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看了本书《巨婴国》。
作者是毕业于北京大学的心理学专家。
在此之前,这本书给我触动很大,不是因为很多人觉得的“歪理”,流行心理书,而是因为它解答了我多年的疑惑。
不要说这是北京大学的专家写的,哪怕它只是不入流的某个小摊上的小人话本,能解释个人疑惑的,让人感觉对自己认识更清晰的书籍,就是好书。
在看这本“巨婴”一词的发源书之前,很多媒体报刊很多人都在滥用“巨婴”一词,用它来指责以啃老为主的某一群体。
但是“巨婴”这一概念,其本意没有任何褒贬的意思。
和我妈提到这个的时候,她说:谬论。
我说是北大专家写的,她态度就变了。
虽然还是不赞同,但是态度明显有所变化。
然后她转而询问我这个作者的名字和出生地。
很多人觉得我特别客观。
她认同所有理论不会适用于同一个人。
哪怕万有引力,在宇宙也不适用。
但是在我阐述书中观点的时候,她表示谬论,只代表书中理论代表的那些例子。
所以她批评谬论的原因是这个理论不适应于所有案例。
可笑么?仔细理理会发现逻辑是这样的。
我赞同一个理论不会适用于所有人,不可能有理论适用于所有人所有个体。
但我批评你的理论,因为你的理论不适应于所有人。
反驳问题的论据正是前提本身。
这就好像我们天天批评拜金女。
自己择偶又各种看重男方经济实力。
这个用更通俗的话讲,就是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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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高贵什么是低贱,在不同文化里理解不同。
最起码,在中国,孝道是高贵的。
表面上我们有五十六个民族,我们求同存异,包纳万象。
但是也有完全相反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如果真的完全包罗万象,这句话不会存在。
最起码,我认为新时代的人要有能哪怕不理解,也可以听听明白不同意见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本质如何的特质。
曾经为了同人OOC的问题和别人吵得不可开交,对方甚至把我挂在网上,彼此之间真实极度憎恨,我无法理解她对OOC的定义,也无法理解为何存在她的支持者。
事情平息后,我怀抱着极度诡异的心态去加了对方的□□,在难以理解的解释交流后,我理解了对方的逻辑。
她的标准不算正确,在百度百科的定义里,她的标准最多属于“合理的OOC”范围,却并不能认定为“不OOC”,这种小众的认可标准基本上是无法推翻传统的OOC定义的。
但是奇异的是,顺着她的思路理解,一切顺理成章。
在看巨婴国的时候我开始有种想法,作者并不是在儒家传统文化的框架内部在解析社会。
更多时候,心理学给我的印象是表述夸张且不切实际。
比如有位心理学家提到女孩的恋父杀母和男孩的恋母弑父情节是人类的原始本能,也就是有这样一个想法存在于我们原始的潜意识里,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荒谬。
我想我作为一个人从头到尾不可能有这种想法的任何苗头,他怎么能说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呢?
我看《巨婴国》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恶意,知乎上一篇《巨婴国》毁了我的家庭的文章使得我有了猎奇心理去看这本书,我想知道使得啃老族如此形象具体的词汇概念的本质是什么。
只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
一个人只有放松意识的防备,愿意接纳另一种崭新思想的解构塑造,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发生改变。
不然,我们就永远会有自己厌恶的性格缺陷。
我虽然说不上对心理学了解诸多,但是也能隐隐感觉到这是一门“夸张”的学科,也是一门“放大”的学科。
这种“夸张”“放大”是指将内心潜在的想法挖掘出来并加以放大。
如果不是它的语句分析如此贴切的描绘了我曾经的心理,使得我几乎认为他曾经成为我,成为我在世界上的另一个分身,我也不会对他的理论有贴合度极高的认可度。
要知道,一个人想否定一样事物的时候,他有无穷无尽的理由。所以可以说刚打开这本书时候,我对它抱有疯狂的敌意。
我自小成绩差,但逐渐升学提升自信,人缘关系差,遇事明明小时候特别喜欢表现,长大却瑟瑟缩缩。
我在长期的岁月时光里以为我是自卑,并且只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直到我看了这本书,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自恋。
还是极度自恋。
准确来说,是全能型自恋。
作者描绘的《巨婴国》,巨婴的特质就算和别人个例上的自我不贴合不认可,但是对我而言,哪怕只是我自己本人,是高度吻合的。
所以这篇读后感,也是针对我个人的自我分析来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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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在出生的前六个月出于未分化的混沌状态,这时婴儿认为我就是宇宙,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世界的一切都必须围绕我的意志去转动,我心一动,这个世界就必须迎合我。
这个状态就叫“我即神。”
但是这种感觉是假的,因为主要他的神感之所以可以维持,是因为他的需求都会被母亲等抚养者满足,而婴儿的需求只有吃喝拉撒睡,所以一般被照顾的好的婴儿,基本都在这一阶段有“我是神”的感觉。
随着婴儿不断长大,下一个阶段他会意识到妈妈这个抚养者的存在,但是这个时候他没有“母亲”或者“人类”的概念,所以他意识到的是“我”与“非我”的关系。
这种关系的本质是:世界上除了我还有一个非我的物体,它在满足我的任意需求,但是由于此刻我就是宇宙,所以我同时就是非我。
最重要的逻辑是:虽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是你的意志仍然屈从于我,我占支配地位。
此后当婴儿再度成长才能从“我”和“非我”的状态变成“我”和“你”的状态,也就是这时候的关系才变成:世界上存在我和你,你的意志行动不以我的意志转移。
如果婴儿获得了母亲足够的爱,他所有的需求都能及时被满足(婴儿的需求是单向且直接的,就是我一哭你就必须马上赶到帮我做任何事情,也就是我想什么宇宙就随我而动的实际体现,是无法延时性满足的),前提是必须母婴关系(也就是母亲是否掌握和无法说话的婴儿沟通技巧,前六个月的母婴关系是决定孩子以后是否会是巨婴的关键期)足够坚强,母婴关系足够稳定,婴儿感觉到母亲是可信任的,对他怀有的是善意而非恶意,那么这时候,婴儿就会做一件非常,在我看来是奇迹一样的事情。
他会把“我是神”中“神”的映像投射给母亲。
也就从“我是神”变成“母亲是神。”
这就是婴儿在世界上建立的第一个信任。
这就是信赖关系。
我把我的一切托付给你。
此后长大发现爸爸比妈妈更强大。
就会把神投射给爸爸,给老师,给社会……
随着长大,这个“神”的概念会越来越分散,最后消失,人会理解客观世界的存在,也就是完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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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婴儿处于“我”与“非我”的关系中时没有能够及时地得到母亲的回应,他关于“我是神”,“我是全能的无所不能的”的幻象就是消失,即失控。
这时候会马上陷入一种毁天灭地的无助。
因为婴儿自己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一旦“我是神”破灭了,就会立刻变成“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不行,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
然后婴儿就会产生一种情绪,就是攻击性情绪。
这种情绪对外就是“我想毁灭一切,破坏一切,使一切都消失!”
也就是从“神”变成“魔”。
(“攻击性”被认为是生命最原始的活力之一,它是生命力的代表。)
而它的基本逻辑是:“我是神”破灭,那我得让这些让我感受到“我不是神”的东西都消失,只有这样,我才能保存“我是神”的感觉,恢复自己的控制,从失控中回复。
而“魔”的攻击,要么对外要么对内。
对外能发泄,就会疯狂攻击那个使得自己不适的对象。
这种攻击常是疯狂的,决绝的,程度要多狠有多狠的,并且是没有任何负罪感的。
因为现在婴儿处于“我”与“非我”的关系,如果是巨婴,在你是我的工具人的前提下,“我”和“你”的关系也是“我”与“非我”,也就是潜意识里,“你”就是“非我”,就是不是人。
如果没有对象可归罪,就会迁怒他人。
“要不是你怎么怎么样,我就怎么怎么了。”
“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我的。”
哪怕两件事情完全没有关联他也可以迁怒与你。
如果无法对外发泄,就会转为疯狂的自我攻击。
“我为什么这么无能”
“我为什么事先没有想到这样做”
“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中国人非常常见的“不优秀,宁愿死”的优秀完美高分情怀,即来源于此。
因为其心理的潜台词就是“我本来就应该完美无缺,怎么能验证我不足来推翻这点呢?”
一件事情做错了,或者做了蠢事,本来就已经挫伤巨婴“我是神”的感觉,转为一种负能量,变成婴儿无助,如果加上外界苛责,无法向外,这种对内苛责会愈发加剧。
高考失利跳楼。
被苛责跳楼。
各种青少年自杀的事件屡见不鲜。
包括很多人说“我没有努力,所以没有考上。”
在巨婴思维中,其完全基本逻辑表述是:我应当是全能的,我是神,那么我做了就应该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做到。
即,我不拖延,就必定能做到。
但同时因为已经成年,巨婴潜意识知道可能做不到,因而不做就永远不会验证“我努力了却还是没有做到”这一点,即不用承认自己的不足与不完美,不会破坏“我是神”的感觉。
看这段话的时候,我手心都在发抖。
因为他每一字每一句包括心理分析和表现案例各种都几乎像是为我量身定做一般。
巨婴思维中极端的神与魔,会导致一件事中人会因为事情进展的顺利与否,无论是否为外界因素全部归咎于自己。
优秀的人也是如此。
“我应当能做到完美,可我才考了99分。”
哪怕今天路上是踩了鸟屎,这种外部非人为能控制的因素,也必定可以归罪他人或者归罪自身,其本质原因是巨婴操控一切的神感。
同时,极端的神魔招致极端的爱憎,在恋爱关系中与人际交往也会体现尤为明显。
“我和你交朋友,你怎么可以和别人也交朋友。”
“你只可以关心我,不可以有哪怕一点点去关心他人”
其恋爱与交友本质是一个婴儿在找妈,并且整个中国社会多半就是巨婴社会,多数人有巨婴思维的弊端,或者扮演“照顾者母亲”的角色,即“我是无所不能的母亲我什么都能为孩子做到”,或者扮演“婴儿”索取。
在中国的许多类型关系里,一放无穷尽的给予与一方无节制的索取并不少见,似乎成为一种传统模式。
而中国女人找男人的标准责任心与能力,其翻译本质就是:你要养我喂我。
中国标准好男人的形象如郭靖等,这种在西方是自我个性化失败的产物,但在我们的文化里,是值得推崇的对象。
其本质上是被动的男人。
或者说,是一个阉割□□阉割一切**的男人。
中国的传统情侣故事形象如白娘子董永本质解读是:巨婴女人与母性男人的结合。
而皇帝就是终极巨婴。本质上是一个范围内所有人都要听令于我,我就是这个范围内的神。
婴儿的爱憎神魔极端,导致我们对道德社会要求极端。
我们必须要求圣人完美无疵。
我们对任何观念的要求都是极端二元。
要么全黑要么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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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除了我上面提到的,还有一点就是被害妄想。
这个被迫害妄想,全世界都有。
因为在“我”与“非我”阶段,婴儿遇到的抚养者对他来说是不确定的。
这个抚养者与他建立信任之前,他会对这个抚养者表示多次的试探和怀疑。
很多中国人认为三岁之前孩子什么都不懂怎么养他不重要,其实这时候,在我看来,是潜意识构成的,信赖构成的关键基础。
中国人有一个集体性的被迫害妄想。
也就是: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必然有权贵势力在背后作祟。
这就是民间版本的被迫害妄想。
婴儿的被迫害妄想是:“我是神”受阻,外面有一个巨大的恶魔,它法力无边,我又极度弱小。
人类集体的“鬼”这一概念就是婴儿阶段被迫害妄想的体现,一个人怕鬼的程度会反应他婴儿事情被照顾的如何。
其实自我的形成在婴儿时期是尤为重要的。
决定自我的是控制力。
“我是神”即“我能控制的能力。”
有一句话叫人最害怕的是未知。
而对于婴儿而言,哪怕一块饼干的碎裂都是天崩地裂,因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好像很多妈妈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哭,在她们看来吃喝拉撒解决就行,但是这时候是婴儿在摸索世界过程中发现了不可控部分的原因。
而一旦不可控,婴儿就会把这一部分自我割裂出去,排斥为“非我”。
比如很多人长大过程中,我不喜欢我的长鼻子,不喜欢我的手指,不喜欢我的哪一点,长大后我们就知道可以想尽办法改变它,但是毕竟是身体的一部分我们不会舍弃。
但是婴儿不会。
婴儿只会:自我割裂。
所以婴儿自我割裂越多,他对外界感觉越少。
有的人很喜欢安静的婴儿,一脸呆滞的坐在那里。
其实是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而巨婴自我割裂体现就是“麻烦哲学。”
和朋友交往对方可能背叛我,来回反复很麻烦,那就不交朋友。
以此类推。
风险投资可能倾家荡产,那就干脆不做。
哪怕眼前的生活一眼望到老死,我也愿意。
哪部分不可控,影响“我是神”即“我能掌控一切”那就不做或者逃避做,逼不得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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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我想说的是心理退化的概念。
一个婴儿在和他人进行交流的过程中,能量往往宏大而直线。
意思就是: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和你交流,我对外每一次探索都是用我的全部能量的,我信一个人就是全身心的信你,把生命也托付给你的这种,我恨一个人也是恨不得你马上去死的那种。
这种能量来往是特别宏大且让婴儿害怕的。
而如果他对别人的能力来往,就是和别人构建信任关系的过程中,其实也就是“成为一个能爱他人的人与被人爱的人”(在我看来学会能爱人和被人爱都是极为重要的能力)的过程里失败后,他就会马上从“我”和“你”的关系退化到“我”与“非我”的关系。
也就是回到全能自恋的状态里。
而我以上所述所有婴儿的心理维持并只有身体长大的,就叫“巨婴”。
巨婴程度越严重的人,小时候两个最基本的愿望没有被满足。
一个是“抱抱我。”
一个是“看看我。”
婴儿之所以敢于和抚养者构建信任关系,是因为他获得了充足的爱,到这个阶段过去之后,他就会进入下一个阶段,一般来说就是爱异性父母和同性父母竞争的关系。
而西方的心理年龄已经到俄期(□□期),所以他们的理论多见于这方面的用词。
后记。
这本书给我很多感触,但是不要极端二元,以后可能还会写一点类似的感触,一直对人内心的压抑与外界道德束缚的冲突碰撞感兴趣,学会直视他们,如何正确处理这些问题,也是做人很重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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