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央央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擅奏乐,至少一曲听下来,瓷人觉得甚好。
笛声清悠,婉转动听,像是女子在低述,在轻吟,又好似有哀怨,有不甘,**时像要催人泪下,收尾时如低沉的绝望,引人沉醉其中,陷入深思。
让瓷人想起了过往的许多画面,那些年少的女儿心事以及后来的悲痛欲绝,一幕幕都重现眼前。
“梅姑娘觉得我这曲子如何?”
不知何时,笛声停了,沈央央站到了瓷人的面前,将瓷人从回忆中拉出。
“我曾听过此曲。”
瓷人整个人平静下来,语气很稳。
沈央央有些惊讶,这曲子是她自己做的,瓷人怎会听过?
“是卢老太君寿宴那日。”瓷人自然知道沈央央心里的疑惑,于是解释了一句。
“当时我便觉得此曲有其妙处,只不过...”
说到这里,瓷人默了默,沈央央好奇,侧头问道:“不过什么?”
瓷人浅浅一笑,想到自己方才的感受,诚恳的评价:“只不过...曲调未免有些悲凉。”
早在第一次听的时候,瓷人就有此感。
像这种曲子,就算有其值得称赞的地方,也不能因此否认它存在某些瑕疵。
它会让那些原本就在堕落边缘挣扎徘徊的人,变得更加颓然。
当然,也只有那些感受过人世沧桑的人,才能听出其中的悲凉。
随着瓷人的话音落下,沈央央睫毛颤了颤。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只是将手上拿着的方才吹奏所用的一根红木制成的新笛握的更紧了些。
过了片刻,大概是瓷人觉得沈央央不会再有回应的时候,她才终于缓缓开口:“这曲子叫‘愁思’。”
因为遇见你,方知愁滋味,才懂相思苦。
这...是她为傅淮做的。
——
一曲愁思,轻易的让两位女子都心情低落起来。
不过这压抑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人打破了。
“公子!”
方才进屋给瓷人和沈央央送冰梅子的那名婢子手上提着一个小花篮,嘴上哼着时兴的小调,正欲往花房方向去,突然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是沈柬,于是连忙毕恭毕敬的叫人。
等沈柬点了头,她才又继续向前走着,只是不再敢出声了,步伐也沉稳了。
瓷人循声望去,发现沈柬不知何时来了,正背靠着院里的长春树。
他身上穿的还是早上的那件衣裳,想来他该是一回府便赶过来的。
瓷人瞧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猜他肯定是更早之前就到的,也许正是在沈央央吹奏愁思的时候。
不过,比起好奇沈柬为何赶来这里的原因,瓷人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沈央央似乎对沈柬带有很大的敌意。
不说别的,就说沈央央甫一看见沈柬,之前所有难过的迹象通通消失不见了。
随着沈柬一步步走近,她的目光明显变得凌厉起来。
“你来干什么!”
沈央央大声质问了一句。
问完,也不待沈柬回答,她只顾自己回头,将手上的笛子往桌子上一搁,然后随手抓起那装梅子的白色小碟,往沈柬处砸了过去:“谁许你来的,你给我滚出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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