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正在跟七七玩飞盘的田戈一顿，随手把飞盘扔出去：“莫知言没告诉你吗？”
李知知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果田戈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出这短短一个字里的心虚。
但问题是李知知问得是傅小麟和莫知言的关系，只要沾上傅小麟，田戈的专注力就只会在这三个字上面，没办法，童年创伤后遗症嘛。
田戈撇嘴：“还能是什么关系——”
“兄妹嘛。”
“什么？？？”
不怪李知知反应大，一个姓傅，一个姓莫，长相、性格统统不沾边，谁能想到他们会是兄妹？！
怪不得她叫莫闻华“傅爷爷”的时候，他的脸色那么怪。
感情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搞了个大乌龙……
李知知捂脸。
喵的丢死人了。
“莫知言的爸爸和傅小麟的妈妈结婚了，他们也就成了法律层面上的亲人，”田戈说到这，后知后觉地皱眉道：“怎么突然问这个？傅小麟欺负你了？”
李知知办完事在群里报平安，田戈刚好没事就飚了个电话过来，没聊两句话题就被李知知拐到了那俩人身上，以田戈以往地经验来看，傅小麟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没有没有——”李知知赶紧否认。
田戈根本不相信，“那你无缘无故问这个？你别怕，跟我说实话，或者我直接去找傅小麟。”
李知知一听，心更虚了，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把自己出洋相的事情跟田戈说了，田戈在那边哈哈大笑，“莫爷爷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李知知嘀咕，“我好丢脸的。”
“怪莫知言咯，也不提前跟你说一下，害你出糗，你当时没有跟他算账吗？”
算账？
李知知坐进莫知言的副驾驶那会儿，心绪还是乱得跟个被猫抓烂的毛线球一样，哪还记得什么算不算账啊。
“安全带。”莫知言把着方向盘，提醒她。
傅小麟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扯着各种话题跟李知知攀谈，李知知明显应付不来，莫知言借着工作上的事情，把李知知给带了出来。
“哦哦！”
李知知有些拘谨地扯过安全带扣上，背部刚靠到椅背上，就感觉到尾椎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她伸出手，从后面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那盒子上本来是有个小扣子扣着的，不知怎么松开了，李知知斜着拿出来，盒盖子开出一条好大的缝隙，一个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了李知知怀里的阿喵头上。
沉闷的一声响，阿喵盯着从头顶落到它爪子上的那抹青翠，“这是什么？”
阿喵好奇地嗅了嗅。
李知知认出那是一枚玉，雕刻成猫咪的样子，非常的可爱，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一看就不便宜，李知知赶紧伸手去拿：“对不起啊，我马上把它放回去。”
就在这时，阿喵张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那块小猫咪玉。
李知知：“！！！”
她迅速捞起那枚玉用袖口擦了擦，塞进盒子里放到中控台离她最远的位置。
老天保佑，莫知言应该没有看到……
李知知忍不住瞄了一眼后视镜，莫知言目不斜视地开车，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就在这时——
“李知知。”
莫知言一脚刹车，车子稳稳停在了一个红绿灯的路口前。
他转过头来就看到李知知紧绷的脸，她的目光刚从那个放着猫咪玉的盒子上慌慌张张地收回来，非常认真的回应他：“在！”
莫知言：“……”
是在紧张什么？
难道是被傅小麟给吓到了？
不能吧……
莫知言有点摸不准，只好先略过，正事要紧：“下个月八号，朱子野的案子就要开庭了——”
他把案子的进展大概说了一下，再次启动车子时，就听到李知知的呢喃：“下个月八号吗……”
怎么会这么巧。
李知知苦笑了一下，果然不是什么好日子呢。
“时间有什么问题吗？”莫知言透过后视镜，捕捉到了李知知不寻常的情绪。
李知知摇头，转头看向窗外，声音很缥缈：“没有，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这个回答没有什么不妥。
但莫知言却品出一点别有深意来。
车子一路开到李知知的小区门口，她解下安全带对莫知言道谢，车门要被打开的时候，莫知言说：“等等。”
李知知的手搭在车门上，转头：“？”
只见莫知言身体前倾，修长的手指拿过中控台上的小盒子，递到李知知面前：“给阿喵玩吧，它好像挺喜欢的。”
阿喵从李知知胳膊底下冒出一个猫头，谁，谁喜欢？？？
你不要乱说好吧！
而李知知瞬间一激灵，糟了，莫知言肯定是看到那块玉被阿喵舔过，所以他嫌弃了……
尽管如此，李知知也不敢要，玉这种东西她虽然不懂，但莫知言她了解啊，放在莫知言车上的东西肯定不是便宜货，要是她不小心弄丢了，万一哪天莫知言找上门来要，她拿命赔吗？
虽然莫知言大概率不会这么做……但，万一呢？
李知知不敢赌，她讪笑着婉拒：“阿喵不太喜欢这个玉……”
这话一出口，李知知就噎了一下，说得好像阿喵看不上他的东西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知知绞尽脑汁想解释。
莫知言直接打断她：“那你喜欢吗？”
他这一路已经看到李知知不下十次偷偷看中控台上的小盒子了。
想必是很喜欢的。
李知知没办法回答，她又看到了莫知言那双眼睛里的自己，这回她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没了声音，耳膜里充斥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很响，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阿喵歪着头看李知知。
铲屎的脸有点红。
那枚猫咪玉还是落到了李知知手上。
李知知挂掉电话，翻开面前的小盒子，一枚小猫咪玉静静地躺在里面，她用指尖碰了碰，触手温润，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抬头就看到阿喵瞪着一双碧绿的眼睛后退一步：“铲屎的你笑得好吓喵啊。”
李知知弯起的嘴角立刻被强硬的扯平，她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李知知，清醒一点啊！”
不行，要堕落了，得找点事情做！
直播吧，赚钱赚钱！
李知知在这边气势汹汹地列计划，准备全身心的投入到事业中去，那边莫知言进了办公室，处理完手里的工作后，前台给他续了一杯咖啡。
莫知言喝了一口，突然问道：“下个月八号有什么特别的吗？”
前台想了想，不是节假日，也不是任何纪念日，更不是莫知言那些重要客户的特殊日子，好像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
“下个月八号是毒狗粮案开庭日，需要特别注意什么吗？”前台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莫知言又抿了一口咖啡，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
前台退出去关上门，莫知言靠在椅子上思索了两秒，伸手打开了李知知的个人资料。
目光从一众资料里滑到了出生日期那一栏。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下个月八号，是李知知的生日。
莫知言大概明白了李知知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生活，父母再婚后都不管她了，或许他们连她的生日是几号都记不清了吧。
他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两秒，翻开今天之后的工作安排，把明天一个不重要的会议推迟，空出来的那片白被他填进了一个公司的名字。
那个公司以前的法人前不久不慎坠楼。
在当时也算是一件非常轰动地大新闻，“谢恒”两个字还上了热搜，只不过没人在乎他的死亡，全都在讨论李慕和他的是是非非。
工作安排更改完毕，莫知言关掉电脑界面，很快就进入到下一个工作。
而在他们离开老宅不久后，莫闻华就被秦暮楚的父亲恭恭敬敬地送了回来，傅小麟在门口接过老爷子，一声“秦叔叔”喊得不咸不淡，更不要说请人进去坐一坐的客套话了。
秦父也知道他儿子什么德行，说了几句好话后，拍着胸脯保证会好好教训秦暮楚。
当天秦家的左邻右舍就听到秦暮楚扯着嗓子在自家院子里鬼哭狼嚎，伴随着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莫闻华在家里把茶杯一摔，“打两下就是他说得好好教训？！糊弄我老头子是不是！小麟，明儿你跟我去找老秦，我不好过，秦家一家别想安宁！”
傅小麟给他换了一杯茶，笑眯眯地点头，秦暮楚挨揍，那可是她从小到大最爱看的节目。
刚被胖揍了一顿的秦暮楚龇牙咧嘴地趴在床上，还不知道他的好日子在后头。
第二天，还发着低烧的秦暮楚被一把从床上拖起，一路生拉硬拽地拖到了前厅，主位上一位满头花白的老人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秦暮楚定睛一看，胆子差点吓破。
他那在山庄里养老的爷爷怎么跑回来了？！
后面被打到皮开肉绽、身上没一块好肉的时候，秦暮楚终于受不住昏死过去。
在这之前，他挨得每一次打全都被他记到了一个人身上。
李知知。
你给老子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