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沈彧白有种平静的疯感,连杀人成性的书记都被吓住。
书记半张脸都是吐出的鲜血,他斜向上看着沈彧白,:“你过来,我告诉你问卷在哪里。”
沈彧白没做多想,他相信自己完全能控制这样虚弱的人。
沈彧白刚倾身向前,就听见身后出现了什么动静,紧接着口鼻被人捂住,整个人都被向后拖拽了几米。
“别过去。”
禾非稍微松开手让他不至于憋死,但又没有完全移开,只隐隐挡在口鼻前。
沈彧白问他:“你刚才怎么了?”
“空气中的花粉有迷惑人的作用,小心。”
被沈彧白砍刀的梨树冠孤零零倒在地上,梨花散了满地,空气中飘散着似有若无的花粉味道。
怪不得他刚才原地出神。
沈彧白点点头,远远地看着那边的动向。
意图暴露的书记终于撑不住,痛苦地趴在地上,双手奋力朝着他们的方向爬去,但因为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原地打转。
“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
“我诅咒你们!”
沈彧白看着这个作死的人,内心复杂却并不同情。
书记原地挣扎了片刻,终于筋疲力尽,瘫软在地,连喘息声都逐渐小了下去。
身后断掉的半截梨树随着他呼吸的衰弱而逐渐枯萎,白色的花朵纷纷凋零,落地后融化为一滴鲜血,无声浸入土壤,最终消失不见。
不多时,整个树尖都化为尘埃,书记也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连空气中花粉味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游戏中的**oss就这样被轻易被清理掉了?
沈彧白看向禾非,有些不敢置信。
禾非给他喂下定心丸:“他确实是死了。”
沈彧白完全没放下心,闻言差点跳起来,“他死了我们的满意问卷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话音落下,钱勒带着三人赶到。
远远的没看清,钱勒边说边捋袖子,“人呢,我要出出气。”
沈彧白呆滞地指指着身后:“那儿。”
钱勒伸了伸脖子,“哪儿?”
禾非:“他灰飞烟灭了。”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却并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愁眉苦脸起来。游戏通关条件是必须有书记的认证才行,可书记死了,难不成他们要一直留在这里?
吕萌萌不知道前因后果,听见书记死了只觉得头都大了,欲哭无泪:“谁让你们擅自做主来把书记杀了的?”
“我们要的只是书记的认可,没有特指哪一个书记。”禾非顿了顿说:“再选一个书记试试。”
“……”
话一出口,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钱勒:“我们现在都没法向村民交代为什么他们的书记死了,还敢开口跟他们要一个书记?”
“禾非说得对。”钟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况且现在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只能试一试。”
钱勒:“那我现在把村民们召集起来?”
禾非摇头:“村民晚上不会出门的。”
钱勒看着沈彧白,又看看禾非,终于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他们脑袋里在想什么而闭嘴。
吕萌萌认命道:“算了,反正我们是跟着你的,你说了算。”
众人视线无意识地移向禾非。
禾非:“看我干什么,我不知道,不如回去洗洗睡吧。”
“……”
再次回到三层宿舍,今天晚上只有下最上面一层的房门可以打开。
简单洗漱完毕之后,沈彧白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楞。禾非还是那样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
“你觉得……”禾非开口:“你觉得我们明天可以离开吗?”
恍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沈彧白刚才的兴奋激动哧地一声熄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袅白烟缓缓上升。
“什、什么意思?”沈彧白是真的懵,“明天选举了新的书记我们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谁愿意留下当书记呢?”
“……”沈鱼弱弱开口:“不是从村民中选举么?”
书记高低是个官,还会没有人愿意当吗?
禾非说:“从游戏开始到现在,我们一共死了四个人,尸体都是书记处理的,你知道坟墓在哪吗?”
“……他们不是被吃了么?”
禾非点点头:“刚才我们回来之前在书记院子里搜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尸体。短短两天,书记一个人吃不完吧。”
沈彧白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不敢顺着禾非的想法想下去,机械开口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村子里吃人的不止书记。”禾非平静地丢出炸弹:“村民里肯定还有同伙。”
第二天一早。
沈彧白顶着俩大大的黑眼圈出了门,把钱勒吓了一大跳。
“你俩昨晚庆祝了通宵?”
沈彧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禾非让他不要乱说话以免扰乱军心,于是他只得含混的敷衍了几句。
钱勒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睁着大眼睛看着沈彧白:“出了游戏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你不会想我吗?”
沈彧白面无表情:“并不会。”
“可是我会想你的呀。”钱勒没听见似的继续轰炸:“不如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沈彧白看了眼旁边的面露不爽的吕萌萌,没说话,大步朝门走去。
“没有书记来开门,我们出不去的。”
话音刚落,沈彧白走到门边,“嘿”的一声,双手拉着门把手,硬生生把门拉开。
门的开关像是整个世界的开关,门打开后,原本漆黑的森林顿时升起一束晨光。
第一束阳光铺满大地,穿过广阔无垠的森林,照进门缝里的一双双眼睛里。
“开了!”“居然打开了……”
禾非收回眼神,看着沈彧白:“按计划行事,你们四个召集村民,我们两个想办法选出新的书记。”
沈彧白点点头:“小心。”
门吱呀打开,六个身影陆陆续续出门,旋即门在身后自动关上。
最后一个白天,生死存亡的关键。
沈彧白有些犹豫,他实在不想跟禾非分开,一步三回头地看,最终被钱勒夹在咯吱窝里拽走了。
走了几十米后,钱勒神情有些奇怪,朝身后努努嘴:“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怪怪的?”
沈彧白问:“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啊,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沈彧白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看,见禾非和钟哥两人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像是目送子女上学的家长,眼中闪着殷切期盼的光芒。
沈彧白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努力完成任务,绝对不拖后腿!
“你的表情好坚毅哦,”钱勒说:“像热血动漫里的主角,话说你平时看漫画吗?我比较喜欢看海绵宝宝……”
沈彧白:“……”
钱勒:“还有你这个黑眼圈怎么来的,前面两天晚上闹鬼你睡得好好的,昨晚什么动静都没有你居然没睡好!”
沈彧白被聒噪得不行,一边想着该如何敷衍他,一边又思考着禾非那边的情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样一路思考着,终于到了村子附近。
天光大亮,却没有人出来活动,往日里的鸡鸣狗吠,晨间烧火声全没有。
村庄寂静得像坟地一般。
“什么鬼!人呢?”钱勒看看村庄,又沈彧白,试探地:“你们昨晚把全村人都杀了吗?”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周尔轻声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对,”钱勒也附和道:“去看看才知道怎么回事。”
一向跟沈彧白不对付的吕萌萌却没说话,只是看着沈彧白,仿佛在等他的决定。
“不能去。”
沈彧白摇头,“村子里的怪异情况肯定和昨天书记的死脱不了干系,如果他们想为书记报仇的话,我们进去肯定不安全。”
沈彧白没说禾非的推测,一来是现在不确定村民里到底有没有书记的同伙,二来则是不想搞得人心惶惶的。
周尔说:“可是我们就是去召集村民的呀,待会他们那边事情做完了,我们还没有把人召到一起不就拖后腿了吗。”
这话把沈彧白也说得有些犹豫,毕竟他也只是觉得里面有危险。
钱勒:“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反正也只是些NPC,闹不出什么花样的……”
沈彧白动摇了,抿了抿唇,刚想说进去看看……
“要去你们去,我们反正不去!”吕萌萌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周尔:“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你愿意去你去。”
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和沈彧白不和的吕萌萌会开口替他说话,一时间两人有些悻悻的。
沈彧白想了想,找了棵最高的树爬上去,朝着村庄的方向眺望,从这里看过去刚好能看见花姐家。
她家里也没有人,大门打开着,院子里躺着两个背篓,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钱勒守在树下:“看到了什么?”
沈彧白左右张望了下,然后摇摇头,“什么也没看见。”
远处房屋庄稼都没什么变化,屋门敞开着,连栓在山坡上吃草的牛都看见了,就是没有人的身影。
但沈彧白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钱勒在树下说:“可是我怎么听见有声音?”
他这样一说,沈彧白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牛甩脖子踢腿,把脖子上的铃铛甩得叮当作响。
那几头牛……好像还是昨天他们牵出去的位置,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没人管,甚至打开的房门都可能是因为彻夜未关?
沈彧白不敢细想村民们都忙什么去了。
下一秒,沈彧白听见身后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心立马沉到了谷底。
村民们从后面绕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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