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轻轻,絮风缭绕般拂脸,拭袖擦唇,微凉;秋之淡淡,舞叶旋转般沾襟,抖衣落手,微芳;秋之红红,飘枫散飞般悬空,斜首眯眸,微赏。醉酒觞斟秋,茶茗品道求。
枯叶如残蝶,落根皆化泥,凄美,悲凉,可歌,可泣。
枯叶残蝶中,一红衣佳人静卧贵妃榻上,面上施了层厚厚的脂粉,说不上极美,反而有丝丝变扭怪异。
此人一手持绣拍,一手持绣花针线,只见针线在锦布上穿梭,宛如游龙,少时,一副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便呈现在锦帕之上。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东方不败双手持着绣帕,静静赏着上面的一对戏水鸳鸯,不自知地嘴角开始上扬,双目水雾涟漪,深情款款,竟是痴了。
今生今世,若能与相爱之人执手共白头,亦是皇图霸业,天下第一也皆可抛下,哪怕是死,也是死而无憾。
“教主,教主,不……不好了!”一教众满身伤痕,跌跌撞撞地朝着东方不败所在地跑去,一路跑,一路喊着。
当看到那位傲视群雄,武功盖世,天下第一的一教之主时,教众仿佛看到了希望。可没跑几步就倒下了,而这次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东方小儿,还不快出来受死,哈哈……”一阵雄浑低沉男声响起,通过内力的加持响彻整个黑木崖后山,震得绯红枯叶纷纷飘落。
他东方不败是何许人也,怎不知向问天在背后搞的鬼,联合效忠任我行的余党,将任我行从西湖地牢救出。残兵败将,还妄图攻上黑木崖,夺回任我行的教主之位,哼!简直是痴人说梦,姑且陪他们玩玩。
此时,任我行,向问天等人已来到不远处站定。东方不败放下手中的绣活,从贵妃榻上起身,缓缓地走向众人。
“拜见任教主。”嘶哑的男声却又尖锐,有些许像戏曲的男旦捏着嗓子咿咿呀呀便要开唱。
虽说是拜见,东方不败却没有任何动作,还特意将“教主”二字提高声量并拉长声线,极具讽刺之意,哼之不屑。
东方不败将目光撇向一旁的令狐冲和任盈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好一对碧人,真是羡煞旁人。
“拜见任大小姐,令狐公子。”语气虽是客客气气,脸面却依旧冷冷清清,但看到任盈盈的那一瞬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柔光。
任盈盈是任我行的女儿,也是东方不败看着长大的。东方不败虽将任我行推下教主之位,并关在了西湖地牢,却将他的女儿奉为日月神教圣姑,给予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地位。
亲自教导她习武认字,并有意待自己年老退位之时将教主之位传于她。可谁曾想,昔日视为己出的人如今对立而站。
“东方叔叔。”看见往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人,任盈盈忍不住向前走去,却被一旁的令狐冲给拦住了。
“盈盈长大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不似之前的孤傲冰冷,此时看着任盈盈的东方不败显得格外柔和。
可下一秒,他的神情变得异常紧张,眉头紧皱,眼神犀利,红袖之下,指缝间银光乍现。
原是向问天将满身是伤的杨莲亭从众人背后推出,杨莲亭被这么一推,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这一摔,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使得杨莲亭疼的直哀嚎。
看到此景,东方不败怎能不紧张,怎能不心疼。
“向问天,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将莲弟放了。”东方不败厉声叫到,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伤到那人。
可向问天是任我行的人,又怎会听命于东方不败。
“怎么了?东方小儿,心疼了?”任我行一头长发邋遢不堪,满脸皱纹尽显沧桑,尤其是这一笑,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深的连苍蝇都能夹死。怎么看都是一个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可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却宣示着他是一代枭雄。
“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竟然面饰女粉,谄媚侍娇,雌服男膝之下,哼,真不是个男人。”说完,哼之以鼻。
之后想起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任我行又言道:“差点忘了,你已经不是个男人了,而是个不男不女的阉人,老妖怪,盈盈,还不快叫东方阿姨。”随后,便又是些污言秽语的嘲讽侮辱。
可面对任我行的羞辱东方不败却无动于衷,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心系他方。
莲弟,别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自从杨莲亭出现后,东方不败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一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该讽刺的也讽刺了,该嘲笑的也嘲笑了,任我行看着东方不败毫无变化,依旧面如寒霜,根本没有一点受辱而恼羞成怒的样子。目的没有达到的任我行顿时有些恼怒。
合理老子在这说了半天,一点作用也没有。
任我行越想越生气,二话不说就直接手持砍刀,冲向东方不败。
“东方小儿,受死吧!”同时,向问天,上官云,令狐冲,任盈盈也手持兵刃向东方不败冲去。
五人并肩,直冲向东方不败。
几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提足内气施展轻功奋进,顷刻,距离已拉近至十米之内。看着冲向自己的也算是一等高手的五人,东方不败竟然纹丝不动。
任我行年轻时便是一代枭雄,一等一的高手,天下几乎无人匹敌,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虽现在年事已高,且被关押在西湖牢底十余年,武功却并未荒废,加上习得《吸星**》这一神功,更是如虎添翼。向问天,能够待在任我行身边,成为日月神教左使也不是并无道理,可见其武功之高。而那上官云也是个不容小视的角儿。
至于令狐冲,还真是个非常人,炼得《独孤九剑》不说,还得了少林寺的《洗髓经》和任我行的《吸星**》。至于任盈盈,武功自然也不弱。
高手吗?哼!在他东方不败看来,他们只不过是手下败将,板上鱼肉,不屑一顾。
双掌暗运内力,将其引于指尖,注入绣花针。待到五人逼近,东方不败双袖一挥,数十枚绣花针随之射出,极速穿行发出阵阵破空龙吟,犹如索命梵音。
因距离太近,面对东方不败的强势来袭,五人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地接下那几枚注入强悍内力的绣花针。
令狐冲在极短的时间中凝聚内力于剑上,一招“破剑式”勉强将面前的绣花针挡去,护住了任盈盈。至于任我行那边,就不太妙了,向问天为护任我行周全,不慎右胸中针倒地,上官云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避去要害,可依旧挂了彩。
没想到才第一回他们就落了个下风,东方不败的武功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天下之人奉其为第一。
向问天受伤,无法再战,虽少了一人相助,但任我行也决不气馁,反而更加谨慎小心。这第一,来回不仅仅是下马威,也是一个试探,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这一次,东方不败先发制人,右手为掌直逼向任我行面门,令狐冲使出“荡剑式”,移至二人之间,长剑上挑,想迫使东方不败后退。谁料,东方不败不退反进,左手捻针挡住令狐冲的来剑,右手为掌,攻向任我行。可任我行也不是吃素了,迅速出掌相对。
二人手掌相击,内力相撞,强悍的内力震得四周百米之内树木皆倒,岩石具碎,就连令狐冲都被迫退之十米开外,其余人也皆是以内力护体才避免不被震伤。
任我行武功不及,竟闷声吐出一口鲜血,颇有些狼狈地被震开。反观东方不败,依旧从容不迫,轻松自如,衣不染尘,好似刚才与之相击的人不是他一般。
没想到东方不败的武功竟然练至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还是小看了他。
分开不久,东方不败便再次攻向任我行。此时不似之前强悍内力的硬碰硬,而是手脚功夫的武艺打斗。
只见东方不败一跃而起,速度快得犹如鬼魅幻影般逼近任我行,迫使任我行连退几步,随后才提刀攻去。这边二人已是打在了一起,而另一边的几人也迅速加入战场。
高手过招,生死一刻,刀光剑影,瞬间毙命。
剑茫错落,飞沙走石,一红衣穿梭其间,犹如夜中鬼魅,索命罗刹。顷刻之间,已过数十招,任我行等人非但没有治住东方不败,反而被他打压,一直处于下风。
任盈盈因武力不敌,被东方不败逼出战场,看着面前的局式,任盈盈知道,自己的爹爹与如意郎君必败无疑。她不想他死,更不想自己的爹爹和冲哥受伤,心急如焚间,却又无可奈何。
我该怎么办呢?情急之下,任盈盈灵机一动,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杨莲亭,提着剑,向他刺去,杨莲亭避躲不得,只能受其一剑,毙命于此。
战斗中,东方不败瞟见任盈盈刺杀杨莲亭,顿时失了神。就在东方不败因失神而动作有所破绽的瞬间,令狐冲抓住机会,奋起一剑刺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虽已回神躲避,却依旧被刺中了右肩。
东方不败一挥红袖,迫使令狐冲后退,可就在东方不败也后退的同时,任我行竟然从背后偷袭,凝聚全力的一掌极力向东方不败攻去。
突如其来的一掌让东方不败措不及防,直接被打飞十几米,坠入了悬崖。
被任我行内力震的粉碎的内脏传出叫嚣的疼痛,凛利的狂风犹如刀片,割着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痛不堪言。恍惚间,他听到了任我行张狂的笑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任我行,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身上的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当看到莲弟倒下的那一刻,东方不败心如刀绞,痛苦万分。
莲弟,等我。渐渐的,东方不败开始意识模糊,只觉得腾空的失重感一直持续。
这黑木崖好深。最终,东方不败失去了意识,彻底昏迷过去。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黄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来世一遭,皆是孽障。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出自《长安古意》
[作者]
卢照邻(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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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战败,不甘,坠入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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