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降头条

凌晨两点。

上海像一头经历了一整天喧嚣狂欢后、终于陷入沉睡的巨兽,收敛起了白日的浮躁与午夜的迷离。城市的主动脉——那些曾被红色车尾灯堵塞得水泄不通的高架桥,此刻空旷得能听见风穿过钢筋缝隙的呜咽。只有零星亮着“空车”标志的出租车和不知疲倦的网约车,如同夜行的孤魂,依旧在城市的血管里穿梭,维持着这座超级都市最低限度的新陈代谢。

静安寺附近,以奢华私密著称的“星辉会所”门口,那株被精心修剪、价值不菲的罗汉松在冷白色的景观射灯照耀下,投下扭曲而森然的暗影。空气中,高级雪茄的余烬、昂贵香水的尾调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混杂在一起,固执地宣告着几个小时前这里曾上演过的、与普通人无关的纸醉金迷。

一辆停在马路对面阴影里的共享电单车旁,简小渔缓缓摘下挂在耳朵上的无线耳机,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她在寒风里已经硬生生蹲守了将近三个小时,从一个怀揣希望的猎手,渐渐冻成了一块几乎失去知觉、只靠意志力支撑的“望夫石”(虽然目标并非其夫),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被湿冷空气浸透的寒意。

“怎么样,小渔儿,撤吗?”耳机里传来王大鹏的声音,带着被睡意和寒冷双重包裹的浓重疲惫,“我这边机子都换三块电瓶了,手快冻成胡萝卜了。那辆保姆车跟焊死在停车场了一样,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我看周曼妮今晚是打算在里面修仙了,咱俩这道行,耗不过啊。”

简小渔用力裹紧了身上那件并不太厚的冲锋衣,用冻得有些僵硬发麻的手指揉了揉又酸又涩的眼睛。她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会所那扇紧闭的、鎏金雕花、象征着阶级与隐秘的旋转门上,心里满是不甘与挫败。

“再等……最后半小时。”她压低声音,牙齿都有些打颤,语气里却透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这种地方,后半夜才是重头戏。大鱼……往往都是最后才浮出水面的。”

“得嘞,你是总指挥,听你的。”王大鹏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声音含糊,“反正我这长焦镜头都快跟我冻一块儿,成我身体一部分了。你那边也注意点,别真冻成冰棍儿,明天头条就该是‘某女狗仔深夜冻毙街头’了。”

简小渔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切断了通话。她将手机揣回兜里,把脸更深地埋进并不算厚实的围巾,只露出一双在黑夜中依旧努力保持锐利、却难掩疲惫的眼睛。

做他们这行,拼的不仅是设备和那点可怜的人脉,更是体力、耐力以及与生理极限对抗的意志力。有时候,一条价值千金的独家新闻,可能就诞生于比竞争对手多坚持的那最后十分钟,或者仅仅是运气比对方好上那么一点点。这是简小渔入行以来,用无数个挨饿受冻、蚊虫叮咬、徒劳无功的夜晚换来的、近乎残酷的信条。

然而,信条有时候并不能战胜冰冷的现实,以及更冰冷的身体。

又煎熬了仿佛一个世纪般的半个小时,简小渔的耐心和体温都即将降至冰点时,那辆黑色的阿尔法保姆车,终于如同幽灵般,缓缓地从“星辉会所”那隐秘的地下车库出口驶了出来。

简小渔几乎冻僵的神经瞬间一绷,肾上腺素强行注入,带来一丝短暂的兴奋。她立刻举起挂在胸前、同样冰冷的索尼相机,长焦镜头如渴望狩猎的炮管般迅速伸出,稳稳地对准了那辆车的驾驶窗位置。

但希望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便迅速破灭。保姆车的所有车窗都贴着顶级的防窥膜,从外面看,黑得像一块密不透风的铁板,任凭你镜头光圈再大、焦距再长,也休想窥探到车内一丝一毫的“春色”。车子没有丝毫停留,流畅地并入空旷的车流,像一个沉默而傲慢的胜利者,很快消失在愈发浓重的夜色之中。

“大鹏,走了。”简小渔放下仿佛有千斤重的相机,声音里充满了功亏一篑的沮丧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看见了。妈的,又白忙活一晚上,毛都没拍到一根!”王大鹏在那头骂骂咧咧,声音里也满是挫败,“行了,收工吧,没戏了。赶紧回家泡个热水脚,钻被窝睡他个天昏地暗。明天……明天再说吧。”

简小渔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将相机小心翼翼地收回背包。她跨上那辆快要没电的共享电单车,像一个被彻底击溃的士兵,拖着沉重冰冷、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麻木地融入了上海凌晨清冷空洞的街头。

电单车在楼下“嘀嘀”地发出了电量耗尽的最终抗议,彻底罢工。简小渔停好车,机械地锁上。她背着装有沉重装备的背包,双腿像灌满了铅,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地向着那栋熟悉的、没有电梯的六层居民楼挪去。

楼道里一片死寂的漆黑,感应灯又坏了。她摸出手机,借着屏幕微弱得可怜的光晕,开始攀爬那段在疲惫至极时显得格外漫长、仿佛永无尽头的楼梯。运动鞋踩在老旧的水泥台阶上,发出“噗、噗、噗”的空洞回响,在寂静的楼道里被放大,格外刺耳,仿佛是在嘲笑着她这一晚的无功而返。

一层,两层,三层……

当简小渔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自己那扇贴着个小巧“福”字的铁门前时,却猛地停住了脚步,浑身的疲惫瞬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警觉取代。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家门口,那方寸之地上,竟然靠坐着一个高大的、蜷缩着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

简小渔的心脏,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间点,一个陌生的、悄无声息出现在她家门口的男人……入室抢劫?变态跟踪?各种社会新闻里骇人听闻的标题瞬间涌入脑海!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将沉重的背包猛地挪到身前,当成简陋的盾牌。同时,另一只手精准地按下三个数字——110。

“谁?!”简小渔厉声喝问,试图用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那个身影似乎被她的声音惊动了,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动了一下。他似乎是想站起来,但身体显然不听使唤,只是徒劳地晃了晃,又重重地靠回了冰冷的铁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与金属碰撞的声响。

没有应答。只有粗重而不均匀的、仿佛带着滚烫温度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微弱地回荡。

简小渔壮着胆子,心脏狂跳得像要破膛而出,按亮手机的电筒,将光束颤抖着向前探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质地极其精良、剪裁考究的西装。黑色的天鹅绒面料,在手机电筒粗糙的光线下,依旧泛着幽微而华贵的光泽,与她身处的这个破旧楼道格格不入,像是某个高级宴会遗落的碎片。她将手机光束缓缓上移,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着,最终,那束光定格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简小渔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超强电流瞬间击穿。

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手机微博上,看过无数遍他在AURORA盛典上的精修图。在那些图片里,这张脸的主人,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光芒万丈,完美得不似真人。

凌澈。

竟然是凌澈?!

简小渔的大脑,彻底宕机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中,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无数个巨大的问号和惊叹号,在她脑海里疯狂地弹跳、爆炸,几乎要撑裂她的颅骨。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瞪着凌澈那张即使在手机劣质光线下、也依旧好看得令人屏息的脸,简小渔不合时宜地发起了呆。

【简小渔OS】:我的老天爷……这眉眼,这轮廓……近距离看杀伤力也太强了!怪不得能当顶流……连这种时候都……都这么……这么勾人心魄?!

突然,她猛地回过神来,发现凌澈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病态的潮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黏腻的汗珠,几缕被汗水浸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角和皮肤上。他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折翼的蝶翅,在眼睑下投下脆弱的阴影,眉头紧紧锁着,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狼狈不堪、意识不清的姿态下,那张被造物主偏爱的脸,线条依旧深刻而优越,竟平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混合着脆弱与毁灭感的……破碎的性感。

他看起来……病得很重,却病得如此……引人堕落。

简小渔作为记者的职业本能,在经历了几秒钟的宕机后,以更强的势头压倒了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的恐惧。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靠近,像是接近一头受伤的、暂时失去威胁却依然散发着致命诱惑和巨大新闻价值的珍稀猛兽。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地、快速地碰了一下他裸露在外的额头。

滚烫!

那惊人的热度灼烫着她的指尖,几乎要烙进她的皮肤。他额头的皮肤异常光滑紧致,带着年轻男性特有的弹性和生命力,与那骇人的高热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触感。

“喂?凌澈?你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简小渔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震惊和某种隐秘兴奋而产生的颤抖。

凌澈没有丝毫反应。

简小渔俯下身,更近地靠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这个动作让她垂落的几缕发丝不经意地扫过凌澈同样滚烫的颈侧皮肤。

凌澈的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掀开一道微弱的缝隙。那双在镜头前总是带着疏离笑意、被誉为“盛满星辰”的桃花眼,此刻蒙着一层混沌的雾霭,迷离而脆弱,失去了所有焦点。他微微抬起头,似乎在凭借本能寻找声音和触碰的来源,温热的、带着高热气息的呼吸,如同羽毛般,若有似无地拂过简小渔裸露在外的一小片锁骨肌肤。一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生理不适与心理悸动的电流瞬间窜过她的脊椎,让她几乎要弹跳开去,却又被眼前这千载难逢的景象死死钉在原地。

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带着浓重鼻音和干涩嘶哑的音节:

“……妈……开门……”

“…………我回来了……”

“…………家…………”

凌澈的声音很轻,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全然不设防的脆弱呓语。但这声音几乎是贴着简小渔的耳廓响起,带着他身体散发的灼人热度和一种低沉磁性的沙哑质感,仿佛直接钻进了她的骨头缝里,引起一阵隐秘而陌生的战栗。

家?

妈妈?

简小渔瞬间如同被点醒,猛地想起了那张被她珍藏的、有些泛黄的旧照片,想起了房东阿姨的话。明白了,他不是走错了地方,他是在高烧和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凭借某种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回到了这个他曾经和母亲一起生活过的、记忆中最深刻、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是他潜意识里认定的“家”!

看着眼前这个卸下了所有光环和防备,像个被遗弃的、迷路的孩子一样蜷缩在家门口的顶流偶像,简小渔的心里,瞬间涌起了一种极其复杂的、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有面对突发状况的震惊,有目睹他人脆弱时本能的怜悯,但更强烈的、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是作为猎手,发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毫无反抗能力的、价值连城的猎物时的……几乎让她灵魂战栗的狂喜!

简小渔的脑子里,两个小人正在疯狂地打架,进行着激烈的内战。

一个穿着白色衣裙、代表着残存良知的天使焦急地说:“他病得很重!非常重!快打120!救人要紧!别让他出事!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另一个长着小犄角、代表着现实与**的魔鬼则在狞笑,声音充满诱惑:“打什么120?!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独家!是行走的超级头条!是房子的首付!简小渔!他现在就在你的手里!毫无防备!这独家!这热度!这泼天的富贵!都在这里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理智与贪欲,职业道德与一夜爆红的诱惑,在简小渔的大脑里激烈地交战,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裂。她看着凌澈那张因高烧而显得格外脆弱、却又在混乱中透出致命吸引力的脸,看着他身上那件与这个破旧楼道格格不入、却更衬得他此刻落魄与性感的华贵西装,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逐渐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压倒了所有的一切。

【简小渔OS】:这可是凌澈啊!顶流中的顶流凌澈!他私下的样子,他生病的状态,他隐藏的过去……这绝对是能轰动全网、甚至载入娱乐史册的爆炸性新闻!我,简小渔,如果能拿到他的独家……我这么多年的坚持和努力,我那遥不可及的新闻理想,哪怕是变味的,我那买房的梦想,不就都……都近在眼前了吗?!赌了!必须赌一把!

“操!赌一把!”

简小渔在心里低吼了一句,做出了她这辈子最大胆、最疯狂,也最背离她最初新闻理想的一个决定。她收起手机,不再犹豫地弯下腰,将凌澈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相对瘦弱的肩膀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将这个失去意识的高大男人从冰冷的地上拖起来。

“喂!醒醒!别睡死过去!帮我用点力!”她在他耳边喊道,几乎是贴着他发烫的耳廓说话,试图唤醒他一丝本能。

凌澈滚烫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像一块巨大的、燃烧着的磁石,将她吸住。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尾调混合着此刻病态灼热的男性气息,以及一丝汗水的味道,强势地侵入她的呼吸,带来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感官冲击。

凌澈的身体像一滩彻底失去控制的软泥,又沉又软,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简小渔瘦弱的肩膀上。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看着虽然清瘦,但实际重量对于简小渔这个常年熬夜、三餐不定、体力透支的“脆皮”打工人来说,简直如同一座难以撼动的小山。

扶起凌澈的那一刻,简小渔的膝盖一软,差点跟着他一起摔回地上。踉跄中,凌澈沉重的头颅无意识地靠在了简小渔的颈窝处,发丝蹭过她敏感的耳垂和颈侧皮肤,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麻痒。凌澈身体的全部重量和惊人的热度,以及这种无意识的、近乎依赖般的紧密接触,让简小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液在耳中轰鸣,分不清是因为用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简小渔OS】:我靠!这家伙看着瘦,怎么这么沉?!压死我了!而且……他怎么能这么靠近我!我的天!他呼吸喷在我脖子上了!好好看,比视频里还好看得多!皮肤真好,睫毛真长……妈呀,简小渔,别犯花痴!不要趁人之危!可是……这机会……千载难逢……

“我靠……真他娘的重……”简小渔咬紧牙关,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脸憋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她半拖半拽,像一只渺小而固执的蚂蚁在艰难地拖动一块远超自身体积的珍贵面包屑,歪歪扭扭地将凌澈挪到门边。然后,她用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单手撑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另一只手从背包侧袋里颤抖地摸出钥匙。凌澈的身体在过程中不时地与简小渔发生摩擦和挤压,隔着薄薄的衣物,简小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实的肌肉线条和滚烫的体温轮廓,每一次不经意的接触都像微弱的电流,让她心跳失序,手臂发软。

钥匙在颤抖的手中,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

“咔哒,咔哒。”

金属碰撞的细微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次失败,都让简小渔的心跳漏掉一拍,冷汗涔涔。她生怕楼上楼下哪个晚归或者早起的邻居被这动静惊动,推开门看到这足以让微博服务器瘫痪的惊世骇俗的一幕。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尝试时,钥匙顽强地插进了锁孔。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天籁般的声响,宣告了阶段性“胜利”。

门开了。

简小渔不及多想,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将凌澈整个人连拖带拽地、“弄”进了屋里。

“砰!”

凌澈高大沉重的身躯,失去支撑,重重地摔在了玄关冰凉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简小渔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彻底失去了平衡,跟着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不远处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条濒死的鱼。心脏“砰砰砰”地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肾上腺素在她的血管里急速奔流后褪去,带来一阵阵虚脱般的晕眩和后怕。

但此刻,比惊魂未定更强烈的,是颈窝处残留的、属于凌澈的灼烫感与气息,耳廓旁仿佛还萦绕着那低沉沙哑的、无意识的呓语,身体与他紧密接触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点燃了似的,记忆着那陌生的、充满压迫感的男性气息和重量。一种隐秘的、令人不安的燥热从身体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混合着极度的恐惧、巨大的兴奋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理悸动,让她浑身发软,脸颊滚烫。

【简小渔OS】:这简直是……恃靓行凶啊!我,我简小渔,一个堂堂正正的新闻工作者,怎么就成了……趁人之危、还心跳加速的……色魔了?!这跟那些私生饭有什么区别?!

这是简小渔人生中第一次,与一位异性,尤其是如此英俊的异性,有这样紧密、长时间的身体接触。混乱的感官冲击让她头脑发昏。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那点稀薄的、被城市光污染稀释了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凌澈倒在地板上的模糊轮廓,以及不远处简小渔剧烈起伏的身影。

安静。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沉重灼热的呼吸声,和她自己那擂鼓般无法平息的心跳。

几分钟后,简小渔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反手将门关上,并且下意识地、一道接着一道,上了三道锁。

“咔、咔、咔。”

三声清脆而决绝的落锁声,像是某种仪式的完成。从这一刻起,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出租屋,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而她,是这座岛的岛主,掌握着一个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秘密。

他,是她意外捕获的、最珍贵的漂流物——一个散发着致命吸引力、让她心慌意乱,也代表着无限可能与巨大风险的“天降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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