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刑部夜以继日的审理马运山案子的时候,京城最大的酒楼重振酒楼,里面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不管是刮风下雨,重振酒楼都是一如既往的这么热闹。
只要不是天塌下来,总有那些有钱人,或者是有权人来到酒楼,点几个称心的小菜,品一壶中意的小酒,将腰间的银子消费掉。
对于这些源源不断将银子送进自己腰包的人,掌柜王重振自然喜欢的很。只要是他在酒楼里面,每一个进入酒楼的顾客,不管是新面孔还是旧面孔,都亲自上前热情洋溢的招待着。
只不过,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酒楼只是他产业的一部分,而所有的产业,也不过是他神秘使命的一部分。
一个月到头,酒楼里看不见王重振的影子,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只是,最近的这几天,王重振天天都会来酒楼小坐一会。
他不是坐在柜台里查看账目,而是像普通客人一样,给自己弄几个小菜,再来一壶热茶或者烧酒,一个人自斟自饮。
和其他客人不同的是,王重振的注意力不在小菜上,也不在热茶上,更不在烧酒上。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大厅中间那演艺台上专心弹琴的欧阳肖克。
只因为,肖尘曾经说过,欧阳肖克是他的故人。
上次,因为种种原因,张老并没有和肖尘相认。但是见了肖尘之后,王重振对自家少爷那种模糊的印象一下子的变成了现实,他的心中,不知不觉的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渴望和肖尘相认,他渴望真真切切的当面叫一声肖尘少爷。
作为大将军唯一幸存下来的遗孤,王重振将对大将军所有的感情,一股脑的倾注在了肖尘的身上。
但相认这件事,只能由张老出面。
毕竟,他是肖尘的授业师父,也是唯一接触过少年肖尘的人。也只有他的话语,在肖尘那里才会被相信。
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主观思想可以主宰的。
就因为肖尘的一句话,王重振现在感觉场中央的欧阳肖克也是特别的亲切。
他不知道欧阳肖克是肖尘的什么故人,但能被肖尘称之为故人,一定是肖尘认可,并且愿意交往之人。
既然和肖尘是自己人,那么也就是自己的自己人。
端着茶碗,王重振听着古琴那婉转动听的音律,再看看眼前一身白衣,显得清高儒雅的欧阳肖克,就如同看见肖尘一般,脸上尽是笑意。
门帘“哗啦”一下被掀开,一身灰色布衣的张老走了进来。
客人上门,一名小二习惯性的上前招呼。
张老摆摆手,朝着大厅里面张望了一下,径直朝着王重振坐的桌子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王重振不经意的转头看去。发现是张老,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站了起来:“将军。”
张老摆摆手,示意王重振坐下,弯腰将桌子旁的椅子往出一拉,缓缓坐了下去。
抬起头,朝着场中央正在弹琴的欧阳肖克看了过去。
此时的欧阳肖克,正在双手抚琴,专心的弹奏着一曲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旁边那些还在喝酒划拳的众多食客,随着欧阳肖克琴声的弹起,一个个也放低了声音,似乎被琴声所打动。
“最近这几天,你总是会来看看此人,就因为他说,此人是他的故人么?”张老淡淡的问道。
“将军。”王重振翻起桌上的茶碗,满满倒了一碗,递了过去:“自从大将军遇难之后,属下的心里,始终觉着空落落的。虽然知道少爷的存在,可一直从未谋面。几日前见过他之后,属下心里倍感亲切。而此人,被他称之为故人,属下见不到少爷,就来听听此人的曲子,也算是间接的对大将军的一种缅怀。”
说着,王重振低下了头,一脸的惆怅。
端起王重振递过来的茶碗,张老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此人,我专门调查了一下,此人不过是他在易州办案的时候,案犯的一个弟弟而已。”
“案犯的弟弟?”王重振一愣,收回了看向欧阳肖克的目光。
“嗯。”张老点点头,“不过,此人和他的家族反目成仇,只因为家人反对他娶一名普通女子。”
“哈哈哈,”王重振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是一个大情种啊。怪不得,我听他的曲子,即便是欢快的曲子,都让他弹奏的带着一丝悲伤。原本想着,会不会是赶考落榜看破红尘,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儿女私情。”
“你猜对了,他先是名落孙山,颓废中和一名普通女子产生感情,又遭受家族的百般阻挠,才有了今天这种状态。”喝了一小口茶,张老轻声说道。
“落第,乃是自身学问不够,而家人阻挠婚姻,也是替他考虑。就为个这事,颓废至今,少爷怎会称他为故人,我还真是有点想不通了。”听见张老的解释,王重振看向欧阳肖克的目光中,隐隐带了些许的责备。
放下茶碗,张老双手环抱,将身子往后一靠:“此人的落第,并不是因为自己身实力不够,而是他没有像别人那样,给主考官“上贡”,以至于考卷被人掉了包。而他和家里反目成仇,也是看不惯家里坚持门当户对的这种旧理念而已。朝廷若是录取了他,他应该是一名清正廉洁,又敢于打破旧规的好官。可惜啊,一代人才,就这样沦落为酒楼弹琴的后生了。”
“原来是这样。”王重振的脸上表情急速变幻了一番,“我就说,没有过人之处,怎会被少爷称之为故人。”
旁边的张老,看着王重振的表情,又听见他说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王将军对自家的少爷很是看重啊,不优秀的人,都不能和他的过往有所交替?”
听见张老称自己为将军,王重振尴尬的急忙摇头。
虽然说,自己确实曾经也是一名将军,因为特殊的使命,才脱下战袍,在京城里面努力的打拼商业。
可是,在张老面前,自己永远都是一名小兵而已,怎敢提起将军的称呼。
不过,张老说的对,自己家的少爷,在自己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就如同他父亲当年一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那骨子里的傲气,从不和邪恶势力低头。
“少爷乃是大将军唯一的遗孤,他的血液流淌着大将军顶天立地,忠肝义胆的不屈气魄。普通之人,可以和少爷的过往有所交替,但不能轻易的被他称之为故人。”王重振一抬头,很是骄傲的道。
“顶天立地,忠肝义胆?”张老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若不是大将军一心为国,无比忠诚,就凭他当年的实力,朱元璋那个老贼,又能对大将军如何?若不是自认问心无愧,束手就擒,大将军又怎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啪”的一声,茶碗被张老无意识的捏碎在了手中。
茶水,茶叶,连同那茶碗破裂的碎片,整个撒在了桌面上。
而左手虎口,被茶碗的碎片划破了一个口子,殷红的血迹顺着手掌,一滴滴的滴落桌面。
“将军?”王重振急忙站了起来,盯着对方趟着鲜血的左手,手忙脚乱的寻找布帕。
“不碍事。”张老体内真气流动,生生将血止住,“当年,大将军遭遇朱元璋的毒手,造成了千古冤案。而今,他的儿子朱棣,也对东厂心生怀疑,更是安排锦衣卫处处寻找东厂的不是。我只担心,少爷的愚忠,让他面对朱棣屠刀的时候,和他爹一样,不会反抗。”
张老将左手的血液紧紧握在了拳头中,一脸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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