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对方,踌躇了一下,没有开口。
林雨回望他,看他有点憋红的脸和滚动的喉结,噗嗤笑了:“你是真的很想睡我啊?”
江淞吁了口气,点点头承认自己的俗欲,然后问:“可以吗?”
林雨看着他,面上很平静,甚至微微噙笑:“可以啊。”
声音微微有些上扬,没往日的故作深沉,反倒有一种本来该属于他的,明朗的少年气。
江淞反应了两秒,难以置信地问:“真,真的?”
他凑前去看对方,又失望地坐回去:“我懂了,又是那种气息流动稀□□望的游戏。”
林雨轻笑了两声,未置可否,而是起身收拾了茶具,又去了浴室。
江淞听见哗哗的水声有点纳闷,他一般早上焚香沐浴,然后做早课,非常自律。现在洗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响起刚刚林雨的:“可以啊。”
不会是真的吧,真答应吗?
他不是说要父母同意,还要上表祖师?
他就愣在原地,直到林雨裹着浴巾出来,擦着头发,对江淞笑了一下:“你也洗洗吧。”
江淞看着林雨皎白的身子和俊美的脸,脸和脖子都红了。
江淞去洗澡,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热水冲在身上,他连脑子都是懵的。
他听到了一声关门声,将水关掉,确定是防盗门关了一下。
小雨出去了?
这会儿时间,小雨头发应该没有完全吹干吧,那他出去也应该不会太久。
林雨回来开门,发现江淞已经穿着睡衣在客厅等着他了。
江淞见他回来,披散着半干的头发,连忙把他捉过来:“头发还没吹干,出去买什么东西吗?这都冬天了,你就穿了普通外套,不冷啊?”
林雨挑眉,有点得意地笑笑:“贫道寒暑不侵。”
江淞想摸摸他手试试温度,果然是温暖的。却发现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把他手拉起来一看,是某蕾斯。
江淞愣了,他说真的啊,他真的同意了!
他抬手拨开他垂下的头发,面庞洁净,鼻梁秀挺,尤其一双眼睛,压眼则长,睁眼又圆,真是让他爱极了。
他吻上去,对方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回吻他。
江淞感受到对方嘴唇传来的温度,触觉。
是真的,他愿意。
他将对方抱起,对方也没有反抗,甚至反手抱住他。
他将人放到床上,压上去,又摸到对方还微微濡湿的头发,问他:“头发,要吹干一点吗?”
林雨听到对方声音是颤抖的,摸了摸对方憋红的脸蛋,笑了一下:“你不急的话,可以。”
江淞自己开了口,自己装了这个逼,那跪着也得装完。
江淞又把他人推起来,拿来吹风给他吹头发,他头发已经到肩了,发色黑,皮肤干净,尤其是眼睛一眨,无辜感和淡然感糅合,于他,真的是谪仙一般。
他关停吹风放到床边柜上,低头吻他后脖颈,
林雨反手牵住对方的手,转过头去,与他亲吻。
江淞捏住他的腰身,压到床上去,褪去衣服,感受肌肤的触觉。道长虽挑食,但确实不是细狗,细腰长腿,是瘦而不弱,瘦中带韧。
他本是急不可耐的,但身下的身子过于美好,他又想细细品味,两者矛盾,让他慢不了一会儿又急了起来。
快意和疼痛都有,林雨感受到对方心态,忍着疼在黑暗中抬手摸他的脸,却摸到他脸上的汗珠,他嗤笑了一声:“慢慢来,又不是断头饭,只有一顿。”
江淞听着林雨哑掉的嗓音,把自己脸上的手拉下去,按在身下,劲头更甚。
第二天江淞醒来,看着窗外阳光,估摸着该是快中午了,低头一看,林雨还在自己怀里。
他轻轻将对方脸掰过来。神情平静,呼吸均匀,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他泛起一阵内疚,道长平时很自律,早早起来做早课,看来昨晚确实是累着了。
他想起来点点外卖,但看着阳光洒在林雨脸上,柔软纯净,唯独嘴唇有点红肿,就显得格外诱人可口。他忍不住低头轻吻,吻过嘴唇又吻眼睛,却发现他左眼眼头斜上方好像有一颗小痣。
江淞凑近看,小小一颗,得凑这么近,才看得到。
他一瞬间脑子里好像过了一下电,他想起他童年时和他一起在福利院玩跷跷板的沐霖,左眼角斜上方就有一颗痣。
但那颗挺明显的,不算很大,但很明显的个人特色,看一次就会记住。
这个奇异的联想让他脑子里又窜上来的俗欲瞬间冷掉。
还好还好,年纪对不上。还有霖霖是那种很软很可爱的长相,道长脸算略窄的,俊和美多一些。
不然他现在做的,简直是在犯罪。
他静悄悄起身,打算点外卖。想着小雨看着还要睡一会儿,之前那家烤时蔬不错的西餐厅送过来应该来得及。
过了中午,外卖都到了,小雨竟然还没有醒。
他内疚更甚,小雨昨晚都说了,又不是断头饭,非要那么...
他正想着要不要叫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却发现这人脸色由白变得有点红。
他一探他额头,果然有点烫!
天呐,我把小雨弄病了!怪不得没醒呢!
他抱住对方上身摇晃,语气着急:“小雨,小雨醒醒!”
林雨被晃醒,睁开眼,看到上方江淞一张着急又哭丧的脸,觉得滑稽,调侃他一句:“你怎么昨晚脸红,今天还脸红。”
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非常嘶哑。
江淞见他醒了,捧着他的脸:“小雨,你好像发烧了,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穿衣服,我们去医院吧!”
林雨从被子里伸出手摸摸自己脸,摸摸自己额头:“还好,问题不大。”
“还好?”江淞倒吸一口气:“你都几乎昏睡过去了!”
说着江淞就要给他穿衣服,林雨摇摇头,又倒回床上:“问题不大,我就是屁股痛腰痛,你去给我买点药就好,我休息下就行。”说完又积攒了一下力气,继续道:“我才不要去医院,太社死了。”
江淞转念一想,那确实社死...但...
他买了药,林雨用了后又继续睡。
林雨一觉醒来,天又黑了,睁眼又见江淞一张耷拉着的脸,没忍住笑起来,抬手摸他的脸:“和我的小黄好像。”
江淞见他醒了,一把握住他的手:“你觉得怎么样?好些了没?”
林雨点点头,借着江淞的手坐起来,左手手指搭在自己右手手腕上,闭目感受自己的脉搏,十来秒后睁眼:“好些了,没什么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江淞见他脸色又恢复白净了,但就是比平时苍白一些,想着人确实是不发烧了,虽看着虚弱,但精神确实不算很差,也放心下来:“道长技能是真的多啊,还会把脉。”
林雨笑笑:“医易同源,简单的问题,自己可以平衡。”
江淞又坐下拉住他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耷拉着脸,闪烁着眼睛,诚恳地道:“对不起啊道长,我这高龄单身,确实太饥渴了。”
林雨笑了,勾住他脖子,撑起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没关系,来日方长。”
江淞又扶他做好:“要吃什么?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才是,脸儿都瘦了。”
林雨摇摇头:“今天给我喝点水就够了,我打坐调息一会儿,明天再进食。”
“啊,就是一点东西都不吃啊!你这才病了,这能行吗?”江淞担忧。
林雨仍是语调轻轻:“辟谷也是道家养生治病之法,饿一天没事。”
林雨语调虽轻柔,但话确实说得认真,江淞只能依他。
第二天江淞买好早餐,再去看林雨,林雨已经坐起来在打坐了。
他坐过去看他,头发披散,一张脸白皙精致,秀挺的鼻子在中间,显得人柔软洁净。
好在脸色还好,江淞放下心来。
林雨见他过来,将垂着的眼睛抬起,结束打坐。
林雨将腿伸直的一瞬,江淞就将一件衣服批到他身上。
江淞:“道长真不冷啊,这件中厚的都是你衣柜里最厚的一件了。过几天咱们去买衣服吧,你这儿东西也太少了,不像个家。”
林雨将衣服穿好,又拿起床头木簪熟练地将头发扎好,笑了一下:“本来就是出租屋啊。”
江淞看着对方笑容,觉得好看,又觉得像是什么捉不住的东西,终将失去一般。他捉住对方的手:“那你能不能去我那边住,就是我公司旁边的公寓,那儿像个家。”
林雨看着对方,眨了眨眼睛:“好啊,反正这儿明年初租期就到了。”
十二月,江淞的生日到了,二人约在当初遇到沐玉生的那家酒楼,因为江淞记得,林雨主动吃了肉,就是那个菌菇焖鸭。不吃肉的人都吃了,说明那个对小雨来说,是好吃的。
林雨如约拿出了那个小虎造型的黄翡坠子:“雕好了,给你。”
江淞接过一看,在原设计图的基础上改进了一些,少了些原图的稚气,多了神韵,料子色重的地方做虎头,水头足的地方用巧角度成了虎尾毛发。
“你这是真的有水平啊!”江淞由衷感叹:“你真的不做翡翠吗,翡翠界没你可真是损失惨重。”
林雨被他的捧场逗笑:“之后可能会做,我不会一直做卦师。”
江淞点头表示支持,低头对小黄道:“你雨哥之后要做翡翠的。”话音还没落,就发现狗子往小雨那边去了。
林雨顺便低头替他摸摸小黄的头。
江淞瘪瘪嘴:“得,你爱狗子狗子爱你,你俩很配。”
林雨噗嗤笑了,抬头拉住江淞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表示安慰:“爱狗子,更爱你。”
这还差不多。
终于比赢了狗子,江淞满意地凑上前和林雨接了个吻。
林雨面带笑意,伸手捧住江淞的脸,有节奏地回应他。
此时江淞的手机却不知趣地响了起来,竟是沐玉生。
江淞无奈接起:“妈你回来啦?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去接您。”
沐玉生:“今天你生日,我赶着回来了,想赶回来陪你吃个饭来着,保姆说你没在家,那你在哪儿呢?”
江淞有点心虚:“那个...我在外面吃饭呢。”
沐玉生:“和朋友们聚呢,没事,你先聚,我开始以为今天赶不回来,所以没提前告诉你。聚完再回家,给你带了礼物。”
接完电话,林雨抬头问他:“你妈妈要回来给你过生日啊?”
江淞点了点头:“她日程是过两天才回来的,没想到提前回来了。”
林雨眼睛里闪闪的,眨巴了一下,好像是希冀,又好像是遗憾。最终他笑了一下:“那我们快点吃完你回家吧,别让她久等了。”
江淞觉得有点惭愧,问他:“这样会不会扫你的兴?”
林雨摇摇头:“不会。有家人爱你,是你的福气,我替你开心。”
林雨语调平和,说得是很真诚的。但不知怎的,江淞听来,总觉得他弯起的眼睛里有寂寞感和悲凉感。
他是孤儿的话,没有家人,而我有,是难免会觉得遗憾的。他突然很心疼。
他走过去抱住他,在他肩上说:“小雨,我很爱你。我会慢慢说服我妈的,以后你也会有妈妈疼。”
林雨嘴角勾了一下,却没笑出来,也不是觉得悲伤,就是一种说不清的,荒唐又寂寞的感觉。好在此刻是相拥的姿势,看不见彼此的神情,林雨拍了拍他的背:“好。”
二人吃完,江淞坚持要送林雨回去,到了要下车的路口,侧面一辆浅灰卡宴经过,副驾驶的人正侧面看这边。
二人回头看,副驾驶的人竟是沐玉生。
沐玉生穿着浅灰色小毛领大衣,做了个中式盘发,耳朵上一对绿货耳坠,显得富贵干练。
沐玉生和坐在江淞副驾驶的林雨四目相对。她本来是生气江淞还和他混在一起,但这个孩子抬头的时候显得眼圆,一张白脸儿一瞬间有一种稚气未褪的感觉,让她又觉得不忍心。
江淞抬手招呼了一下,然后继续行驶,两辆车擦肩而过。
林雨还望着沐玉生驶过眼前的侧面,直到看不见了都没转过头来。
“快关上窗宝贝儿,别着凉了。”江淞望了眼林雨的表情,笑着问:“你怎么每次看到我妈都恋恋不舍的样子,她是不是看着有点像暴发户啊?哈哈。”
林雨摇摇头:“她好看的。”
听到林雨夸沐玉生,江淞很高兴:“我也觉得。好看的。她年轻时装扮更知性一些,但她后来下场直接做珠宝商了,有时候是要穿得珠光宝气点才有气场。”
林雨点点头:“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再进去就不好掉车了。你妈也刚好回去,你俩还能碰上。”
沐玉生的车先到家,江淞道家,沐玉生果然在大厅里等他。
他小跑过去:“妈,我回来了!”
沐玉生转过身,见他脸红通通,想起他小时候跑过来的样子,红通通的脸蛋,满脸的希冀。她心里放软了,再是不好的话今天也说不出来。
于是她也拍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妈妈回来晚了。”说完她把礼物从茶几上拿起来递给他:“生日快乐,小淞。”
看着江淞拆礼物,沐玉生坐下,难得语气柔和:“不是什么珍稀的东西,是我之前去边境收货的时候偶然瞥见一个老缅在售卖自己雕刻的木雕,摊子上一只小虎倒是灵动可爱,想着刚好合你的生肖,就买下了。”
江淞拿出那只手机大小的金丝楠小虎,金丝楠的纹理映射着灯光,随着目光角度层层叠叠地发光,确实是很灵动可爱的。他边端详边开口道:“谢谢妈妈。”
江淞今晚确实是很高兴的,他收到了两只小虎,都是他最爱的人给的。
他拍下这只小虎发给林雨:“小雨,我妈也送了我一只小虎,这只也很可爱。我爱你们。(比心的表情包)”
林雨看着那只金丝楠小虎,姿态生动,造型又有一点Q,流动的金光又让它添了神气。是很用心选的东西。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沐玉生挑选到这件东西时惊喜又慈爱的神情。
于是他回道:“可爱又神气,很像你。”
挺好。沐玉生和江淞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都有彼此的爱作为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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