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固安县的李家大院里面,布满了东厂校尉。
李掌柜那豪华的房间,成了东厂在固安的临时落脚点。
而内院里面那修建的如同牢房一般低矮的房子,一间关押着李掌柜本人,一间关押着李掌柜的夫人。
其他的下人,则是关押在其他的房间里面。
今个,天气格外的晴朗,碧空如洗。蓝天白云下的亭台楼阁,看起来更加的让人赏心悦目。
脚踩着洁白的汉白玉地板,肖尘双手背负,走出了外院,朝着关押李掌柜的那间房子走去。
昨晚,将李掌柜关押起来的时候,肖尘并没有按照之前的想法,给他使用酷刑。
而是给他了一个反思的机会。
“人在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想必是思考了一个晚上,已经放弃了不必要的顽抗。”看着肖尘走来,在房间门口亲自值守的段天明,朝着对方点点头,低声的汇报道。
“若是能够顺利的招供,倒也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肖尘淡淡一笑,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李掌柜静静的坐在桌子旁边。那床上的被子,还是昨天的样子。
很显然,李掌柜一宿没睡,在这里静坐。
“李掌柜,早啊。”肖尘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官爷早。”李掌柜客气的回道。
只是,坐着的身子始终未动。
肖尘也不介意,径直走了过去,坐在的李掌柜的对面。双手揉捏着膝盖,看向那被子整整齐齐的大床:“李掌柜一宿没睡?”
“没有。”
“李掌柜在想什么?什么事情可以让你考虑一个晚上不合眼?”肖尘微笑着说道。
“或许,我将要彻底的睡过去。既然是即将长眠,我想多看看这美好的世界,不想一合上眼睛,便再也不能睁开。”李掌柜今个的脸色,已经不再苍白,相反的有着些许的红润。
“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将自己的结局早已经看透。其实,像你们这些人,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最终归宿了吧?只不过,李掌柜可能没有想到,这个结局来的比你自己料想的早了?”
胳膊支在桌子上,肖尘揉着朦胧的双眼,似乎是拉家常一般,随意的接着李掌柜的话语。
似乎没想到肖尘竟然这般的随意,李掌柜不禁侧头,看向对方。
按理说,对方既然已经发现了太子的踪迹,应该将自己连夜审问,逼问出太子的去向才对。
而现在,看着他那不急不躁的样子,早已准备好的顽抗套路,一时间竟然有点用不上场的感觉。
“做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这个追求若是超越了常态,那便是一种信仰。有信仰的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李掌柜收回目光,又平平的看向门口。
听见信仰俩字,肖尘心中忽然想起了廖向河。
记得当初审讯廖向河**之人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尤其是延庆卫指挥使黄安良,更是为了所为的信仰,杀了自己的第一任女婿,利用自己的女儿,控制第二任女婿为自己做事。
今个,从这李掌柜的口中再一次听到信仰二字,肖尘不由得笑了起来。
信仰是什么?
说白了,信仰就是控制一个人思想的“毒药”。
若是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那心中的这份坚守就是信仰。若是为了一小部分人自己的利益,和天下人作对,那这种所谓的信仰,就是执迷不悟。
“呵呵,”肖尘一脸微笑的看向李掌柜,“李掌柜的信仰是什么?”
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李掌柜沉默不语。
双手放在腿上,要办挺得笔直,静静的,毫无表情的看着门口照进来的那一缕阳光。
左手握拳,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肖尘也看向了门口。
“我从小就是孤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四书五经对我来说,不如一碗玉米粥。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中间,看着他们为生活而奔波,我便想着,有朝一日,凭借自己的能力让他们有饱饭吃,有安稳觉睡。不知道李掌柜,这算不算是一种信仰?”
肖尘缓缓地说道。
“算。”李掌柜接过了话,“只要是追求超越了自己目前的生活,并且一辈子都愿意去为之而奋斗,而不再过多的考虑自己,那便就是信仰。”
“哦?”肖尘一怔,“这么说,李掌柜从刑部大牢劫持太子,又将太子羁押在自己的秘密内院当中,一心引起朝廷的内乱,不顾因此而产生的严重后果,就是你的信仰了?或者说,李掌柜的信仰,本身就是用自己的一生,来让朝廷,让黎民百姓不得安生?”
“呵呵。”李掌柜终于坐不住了,手扶着桌面缓缓站了起来,“不愧是紫衣校尉,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用大帽子压我。和当今朝廷作对没错,但我从来未曾想过,置天下黎民百姓的生活于不顾。”
“哈哈哈,李掌柜还真是神人,我现在一身布衣,你居然知道我是紫衣校尉?看来,之前的一切,都是李掌柜在陪着我演戏了?”
“目前,对太子案最为关切的,也就是东厂了。而能带着火器队伍来到固安,整个东厂,恐怕也只有紫衣校尉有这个能量。”李掌柜不屑的道。
看着李掌柜的表情,肖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唉。。。”
“你叹息什么,我说的不对么?”李掌柜扭过了头。
“从我来到固安,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之所以陪着我演戏,李掌柜不过是想掩盖有人已经给你通风报信的这个事实。既然你都说了,紫衣校尉能量大,又为何如此侮辱我的智商?”看着李掌柜,肖尘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通风报讯?若是有人给我通风报讯,我还固执的守在这里等候你来抓我?紫衣大人也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李掌柜冷冷的回了一句。
“有信仰的人还会逃跑?有信仰的人,不是都应该和你一样,固执的留守下来么?哈哈哈。。。”肖尘大笑了起来。
洪亮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是那么的肆无忌惮。
“你。。。。。。”李掌柜脸憋的通红,却是无言以对。
门口一道人影闪过,段天明走了进来。
看了一样满脸通红的李掌柜,走到肖尘跟前,似乎是想汇报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肖尘淡淡的说道。
“那女人不吃不喝而且在屋子里面大吵大闹。刚才,校尉进去制止她,却不曾想被她一口咬在了胳膊上,差点咬下肉来。”段天明尽量的压低声音说道。
“不吃不喝,那就说明她不饿,继续饿着,直到她自己哭着喊着要吃的再说。大吵大闹,那就割了舌头,我看她拿什么发音。东厂是来办案的,她居然也敢咬,嘴里的牙全拔了,一颗不剩。”肖尘若无其事的说道。
此话,听在一边站立的李掌柜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
李掌柜知道,对方口中的女人,一定是自己那被宠上天的内人。
太子一事,内人毫不知情,却要她受此牵连,即便给自己八辈子的时间,也还不上此番对她的亏欠。
“是,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旁边的段天明右手猛握了一下拳头,似乎是拿到了令箭一般,就要离去。
“等等,等等。”李掌柜横跨了一步,挡住了段天明,随即又看向肖尘:“我夫人对此事毫无所知,紫衣大人可否通融一下,不要对她动粗?”
“忙活半天,我只是拿到了太子留下的一块碎布。眼看着皇上即将回京,东厂若是没有一点交代,所有人都性命难保。我通融你,谁通融我?”
抬起手,肖尘揉了揉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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