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辣椒串肉，里脊肉火腿肠，蒜苔金针菇。在一个菜馆里点的，蒋明陈陆年让温知点，温知趴着菜单点了这几样。

蒋明和陈陆年偷偷互看。

蒋明说我请客哈。

温知忙说我有钱我请你们吧。

蒋明拿单子和陈陆年点几样，说怎么能让你请，你手上不也没多少钱。

温知跟他们客气一会。

弓着背，心里还是不舒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说我真有钱，从我妈那流放回来还有点零花钱。

一句话把蒋明陈陆年干喷了。

外面阳光洋洋洒洒的跟着风在樟树簌簌的落，蒋明问你跟你妈怎么回事？怎么就被流放回来了？你还跟你妈好吗？未来还回去吗？

温知勉强应付了两句，不对劲地绕过来回：“为什么我告诉你们那么多你们不跟我说，我班上叶思成你当时说谈什么？”

温知像颗小白菜跟他们千年狐狸玩聊斋，可能蒋明说这句话没多想其他意思，但就给温知觉得他很精明的他说：“哦，你跟我扯东扯西就想问我这事是吧。”

——一语中的。

温知说这话时还觉得自己挺聪明。

“……”

姑娘懵了两秒，回他：“你跟我东扯西扯就爱听我八卦是吗？”

仿佛又回到蒋明才认识她的初期。

蒋明见好就收，摆着筷子不说话了。

老板上蒜苔金针菇和豆皮火腿肠，陈陆年在旁边踢踢蒋明。

蒋明一直没反应过来。

之后饭吃至一半道：“你们班化学课代表以前谈过付金铃。”

温知出了鬼般的抬头。

她不能吃辣，中辣吃的她脸红通通，眼眶湿，嘴红，不是和他们多少熟了，温知干不出来这样还继续吃的事。

“他能跟你表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蒋明干一口饭说：“谈恋爱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温知：“……”

温知第一次近距离看见付金铃，是在他们正要上头这事的伊始。玻璃门开的第一下他们没注意，第二下伴随少女的声音打开，老板娘从墙边的座位上起来问她们吃什么。

温知看过去。

蒋明陈陆年回头。

挽着付金铃胳膊，跟古早反派的付金铃的闺蜜问哎呀我们就在这吃，蒋明？

装才注意到。

装的也不像。

就没用心装。

蒋明伸手打招呼，“你好。”

要不是知道付金铃和蒋明剑拔弩张，因为这句。温知铁定要笑。

“你跟其他班的同学一起吃？”她搂着付金铃的胳膊继续问。

“是啊，跟他们一块了，我的两个好朋友。”

付金铃修长瘦，虽个子没特别高，但脖颈挺拔的跟白天鹅似的。

这天穿着一件白色快要融入天光的短袖。

付金铃不想进来的。

进来这刻，听着他们的话，差点想跟风来一句我们一起坐合适吗。

付金铃忍着没说，就想走了。

范琴跟赵敏死活拉着她，赵敏忽然来一句：“我们能跟你们挤一挤吗？”

蒋明看看这桌，说吃的快差不多了，桌子小，好像不行了。

背后骂人翻白眼，表面和和气气的像社会人的客气一阵。

温知还在眼珠子转，蒋明示意她赶紧吃饭。

温知原本吃不下了，歇了一会又感觉还能吃，她拿起筷子，陈陆年骤地看她一眼，端起辣椒串肉，示意她吃吗？

温知点头，陈陆年拿干净的一次性筷子给她把串递下来。温知吃得险些走不动路。

被蒋明“火急火燎”领出了门，蒋明卧槽卧槽的跺着脚喊，说你看到付金铃那眼神了吗？明显还对陈陆年念念不忘啊。

温知哽住。

陈陆年踹他。

蒋明捂着屁股还要说，绕着温知不给踢的说付金铃。

温知记忆里他说过很多次付金铃。

……

……

温知当搅屎棍说你从哪看出来的，她根本就没往我们这看几眼。把我们当晦气。

蒋明说我了个去你不跟她一个班不知道，我可太了解她了，那就是余情未了的表情，你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你不喜欢一个人你能刻意不看他才能表现出你不把他当回事吗？

温知都快被说通了。

陈陆年抓着蒋明的领子就要揍，蒋明开始软烂如泥的被他抓着就要求饶，陈陆年顾忌周围放开他。

他自己不要面子。

搂着温知的胳膊就要聊。

搂的温知那一秒浑身鸡皮疙瘩暴起，蒋明迅速说付金铃跟他们一届来的一直很出名，谈过两次对象，最爱的就是陈陆年，但陈陆年没跟她谈。第二爱肯定爱点叶思成吧。

当时也是付金铃追的她化学课代表，好追，马上就追上了，所以你懂我当时知道叶思成他们跟你表白的震惊吗？你跟付金铃天选对家，你就比她傻点。

“温知。”他挑眉，“妹妹，你谈过恋爱吗？”

陈陆年把蒋明拽走，蒋明撵不走。陈陆年问温知暑假回去吗？

温知傻了几秒后说原本说不走，奶奶说回去，有人要到田里摘点棉花干点活。

温知随即问：“你们有临时工作介绍给我吗？”

蒋明和陈陆年傻眼。

蒋明说她家里有她爸挣钱，她一个女孩子又不要买车买房，她奶奶是闲不住，她家里要她挣什么钱。

劝到后来，蒋明和陈陆年说你不是很有钱吗？刚还拿两百块钱出来了，我们身上真的一毛钱都木有。一毛钱都木有。

蒋明掏掏他穷的叮当响的裤兜。

“……”温知脑子里三百六十度环绕蒋明的颠倒是非，她搬石头砸自己脚，麻了说我请你们喝奶茶吧。

英语考完的这个上午很多人都没回去。

温知在奶茶店像碰到一个红灯，接下来就要连续碰红灯的碰到了叶思成。

陈陆年和温知跟叶思成打招呼，少年头发剪地比陈陆年还短，和温知互相没怎么敢看。

那一晚说的到底不能在事后落落大方。

他出门时温知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心里莫名很大的酸劲。

她还是觉得叶思成是很好的人，尽管她经常觉得那些和她交往浅显，多半是她自己不会交往的人中大多都是很好的。

温知扭回头，做贼心虚撞上陈陆年眼底黑漆漆的眼，少年干干净净，没情绪地看一眼蒋明。蒋明震惊望温知，口型：你喜欢他？”

温知骇得差点跳起来。

“没有。”温知矢口否认。

蒋明：“发誓。”

温知举手：“发誓。”

蒋明跟她出门，想了一会说她：“你懂喜欢吗？我感觉你一点都不懂。”

温知：“……”

陈陆年问她和她奶怎么回家？

温知没明白。

陈陆年说你让你奶跟你一起包个车回家她肯定不愿意。

温知都忘了。但陈陆年记得她奶奶回去时跟他奶奶说她走路回趟家她都哭。

陈陆年临时给她做决定，她骑陈陆年的自行车回家，陈陆年跟蒋明骑一辆，她回去把他的电动车骑着，回来时骑电动车带她奶回来。

蒋明都没想到的呆住了。

他对他爷很靠谱这事又认知到一个层次。

温知有点慌不择路说那我回去先跟我奶说。

陈陆年说去吧。

陪她到她租房的下坡，她去说。

没十分钟下来，薄薄的刘海跑的往上飘，手里拿着两个橘子。

说奶奶让她给他俩吃的，谢谢。

最高温三十五六度的天，顶着最高温，骑着车一停下来慢下来就热，温知易脸红体质，没会就红了。

蒋明在陈陆年后面坐着，时不时看她一眼。

看的温知骑一半路骑不动了的瞥头看他。

陈陆年还在骑，蒋明拍他：“哎哎。”

陈陆年无语停下，头一扭，再回头，和温知的视线碰上。

温知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她顶着这张脸无奈问蒋明，“你老看我干啥？”

陈陆年听出她放飞自我一样的放浪形骸。

蒋明学陈陆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你怎么回事呢，骑车也不注意。”

温知：“……”

到了村口，陈陆年和蒋明下车，蒋明骑着自己的车回去，温知看陈陆年。

陈陆年平淡，“你看什么，骑啊。”

温知边骑边配合他走的速度，村里一家关在院子里的狗叫起来，两边开着红色粉色的花，到了他们家门口。

陈陆年奶奶听到动静出来了，眼睛很不好，没认出人，出来了又装没事人的缩回去。

温知无措几秒，过去喊奶奶。

她出来，看清温知，乐，说，你怎么回来了。

温知骑着陈陆年的车，还在陈陆年的车上，说：“我和奶奶马上要回来了，陈陆年叫我回来借一下你家的车——”

温知不知道说的对不对，看一眼陈陆年，陈陆年说：“我把家里电动车给她骑，过两天她带她奶奶回来。”

陈陆年奶奶问：“不在镇上待了？”

温知：“放暑假，奶奶说在家里待一阵。”

温知咧着大大的笑。奶奶问她和陈陆年吃饭了吗？赶紧过来吃。

温知刚跟陈陆年蒋明在外面花了不少钱吃了好吃的，心虚的温知又瞳孔地震的看陈陆年。

陈陆年大方说他和温知蒋明在外面买饭吃过了。奶奶没多询问，抓家里的树上结的杏子给温知吃。

陈陆年问她把她家钥匙带回来了吗？

温知还真带了。陈陆年说她把家里扫扫。

……

温知在楼上打扫时他过来帮忙，递给温知一个苹果。

陈陆年问温知蓝色手串呢。

温知生怕歇一口气接不上的解释她有带着，但不方便，她把它放盒子里好好地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