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是猜不出结果的。

徐老师很快就提醒他们广播体操时间要结束了，自己则转身离开。

方天星和风园决定从女同学那边下手，看能不能问出线索。毕竟今天已经是周一了，按照惯例，玩偶还剩下左腿和右腿两个部位，但他们之间只有方天星还没有搜到线索。

商量好了对策后，他们转身就往教室里赶。然而金旷还愣在原地，看着那个愈加完整的玩偶。

之前说好的，谁在前一晚搜到线索，谁就第二天保管玩偶，直到第二天晚上有人搜到别的线索后，第三天的玩偶归属权才归那个人。

这还是金旷自己提出来的，毕竟要保证所有人有公平的知情权，保证信息的完全公开性。

但是现在轮到他不想执行，他不想保管这个浓妆艳抹的男娃娃。

周一的进展为零。

他们的放学时间完全受到家长的监控，就连住在503旁边的风园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去找邓小南。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今晚大概率能搜到线索的方天星。

被寄予厚望的方天星同样也感觉到压力。

过了今晚就是周二，离周三又更近了一步。经过周末的长时间相处，她和方天河的‘妈妈’彻底长出了眼睛。

那双眼睛，还是方天河日思夜想的眼睛。

周三会发现什么，妈妈长出五官后又会发生什么，玩偶集齐了还会发生什么。是线索，还是烟雾弹，抑或是更危险的境地。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呆滞地坐在书桌上，等待着线索的刷新。

方天河必须活着，这样她才能活着。

她安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来临，突然，房门被轻敲了一下。她放轻了脚步，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问：“谁？”

“是我。”方天河的声音，她的警惕心放了下来。

“怎么了？”

“我看你今晚吃饭吃得比较少，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怎么了？”方天河语带关切。

方天星隔着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门外的人回应得很快。

方天星觉得有点奇怪，她的担心难道方天河不知道？她刚准备开口，就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强烈震动。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方天河的来电。

更奇怪了，隔着房门为什么要来电……

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手指颤抖地按下接听键，方天河疑惑的声音从手机那边涌了进来：“你在和谁说话？”

方天星失语地看着门口，眼瞳颤了颤。

她的脚步微微后退，但门外的人听不到她的回应，又问了一句：“你在担心什么？”

方天星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迅速地挂断方天河的来电，然后退后到了床边，将背紧紧地贴在墙面上。

房间暂时是安全的，只要他们之间的羁绊不再加深。她屏住呼吸想着，将自己用力地蜷缩在一起。

“天星？”

“天星？”

房门被急迫地敲了两次，最后那个人似乎放弃了。

“他”没有再试图追问，也没有再敲门。

沉默了片刻，正当方天星以为“他”离开了的时候——

“好嘛，我是妈妈。被你发现了呢。”女人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喉咙发出咯咯的笑声。

“不过天星，有什么事记得和哥哥一样，要对妈妈讲哦。妈妈的好孩子，妈妈爱你。”甜腻的语气像一抹奶油一样不管不顾地塞进方天星的喉咙里，她止不住地颤抖着，死死地瞪着房门。

如果她刚刚上当了会怎么样？那个女人会进来吧？她竭力按下自己极度不安的情绪，她该冷静，而不是逃避。

她颤巍巍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手边不小心碰到了枕头。

“簌簌……”

枕头奇怪地发出了纸张被挤压的声音，明明里面装的是棉花。方天星愣了一下，随即将枕头拿了起来，透过灯光看，里面全是一只只千纸鹤。

她用力地撕开枕头，里面一只只千纸鹤像是凌空飞舞一样飘落了下去，每一只上面都写着同一个名字：向鸟。

“向鸟……”

里面大概有一百只千纸鹤，代表着有一百个想成为向鸟的邓小南。它们从枕头里飘出来，就像一场场邓小南的幻梦。

方天星忍不住接住了一只，打开千纸鹤里面，发现还有一句话：希望像向鸟一样勇敢。

然后，她就看到了在最后掉落的那一支左腿。

她发送信息：【我找到了左腿。】

沉默了一下，又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和一百个邓小南。

——

找到左腿以后，他们理所应当地以为周二晚上会找到右腿。

可是什么都没有，周二晚上是个平安夜。

妈妈没有来敲门，房间也没有多出奇怪的物品。

六个人看着周二晚上空空如也的短信信箱，终于意识到一切都顺利得太不正常。他们决定周三早上去503找邓小南。

可是，503也什么都没有。

邓小南没有。

零食没有。

右腿没有。

可是怎么办，周三来了。

优秀妈妈进阶班又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