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十忆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人。
“你是不是有病?!”
长海甩着手腕,活动手掌,阵阵刺痛传来,嘴角忍不住咧开。
正十忆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长海手腕瞧了瞧:“这手弄坏了往后还怎么搓澡?!”
长海直勾勾盯着正十忆,抽回手:“你刚才下手不是挺狠的吗?这会儿怎么转性了?”
正十忆白了他一眼,扥扥衣服:“一码归一码,谁让你手欠,打你我也没冤枉你。”
“有道理。”长海点点头,不住甩着手。
正十忆看着长海嘴角被砸出的血,下手确实重了点。
浑身渐渐冷静下来,正十忆从盆里拿了个冻梨吃,看见长海肿起来的手,给他也递了一个。
“拿冻梨拔拔就好了。”
长海拿着冻梨,捏了一下,有点软乎,正好适合现在吃。
咬了一口,酸甜梨汁冒了出来,凉凉的,嗓子顿感舒服。
正十忆吃完看着长海,越想越觉得刚才的事傻逼,连带着觉得长海也der。
忍了又忍,还是想问:“我不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吗?你也太小心眼了。”
长海放下手里的冻梨走过来,一把扔进盆里,再次贴近。
“我小心眼?我不也就碰了你一下吗?”欺身贴近,将人困在双臂之间,“干我们这行的,天天碰也没你反应这么大。”
“不过,你的还是挺大的。”
“我告诉你啊,少聊次我。”看着对面自持不了的笑容,心中的火又上来了。
长海歪着脑袋,嘴唇轻启:“为什么呢?”
正十忆忍无可忍:“儿白了!你咋这么浪呢?”一口气憋在心中,一掌盖在他脸上,把人推走。
长海按着话来,故意把手放在领口,往下拉了一下:“嗯哼?是这种感觉吗?”
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正十忆挎着脸评价,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你这不是浪,是贱。”
“去你的。”长海松开手,转身进了厨房。
正十忆探着脑袋跟着他的身影:“干啥去?”
“放风!”
厨房窗户打开,冷风嗖嗖闯进屋里,冲散了不少火热。
正十忆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捡起地上刚刚被打掉的外套,扑落扑落:“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什么时候需要我过去,给我发消息就行。”
长海点头示意:“走吧,我送你。”
正十忆都在门口换好鞋了,刚想出口拒绝就咽了下去。
真没必要跟他客气。
开门出了屋,楼道却黑啥也看不见,试探着下楼,走了半天才走出楼道。
推开楼宇门,“嘎吱”一声,用的劲小手滑一下没把住。
铁门弹了回来,被身后的人一把顶住。
长海用力推开门:“啥也不是。”
“哼。”正十忆懒得跟他犟。
出了门,空中又飘起了雪,今天已经是二十七了,再有两天就过年了。
正十忆踩着雪往前走,轻叹了口气。
长海侧头看他:“过年不回家啊?”
“事没办完哪有脸回啊。”
长海双手插兜:“过年来我家吧,我自己一个人过年也挺没意思的。”
正十忆闻声抬起头,刚刚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拉倒吧,你没对象啊?让你对象陪你过呗。”
长海忽地笑出声:“那来的对象啊?你给我介绍一个?还是说你过年要陪对象啊?”
“我上哪变去,还对象呢。”正十忆缩缩脖子,嘴挡在衣领下,“还没体验过谈恋爱什么感觉呢。”
长海:“唉呀妈呀!不应该啊?就你这模样这个头,你没谈过啊?”
正十忆:“没有啊,你呢?”
长海声音带上苦涩:“从来没谈过,谁能看得上我啊,一个搓澡的家庭环境还不好。”
正十忆想了想,伸手拍拍长海:“这多大点事儿啊,过年我陪你昂。”
“安慰我呢?”长海被他逗笑了。
正十忆也笑笑:“送到大门口就行了,我在旅馆住,离这还挺远呢。”
长海以为正十忆在这边租的房子:“那多不方便啊,年末还涨价,要不你上我家住得了。”
正十忆一寻思他家那六楼,腿肚子就转筋。
“可拉倒吧,你家楼层太高,我宁肯多花点钱,也不想爬楼。”
爬楼事小,这要在一起住,身心得多大承受能力啊。
要不被摸,要不强制背书。
正十忆加快脚步,回过头发现长海还没走。
长海打开手机给正十忆看:“现在最便宜的一晚上都要300。”
正十忆看着手机上旅馆价格,迅速衡量了一下,当即敲定。
“那这段时间得给你添麻烦了,明天我就搬。”
正十忆还是提了句过夜费的事,果不其然被长海拒绝了。
不肯收钱,那就多花点钱买菜吧。
到了旅馆门口,同长海又说了几句,他才离开。
特意跑去问了老板,确实涨价了,自己定的这个前几天还80一宿,现在直接翻了三倍还多。
回到房间,正十忆换下衣服,简单冲了个澡,关上厕所门的时候才想起来。
长海家厕所门让自己给踢坏了。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正十忆一头扎在床上,打开手机就看到长海发来的图片。
悲壮牺牲的厕所门。
“。。。”
手指放在键盘上,敲下回话。
明天我去想想办法,年底没人接活,明天我买个门帘子先对付用。
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回信。
反而是老爸的消息弹了出来。
已经到家了。
给老爸回了个消息,又听着老爸嘱咐了两句。
长语音听完回了消息,扔下手机,简单收拾一圈,明天拎箱就能走。
收拾完困得不行,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思绪在脑子里作乱,全然没了睡意。
正十忆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眼睛扫过古法大全第一章,才看到第三行。
睡意来了。
半睁半闭又划拉一行,直到困意彻底袭来,手机一关,眼睛一闭,睡觉。
这一晚睡得很好,一觉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睡意还没彻底清醒,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正十忆脑子想起身开门,身体却很诚实,耳朵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响了几下就停了。
可以踏实睡了,想法刚落实,敲门声又响了。
这回睡意彻底清醒了,正十忆翻身下床开门,门刚打开旅馆老板笑意盈盈点了个头。
老板:“咱这个到了退房时间,要是没有预定房间的,我就不过来叫你了。”
正十忆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办了退房:“行,我换个衣服。”
房门关上,正十忆快速洗漱,拖着箱子去前台退了房卡,走出大门,按着昨晚记忆找着长海家小区。
晚上看感觉没什么区别,白天走到十字路口一看,每条街都长得一样。
正十忆拖着箱子朝右边的分岔路口走,刚走没两步,身后就被人叫住。
回过头一看,长海扛着个新门在道对面,正朝这边挥手。
正十忆过了马路,帮长海一起抬门。
离近才看清长海嘴角有点肿,手上也缠了两圈纱布。
妈呀,下手有这么狠吗?
正十忆有点怀疑自己,视线移到门上,有点心虚的转移话题:“这门买完自己能按吗?”
长海一手抬着新买的木门,指着门上下的锁扣:“这种木门好按,拧两颗螺丝的事。”
正十忆把门的另一边放在行李箱上,你推着我这个走:“你家这前后我怎么没看见卖菜的啊?”
长海抬了一路的门,累得说话有些费劲:“后面...有市场。”
进了小区,正十忆往里看了一眼,居民楼的后面正好是一个小市场。
两人把门抬上楼,正十忆还多拎了个箱子,腿肚子果真累得直转筋。
缓了两口气,正十忆下楼买菜,长海在家按门。
下了楼走到小市场,街边基本全是卖对子,呲花的,正十忆往前走还是被二踢脚勾走了注意力。
市场上的人不少,眼看年根肉菜涨价,依然没耽误人们买菜。
正十忆买了一堆菜,早知道就在头几天没涨价的时候买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批发雪糕的。
地上整齐摆放五六排纸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雪糕。
回想了一下,长海家里好像没有冰箱,正十忆只买了三十多串,批了半箱,花了二十六。
手上拎满了准备往回走,视线又放到卖烟花的摊上了。
挑挑拣拣,买了几个二踢脚和三挂红鞭,心满意足往回走。
正十忆呼哧带喘的爬上六楼,一进屋就爬在搓澡床上,差点没累瘫。
只听厕所一阵“叮当”长海已经把门装好了。
坐下喝水歇了会,喘不上气的感觉才消退。
从雪糕箱里打开袋大脚板,又给长海扔了一个。
长海一把接住雪糕:“你这一下没少买啊,忘告诉你了,这个时候啥都贵,我知道哪有便宜地方,明天我去买。”
正十忆几口就把雪糕吃了一半:“我都白住了,总不能白吃吧,你说那地方在哪啊,到时候我去。”
“你歇着吧,说了你也不知道,有空多看看书,今天我教你点进阶手法。”
一听见看书,脑子就条件反射。
理论记不住,实践总得干了。
吃完准备收拾箱子,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这就一个屋,一张床,我睡哪啊?”
长海咬雪糕的嘴一顿,眼神瞟了眼屋里:“当然和我睡一个屋了。”
“床呢?”
长海叼着雪糕走过去,让正十忆站起来,拖着搓澡床进了里屋。
“搓澡床,行军床你选一个,我又买了张床,估计快到了。”
正十忆目测两张床的长度,搓澡床长度够,但是上面印着的穴位图怎么看都有点瘆得慌。
行军床长度明显不够,也不知道长海这么高的个,天天晚上是咋睡的。
正十忆还在犹豫选哪个,就见长海接了个电话,连衣服都没穿,风风火火开门下了楼。
“我下去一趟,你在楼上先待会。”
长海手里拿着大脚板,一脚两个凳快速下楼,刚到楼下,眼前场景就冲得两眼一抹黑。
半截子货车停在楼下。
隔着车窗,长海嗷唠一嗓子!
“你要干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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