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副作用?”
长鸣放开抓住阮千岁的那只手,转身走到一个小储物柜前,一脸不舍的将那颗药丸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甚至就连走向阮千岁都是用双手捧着过来的
阮千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吐槽一番长鸣,但考虑到那药丸是给她的,还是咽了咽口水,算了。
“这颗药丸我保存至今,跟了我好多年,我都舍不得用,如今给了你,就当我们两清。”
阮千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里只有对药丸的渴望。
正当阮千岁想要上手拿的时候,长鸣却先一步撤回了手。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阮千岁,仿佛是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一样。
“此药丸服下抵御不了你的反噬,但能延缓反噬发作的时间,如果你有什么要紧事,尽快在这段时间之内做完,当然这药丸的副作用就是······”
“你每一次反噬发作之前都会遭受钻心般的疼痛。”
阮千岁皱了皱眉头,但无妨,晏呈本就对她说过每失去一次五感,她的神魂就会遭受一次重创,这个副作用就当是前缀为了提醒阮千岁的吧。
神魂遭受重创的疼痛她都能忍耐下来,更何况是区区副作用呢。
阮千岁接过药丸,对着长鸣点了点头,可正当阮千岁道完谢过后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长鸣却出乎意料般地叫住了她。
“你已经不是宋池虞了吧。”
阮千岁怔然愣住,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长鸣是怎么看穿她的?
“我猜,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她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阮千岁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更不知道在这个幻境世界崩塌之前,她还能不能来见长鸣最后一面。
那索性,这次就暂且当作最后一面吧。
“过去种种,多谢。”
“未来,如果还有机会见面,我定当请你喝我酿的桃花酒。”
“待你走之后,不要忘记我们就行,祝好。”
听到这里的阮千岁不知说什么好,听长鸣的话,看起来他似乎已经知道她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了。
阮千岁点了点头,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还有机会,可真的还有机会吗,等她离开这里,幻境会随着她的离开而崩塌吗。
可她现如今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如果有机会,就待到有机会再说吧。
她吞下手中的药丸,比较罕见的是,这药丸不是苦的,却是甜的。
阮千岁笑了笑,她知道定是长鸣那家伙在背后偷偷加了点东西进去,不过他人还挺好的。
在这一刻,她终于体验到了昭月所说的美好了,因为长鸣本就是一个和昭月一样好的人。
如果再给阮千岁一次机会,她仍旧会选择去插足这一脚,无论是有记忆的她还是没有记忆的她,无论她会不会遭受改变世界因果的反噬。
如果还能再来一次,阮千岁还是会那么选择。
因为昭月和长鸣,本就是很好的人啊。
一回府里,天也逐渐变黑,阮千岁忙碌了一天,刚坐到床榻上还没多久,一股钻心的疼痛突然向他袭来,她知道是长鸣给的药丸开始起作用了。
如若不是长鸣的药丸,她现在或许已经失去了五感中的其中一感。
虽然时间被延缓了,但是药丸的副作用也让阮千岁疼痛不已,她眉头蹙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而此时此刻柳渡生却突然出现,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但是柳渡生的出现她是真的没想到,她现在疼得连路都走不了更别说躲了。
“!!!!!!”
柳渡生看着面前的阮千岁二话不说地冲到她的身边,他看她的眼神满是担心。
“你怎么了?!”
阮千岁没有回答他的话,二人便一直这样沉默地僵持着,终于药丸的副作用慢慢消失,阮千岁终于挺了过来,柳渡生就一直这样陪在她的身边默不作声。
柳渡生不叫太医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阮千岁现在正在经历什么,阮千岁的反噬就连太医也拿她没有办法,他也不能帮助她什么,就只能这样默默地陪伴她。
“君主大人···你···”
阮千岁虚弱的眼眸看着柳渡生,因为噬心的疼痛阮千岁没有注意到柳渡生一直在陪着她。
她的嘴唇和脸色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血色,取而代之的满是苍白。
即便如此阮千岁也依旧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因为她担心如若她睡过去了柳渡生会对她做什么。
说到底阮千岁已经形成了不再信任柳渡生的自我保护机制,柳渡生想要取得阮千岁的信任都难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强撑过来的吗?”
柳渡生心疼她,心疼她一路走到现在的艰辛,阮千岁承认,从小到大这是她经历过的最难受的反噬,就连雷刑都没有让阮千岁疼成这样。
而这样的疼痛阮千岁还要苦撑四次。
“君主是什么意思?”
阮千岁擦过嘴角的鲜血,有点不太明白柳渡生是什么意思,更看不懂柳渡生坐在这里一直看着她疼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想看她痛苦时的模样吗。
想到这里阮千岁竟一时庆幸自己撑过来了,没有疼得面目全非反而丢失了面子。
“你至今都没有告诉我,你那日是怎么从狐妖手里把我救下的。”
虽然柳渡生知道全过程,但是段淮肆不知道,他还是要明知故问一下,他想知道阮千岁是怎么骗他的。
“我不是说了吗,是捉妖师救了你,我只是把你搬了回来而已。”
捉妖师?柳渡生忍不住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你不信我啊?”
“信,我怎么敢不信你呢。”
话音一落,柳渡生把虚弱的阮千岁抱在了怀里,阮千岁整个人坐到了柳渡生的腿上,这一幕把阮千岁吓个不轻,今日是怎么了?“段淮肆,你干嘛?!”
“你是我的妻子,我抱抱你还不让了?”
“······”
一句话把阮千岁打得哑口无言,她认为反正现如今他不是柳渡生是段淮肆,就随他闹去吧,但谁知柳渡生早就回来了。
柳渡生拿出了一颗小药丸,还没等阮千岁反应过来,柳渡生便把药丸塞进了阮千岁的嘴里。
小药丸很管用,一瞬间阮千岁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逐渐舒服了起来。
也不知道柳渡生从哪里捡回来的小药丸,竟然这么管用。
“这是什么?”
“御医经常拿给我保住身子的,怎么样,管用吗?”
阮千岁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柳渡生那里有那么管用的药怎么不早点说,要是阮千岁早点吃她也不用承受副作用带给身体的后续难受了。
“下次有这种好东西早点给我知道吗?”
“可我的夫人又不告诉我她怎么了,我怎么知道呢?”
柳渡生阴阳怪气的模样看着比以往欠多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阮千岁看着面前的柳渡生真的越来越不像那个君主段淮肆了。
难道是鬼门关一遭变性了?
“我也没怎么,最近太累了,身体不太舒服而已。”
“······”柳渡生看着她逞强的模样,想装作没事都难,不想让人担心就找个合适一点的理由,说这种太累了的话谁信。
也就柳渡生不愿意拆穿她了吧。
但是说到底不心疼又是怎么可能的呢,他当时听到阮千岁说给青慕言真相的时候,都差点忍不住想要抱抱阮千岁,据柳渡生知道的所言,阮千岁这样的痛苦她还要遭遇四次。
这还是第一次,说不心疼是怎么可能的呢。
要不是为了他,阮千岁也大可不必如此,要不是他当时那么想要进来找她,阮千岁也不会遭受这一切的痛苦。
他想帮阮千岁,却又一次帮了倒忙,他永远都亏欠阮千岁。
想到这里柳渡生默不作声的样子被阮千岁察觉到,为了打破这个僵局,她再一次开口说话。
“天色不早了,睡觉吧君主大人?”
阮千岁转身,猛然抱住了柳渡生,顺势地将他放倒在了床上,今日大家都很累了,确实也该睡觉了。
阮千岁累了一天,没想到竟可以倒头就睡,柳渡生还是同以往那般给她盖上被子,把她轻微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眉头微蹙后,用唇轻轻地贴了贴阮千岁的额间便闭上眼昏睡过去。
柳渡生体会不到阮千岁噬心的疼痛,阮千岁也看不到柳渡生微蹙的眉头。
御医哪来的什么神奇的灵丹妙药可以抑制疼痛,那只不过是柳渡生自己找到捉妖师要来的药丹,柳渡生知道阮千岁还要遭受五次疼痛,还要重创五次神魂。
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捉妖师,要到了仅有的五颗抑制药丹。
代价便是承受了捉妖师的五鞭痛刑。
谁知正巧柳渡生找到捉妖师的时间不对呢,他找到捉妖师的时候他们正在研究一鞭将妖物斩杀的新招式。
而一人一鞭,柳渡生为了拿到药丹,承受了整整五鞭子斩杀妖的鞭法。
尽管如此柳渡生也没有嫌痛,反倒是在换位思考当时阮千岁是有多么的绝望遭受那雷刑。
明明是个为了对方愿意无限付出的人,可偏偏那张嘴太硬。
辛辛苦苦拿到的药丹却说是御医赠予,为了阮千岁能睡个好觉,冒着伤口撕裂开来的危险心甘情愿给阮千岁当枕。
柳渡生知道自己亏欠阮千岁的永远都还不清,但是他只想要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便知足了。
······
第二天一早,阮千岁一醒来便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昨晚她竟睡得意想不到的好,一夜无梦。
只不过她微微记得自己好像是睡在柳渡生的怀里的,其他的她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天气刚刚好,麻雀在外面叽叽喳喳地叫着,温暖的阳光打了进来照耀在阮千岁的身上。
柳渡生已经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整个屋子里就只有阮千岁一人。
正当阮千岁想下床的时候,小桃却走了进来。
“夫人,有位女子非说想要见你,她说是你的朋友,君主让我把她带过来见见你,夫人你要见吗?”
阮千岁的朋友?阮千岁在这个世界里到底还有什么朋友?
一想到这里阮千岁便开始无尽的回忆,可她就算翻遍了宋池虞的记忆,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北辰国的朋友。
等等,北辰国的朋友?突然,阮千岁猛然想起来自己来自苍傲国,她的任务就是苍傲国的圣君派她而来,而她被圣君钦点来到北辰国完全是因为一个人,那么就是司遥。
司遥救了她并和她成为了好姐妹,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来找她的也就只有司遥了。
可司遥作为一国郡主为何会没姓没名地来到北辰国?
想象不如现实来得真实,阮千岁毅然决然地让小桃召她见面。
而阮千岁洗漱收拾好,便在厅内等待着要来找她的这位朋友。
过不了多久,小桃带着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以及婀娜多姿的绝美身材。
好了,这下阮千岁确认了,就是司遥。
她竟然来北辰国找她了?!还没姓没名的,这让阮千岁开始担心起来是不是苍傲国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这便是要找您的朋友。”
“司遥!!!!!”
“阿鱼!!!”
阮千岁想起来了,就连宋池虞这个名字都是司遥给她取的,在还没恢复记忆之前,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也是这个司遥教的。
说到底面前的这位优雅知性的女子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怪不得阮千岁一见到司遥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亲昵感。
“你怎么来了?!”
司遥脸上的笑容终于开始有所收敛,果然她来此处看上去像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阮千岁也很识趣地将下人都遣送走,这里就只剩她们二人。
司遥见状,这才缓缓开口。
“这不是我的父亲让我来催一催你了吗,我说你已经在努力了,他偏不听,偏让我来催一催你!”
······
阮千岁现在满脸写着两个大字,那就是无语。
阮千岁以为魏廉那个老家伙是有什么大事才让司遥隐姓埋名地来北辰国找她,没想到只是为了催她办事快点啊。
那么阮千岁觉得他这一举动大可不必,因为阮千岁心里早有计划了。
“诶诶诶阿鱼,我问你,你在这里有没有被那个暴君欺负啊?”
暴君?柳渡生吗?
哦对,阮千岁又想起来了,就是这个暴君的传言才吓得阮千岁当时怕他的。
果然有些传言信不得啊。
“没有,你之前听到的那些,都是传言。”
“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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