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1章

沐玉生擦擦眼泪:“进来吧。”

江淞进去,看桌上被翻的包浆的相册和沐玉生红红的眼眶,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也很酸,走过去抱住她:“妈,我觉得我们快要找到霖霖了,我有种预感,就这两年,我们会找到他。”

沐玉生愣了下,示意他拉把椅子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看他:“你也开始信封建迷信,找大师看了?”

江淞挠挠头:“算是吧,小雨也会算卦,我让他帮我算过了。”

“巧了,我找的大师也说这两年能找到。”沐玉生将相册放回柜子里,抬头问:“说吧,什么事?”

江淞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里踱步了几圈,又绕回来,深呼吸了一口:“妈,我觉得,和雪意的婚事,还是算了吧,她也不喜欢我,我也对她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喜欢,我拿她当妹妹。”

沐玉生早料到似的,叹了口气:“还早,你们都还年轻,这两年可以再找找别人,不着急。等你成熟些,你就会知道,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儿有多省心。”

江淞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是说,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了。”

沐玉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抬眼看他:“喜欢的人?哪家的女孩儿?你别说是那个小雨。”

江淞看着沐玉生少见对他露处的压迫性的眼神,难得没有去躲避,也没有插科打诨,而是抬起头迎上她的眼神:“是,我想和小雨在一起。”

人到中年,沐玉生当年的气性早就收住了,但听到这个话她还是没忍住一下子站起来。

怪我,早发现他俩有点不对劲,该早点制止的,而不是任由他们发展到今天。

她尽力调整好呼吸,转过身来,看着似乎在等着自己发作的江淞,尽量控制语气:“你在想什么?且不说不知道林雨那孩子到底什么来历,他是个男的啊!怪我从前疏忽了,没注意到你是好这口的?但你这样你让家业怎么办?!”

江淞握住她的手,想让她稍微平复一些:“妈,你别急,着急伤身。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你听我慢慢跟您说。“

江淞拉着她坐下来:“我是这么想的,我是真的很喜欢小雨,所以想征得您的同意。关于家业,我在慢慢上手,之后也会好好干,把当年您从爸那儿拿过来的产业打理好。等霖霖找到,您再让他做翡翠。”

沐玉生哼了一声:“你倒是替我安排得挺好的啊。你是打算和那个小雨双宿双飞了?那人家愿意吗?人家家里同意吗?”

江淞:“他...他家里没人,他自己说了算。他是愿意的。”

沐玉生是真的头都大了,她扶住额头,表示不想再说话。

江淞看她神情,此时是不能再继续了。还有好多准备好的内容他没说出来,比如他想好了,如果沐玉生不同意,他可以放弃所有别的财产,就做他的小公司。本来一切都是沐玉生给的,全都该是沐霖的,他也不想拿。但他知道他现在说这话也许真能把沐玉生气出个好歹来,所以闭嘴了。

他默默退出了书房,心里却觉得轻松了不少。

就是该告诉沐玉生的。小雨说得对,本来就不该不明不白。

林雨来到玉市警局附近的一家茶楼包间,面前桌上被对面年长者递过来几张照片。

林雨接过,和自己收到的差不多,只是多了几个角度。好在都没有拍到江淞的脸。

对面中年男子开口了:“小雨,我们好多次想找你合作,你都拒绝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找你,不仅仅是希望你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有关沐霖的信息,也是为了保护你。”

林雨打量着对面的人,这是当年福利院那场大火后第二次见。七八年了,光阴果然去得很快,这个人都长白头发了。

林雨:“赵警官,我能记起关于沐霖的信息就那些,这都过了快八年了,我能想起的就更少了。”

赵民安叹了口气:“你以为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是我们跟踪江镇心拍到的,他心里有鬼,他是在跟踪你。”

林雨也吁了口气:“他跟踪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当年那场大火唯一的证人,怕我说什么不利他的话罢了。但看我没有任何和警方联系的意思,也没什么进一步动作了。所以你们不找我,我才是安全的。”

“是这样吗小雨?”赵民安喝了口茶:“你这孩子很沉得住气,什么都不说,但我怕你不肯说出来的东西终究为你招来祸患啊。”

林雨:“我知道的都说了。我当年和沐霖也就相伴了那么几年,大火过后,你们也找到我问了,我上山修我的行,你们人民警察不去为人民做实事,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呢?”

“可是你明明上了大学,为什么没有去做正常的工作,还在道观里混?”赵民安问道。

“我果然不就不该来。”林雨抬眼看赵民安,本想反问,但又觉得对方的眼神是就是在等他发火,他笑了一下:“我也不是你们的犯人,我做过什么工作也无需件件都向你们汇报。我愿意当庙混子那也是我的个人选择。”

赵民安听着他话里压下的不耐烦和排斥意,反而觉得这次找他找对了。这孩子终于有情绪了。说明他并没有表面那样的清净自然,越是抗拒回答,越是有东西藏着。

赵民安拿出一张照片,又看看林雨。

林雨感受到了对方目光侧开了脸,又干脆起身:“我要走了。”

赵民安:“你和你之前在福利院的照片长得有点不太像了。”

“那些照片都是大合照,本来就是模糊的。而且,你十几岁和你二十多长得一样吗?”林雨不想再理会这些人,往门边走去。

赵民安:“我这次来找你,其实也是受了沐霖母亲的嘱托。”

林雨停住了脚步。

赵民安:“沐霖走失的时候年纪很小,当时大家都以为他落水死了,只有他妈妈不相信,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他,终于找到福利院有个孩子和她的孩子很像。”

林雨一动不动,只是鼻翼微微翕动。

赵民安:“我们没有告诉她那个孩子死了。我们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找你,希望从你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等告诉她那天,她也能好接受一点。”

林雨嗓音变低了些:“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赵民安:“那场大火,我们怀疑和江镇心有关。但江镇心目前牵连的是更大的经济案,所以我们要等那边办完,这边找到新的证据,或者证人,比如你。我们才能再去审这个案子,才能把这件事告诉沐霖的母亲沐玉生。”

林雨:“那就等江镇心真的判了,再说吧。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也不要再去庙里扰出家人清净。”

赵民安:“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警察这么不信任。但我希望你如果想起什么,还是可以告诉我们。”

不信任?好在你们是玉市的警察,要你们是文市的,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来见你们。

林雨回头:“等江镇心被判或者被控制了,你们再找我,我再配合。现在不行。江镇心是个疯子,我怕死。”

林雨说完就推门离开了。

坐在回文市的高铁上他好一阵后怕。

太冒险了。

本来躲到文市就很冒险了,这回还见了当年那些警察。要不是他们发了照片来,他也不可能去见。他不相信任何人。

好在照片没有拍到江淞的脸。

这个没受过苦的傻二代,不该沾上任何事端。

高铁到文市,天又黑了。

秋尽冬来,冷风阵阵,夜灯升起,他也觉得疲惫,想要歇歇了。

尤其感受过陪伴,他就更加贪念了。

经书里说,既有妄心,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就会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脑子里又闪过他和江淞的命盘合盘。他叹了口气,是我的贪念,也是因果的安排。

林雨回到家,竟看到门口有人蹲着。

他上前一点,那人没穿往日的西装,而是穿了休闲装,头发也没有额外打理,他走近了把他捞起来:“你蹲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不告诉我?”

江淞腿都蹲麻了,起身就抱住他。

林雨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慰,然后开门,把他拉进屋,关上门问他:“你怎么了?”

江淞:“找你呗。反正你不在家就是出去办事了,打电话你也不会回来,又怕耽误你的事,我就等着,你回来我就能见到了。”

这话说的。

林雨看他表情,果然是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他很愧疚,抱着他拍拍背:“对不起。这些天你都没有找我,我以为你还要分开一阵好好思考呢,所以出去没有告诉你。我回了玉市一趟,办了点事。”

说完他才发现这个男人这次没有带狗,于是问:“小黄呢,你今天没有带它吗?”

江淞瘪了瘪嘴:“我当然是知道你心疼狗喽,哪儿舍得带它来跟我一起蹲着受苦。”

林雨紧绷了一天,听到他这句,噗嗤笑了:“你为什么总要和狗比?心疼狗,也心疼你呀。你这身娇肉贵的,下次可不要一声不吭蹲这儿了。我心疼。”

江淞没想到林雨能这么说,委屈孤寂的心好了一点,于是他抱住林雨的腰:“那道长赶紧给我一把你家的钥匙,我以后就不用蹲着了。”

林雨没有犹豫,立马进卧室拿了把钥匙给他。

然后拉他坐下:“你吃东西了没,这都晚上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也在这儿饿了一天。”

“倒也不是饿了一天,我下午才来的。”江淞看了看他客厅那一箱子速食:“也不用麻烦,给我吃点泡面就行。”

林雨看了眼那箱泡面,觉得这人已经可怜兮兮地蹲了半天了,再给他吃这种没营养的,实在于心不忍,于是抬手摸摸他脸:“才半天,怎么感觉你都饿瘦了呢,附近还有不错的餐馆,我们下去吃吧。”

两人吃完回来,林雨竟然慢悠悠地打开了茶具,给他泡了个茶。

他看着林雨倒水,出水又将茶推到自己面前,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江镇心将茶推给自己的样子,一样的气定神闲,一样的面上带笑。他突然微微地害怕了一下。

还好林雨的眼神是静中带着柔软的。

他接过茶,将思绪拉回来:“你都不问我,我回去考虑得怎么样吗?”

林雨抬眼看他:“你这么久都没找我,也没在微信上骚扰我,今天又突然来了,我猜,你应该是和你妈妈说了,但是结果不太好。”

江淞鼓掌:“不愧是道长,料事如神。”

说完江淞又看他:“那结果不好,你不在意吗?还这么淡定。”

林雨淡定地喝了口茶,目光柔和地看他:“一下子同意才怪呢,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反正道长们有法子清心寡欲,不着急是吧。

江淞:“那你打表上奏,也需要很久吗?”

林雨摇摇头:“不用很久,快的话,当场就看得到结果。”

江淞:“那...你要不要先打表征得一下祖师爷同意?”

林雨:“好啊,我选个黄道吉日。”

江淞:“...”

怎么今晚说什么他都说好。

是突然想开了还是?

那提别的要求他会不会也说好。

比如...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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