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不知何时大了,吹的长春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伴着屋内女子细细柔柔的声音,给这炎炎的日子带来一丝清凉。
有婢子端来一碟冰梅子,进了屋,听见瓷人正在同沈央央说起傅淮早两年的趣事,跟着偷偷笑了两句,然后将梅子放下,慢慢的退了出去。
“傅先生...你们都这样叫他吗?”
在瓷人拈起一颗梅子,转身背对着沈央央撩起帷帽一角,想润润嗓子的时候,沈央央以手杵着下巴,低声问了一句。
瓷人闻声回头,将视线落在沈央央的脸上。
同她印象中的沈央央不同,三年过去了,这位曾经那么活泼开朗的沈家嫡女,眉头已染上淡淡的愁丝。
“是的。”
瓷人收回打量沈央央的目光,点了下头。
这时,她已将梅子含在嘴里,因此说话难免有些含糊不清。
若是搁在往常,瓷人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小姑娘用来解闷的吃食,不过今天她实在有些口干,戴着帷帽又不方便喝水,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梅子外的冰沙慢慢化开,她咬了一口梅子肉,那冰凉的感觉,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能解一些渴,但终究不是她喜欢的东西,算不上好吃。
于是,她又避着沈央央将梅子核吐了出来,然后一扭头,注意力被隔间墙角所挂的长笛所吸引住。
如果瓷人没记错,以前沈央央擅的是画技,不知何时,那原该出现在此的纸墨香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新制长笛的原木香。
许是察觉到瓷人的目光,沈央央也朝那处看了过去。
“梅姑娘可通音律?”
瓷人摇了摇头,惭愧道:“我不曾学过这些,只是闲暇时会想听上一听罢了。”
这几年,瓷人在江晴身边生活,手上免不了有点闲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供她听听小曲,喝喝小酒的了。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瓷人从不喜欢这两个消遣,后来寂寞惯了,学会自欺欺人了,反而喜欢去一些不甚入流的市井小地,买上二两酒,坐在街边听人拉二胡、奏琵琶,看看世间百态。
对于瓷人的回答,沈央央是有些诧异的。
在沈央央的认知里,就没有哪家小姐是不识礼乐的,但马上她就想到了瓷人的出身——瓷人是棠地人。
那里的确是没有几个习这些高雅技艺的人。
为了避免瓷人尴尬,沈央央垂眸,扯出一抹微笑:“正巧,我也并不精通此道,只不过借此打发时日。”
说到此,沈央央站了起来,冲瓷人一颔首:“若是梅姑娘不嫌弃,我为你吹奏一曲,可好?”
瓷人倒是不曾想过会有这一出,她看了下日头,差不多该是沈府用膳的时候了,不过既然沈央央有此邀请,她也不得说什么,只能跟着站到一旁。
然后,她福了福身子,低头道:“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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