊。

“如果你想要止痛的药，我有。”

他对慕西许慎重叮嘱道：“这类药物少用，那会让你迷失幻觉与现实，迟早哪天你会不愿意醒过来。”

“我暂时没办法恢复记忆。”

慕西许叹了口气。

姜郁一时意外，姜宴居然没法恢复他的记忆？

“他跟你说了什么？”

慕西许抬起手，指尖很轻地触碰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那双被世人赞叹过的乌黑瞳孔，隐约沾上了一点雾气，虚虚实实，看不见光，只映出了眼前人的模糊身影。

“你是我唯一的梦境。”

他轻声呢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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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