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渡生也没有来找她,喊她起床的也是昨晚来换茶水的那个嬷嬷,那个嬷嬷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估计是昨晚被批了一顿。
阮千岁迷迷糊糊地起身更衣,君主喜欢黑色和红色,那么给阮千岁送来的衣裳亦是如此。
待阮千岁换好衣裳后,就连嬷嬷都吃了一大惊,这身衣裳配上阮千岁的瞳孔显得格外的动人心魄,仿佛这身衣裳就像是给她量身定制的那般。
阮千岁更衣洗漱后她便待在房内,君主为了防止她逃跑还特意喊了两个侍卫看门。
阮千岁这个弱女子一看就打不过他们,再说她能跑去哪,带着重任到达此地她要是逃了岂不是要辜负司遥的信任了?
她坐在床榻上,想着接下来的步步计划,既然他不让她出去,那么她就不出。
听司遥讲君主的生辰在五个月后,而君主总是喜欢在他的生日宴会上举行盛大的活动,那个时候人群嘈杂是个弑君的好机会。
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她总不能当着全部人的面杀了他们饱受爱戴的君主吧,这样会被全国民众记恨一辈子的。
所以若想在生日宴会上弑君,那么必须要做的就是先打好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得到了君主的信任,那么到时候再带着他单独邀约,那个时候是个弑君威胁他写下退位诏书最好的时候了。
计划明明这么完美,那个时候她也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到苍傲国了,可她却觉得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人家的生日不应该就要过得开开心心的吗,生日那天杀了他有点不太合适吧。
可惜为了帮苍傲国她也实在想不出有哪些好机会可以杀了他了。
阮千岁缓缓低下头,这样真的不会被天打雷劈吗。
“宋池虞!开门!”
阮千岁看向了门的方向,谁大早上闲得没事来找她。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开了门,明明她又没做亏心事,她倒是怕得很。
门一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发现是一个粗鄙的小丫鬟这才放了心,可他们不知道阮千岁现如今是君主夫人吗,她们怎么敢直呼她的大名的。
“怎…怎么了?”
小丫鬟比阮千岁矮了一个头,甚至看她都要仰着头看,但小丫鬟却趾高气扬的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个子不高,脾气不小。
“你嫁到这里来不能白吃白住,过来清扫院子!”
阮千岁的目光呆滞,清扫院子,清扫什么院子,这种活不应该是她们来干吗?
“我现在可是君主夫人,这样的事情为何要我来?”
“只是名义上的夫人罢了,我们君主跟我们说了,只有他亲口承认的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夫人!”
阮千岁被怼得哑口无言,她撇了撇嘴一副不服的样子,可是不服又能怎么样。
柳渡生不是夸她好看吗,承认她是他的夫人又怎么了,最起码到外面还能说北辰国的君主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这不好吗?
如果真的那样至少这些脏活累活轮不到她干,她大老远无亲无故地嫁到这里来就不能为她考虑考虑吗!
阮千岁接过丫鬟手里的扫帚一脸不服气地走向了院子。
在这里待着真是憋屈,她甚至就连一个粗鄙丫鬟的话都怼不回去,看来还是苍傲国比较好,她还是喜欢苍傲国一点。
时间过得愈来愈快,转间到就是到了享午饭的时间,阮千岁扫了一早上的院子她快要累死了,还好下午没有活干,不然她真的要客死他乡了。
阮千岁被丫鬟叫去吃午饭,可君主并不跟她一起享用,而是他们两个各吃各的,阮千岁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下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可当饭菜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眉头紧皱,一个荤菜都没有全都是素菜,甚至素菜全都是她最不喜欢吃的。
阮千岁瞬间就没了食欲,她刚想把筷子往桌子上放,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怎么这么不争气…
阮千岁无奈之下只好勉强地吃着今天中午的菜品,她这是犯了什么错事吗,柳渡生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一口一口接下去阮千岁都快要吃吐了,不过好在她的胃填饱了,她想回去睡个午觉可被那个粗鄙丫鬟一把拽住,阮千岁回头看去略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你还要干嘛,扫也扫了菜也吃了,那个段淮肆还不满意啊?!”
“大胆!怎么敢直呼君主的姓名!”
“…好好好,错了,我错了。”
能屈能伸才是活得久最好的办法,阮千岁可算是发现了,在这里不听那个柳渡生的话要被打板子,犯了错要被打二十个板子,她明明是他的妻子,怎么变成新一代的丫鬟了。
“那你说,我接下来要干嘛?”
丫鬟拍了拍桌子。
“把碗自己洗了去。”
“这些不都是你们丫鬟要做的吗?!”
“君主说了…”
阮千岁提前打断了施法,君主说君主说,君主是他爹吗一直君主说。
“好,知道了,不要君主说了,我现在就去。”
阮千岁飞速的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便被丫鬟带去洗碗,阮千岁本以为她只用洗自己的,可定睛一看一大盆的碗在等着她洗,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这么大盆你让我一个人洗?”
“我们要睡午觉,麻烦你了,我们走。”
还没等阮千岁回话,丫鬟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后厨房,阮千岁咬牙切齿地闭上了双眼,随后在空中打了一套拳法。
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要睡午觉她不睡吗!
阮千岁看向了身后一大盆的碗筷,无奈的吼了一声便老老实实地过去洗碗,要是司遥在这里的话这样的粗活是绝对不会让她来干的。
手一浸到水里,一股凉意扑面而来,阮千岁立刻收回了她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的凉水!他们故意的吧!
看着一大盆的碗筷阮千岁随口抱怨了两句便立刻开始洗,她的手被水冰的通红。
这更加坚定了阮千岁要促进和君主关系的决心,要是她还不快点促进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这五个月里她的日子可能就一直都是这样做这么粗活和累活。
两眼一睁就是开干。
让她扫扫地浇浇花洗洗碗也没什么,主要是阮千岁怕他们太过。
到时候他们争执起来把她告到柳渡生那直接人头落地。
咦,想想就害怕。
待阮千岁彻底把碗洗好,午休时间已经彻底过去,在凉水里泡了一个中午的她现如今手已经通红快要没有知觉了,但好在终于把这破碗全洗完了。
阮千岁刚打算在座着休息一会儿呢,结果那个丫鬟伸了个懒腰便进来了。
阮千岁就知道她肯定又要让她去当苦力去了,所以特意避开目光没有看她。
躲不过的始终躲不过,这句话被阮千岁诠释得相当不错。
粗鄙丫鬟走到阮千岁的身旁,扔了一个帕子给她,阮千岁嫌弃地拿起帕子的一角,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她,她什么意思啊?
“休息够了该干活了,给你一下午时间,把庭院的建筑都擦一遍。”
阮千岁忍无可忍了,什么语气什么态度,这是跟君主夫人说话该有的语气吗。
“我听你的话我干了一上午加一中午,我手都快没有知觉了,麻烦你告诉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休息过?”
“这些本就是该你做的啊。”
见丫鬟的气势也上来了阮千岁也没有怕。
“我!堂堂扶摇郡主!现如今是你们君主的夫人,你们不好好待我就罢了,现如今还敢这般对我,你们的命难道不想要了吗?!”
“我们君主说了,他认可的夫人,才是夫人。”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君主名义上的,这些脏活累活干一天就连你们都受不了吧,要是把我累死在这里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听不听你君主的话!”
粗鄙丫鬟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她没有想到阮千岁的脾气与旁人有这般不同。
正常人要么就是听令于丫鬟的话,或者就是写和离书,而阮千岁不同,她既不听丫鬟的话也没有打算离开之类的打算,纯纯想要报复一下这个粗鄙丫鬟罢了。
阮千岁把帕子一把丢在地上,但在这时她突然头昏眼花疼得厉害。
她忍住剧痛抬眸对上丫鬟的脸,她在丫鬟身上仿佛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是那个欺压自己妹妹的陆君瑶,可现在的阮千岁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面前的人她并不认识,像是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张熟悉的脸来一样。
阮千岁调整好了状态,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回到寝殿,这一次丫鬟没有拦她,也不敢拦她了。
阮千岁回到寝殿第一件事干的就是把鞋随便一甩便躺在了大床上。
当她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阮千岁便觉得一切都值了,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宋池虞!宋池虞你人呢!!开门!”
阮千岁刚躺下一秒听到声音便猛然地坐起身来。
她干嘛了,不就是教训了一下丫鬟不至于这样吧。
她迅速起身偷偷摸摸地从窗子那里看了一眼外面,发现外面喊她的人已经不见了这才放心下来。
阮千岁长叹一口气,还没等坐下呢连续急速的敲门声又开始了。
阮千岁的心态要被他们这帮人搞炸了,他们到底想干嘛。
这次阮千岁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门边把门拉开。
阮千岁看到面前的人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此女子身姿娇艳长相魅人美不胜收,整个人的气势也非同常人。
阮千岁蹙了蹙眉,这样的大美人阮千岁简直不敢相信方才的那声呼喊声是她发出来的。
“找…找哪位?”
面前的女子嘴角微微一笑,便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随随便便地往床榻上一坐。
阮千岁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操作只好老实巴交的跟着她。
“找你。”
阮千岁傻,她也宠着她,这么大间房除了阮千岁还能有谁。
“我…我啊?”
“对,就找你。”
“找…找我干嘛?”
面前的女子不屑地看了一眼阮千岁,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
“夫夫夫夫夫人!!”
阮千岁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冒失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屋子,差点撞到阮千岁的身上。
阮千岁将她扶好,顺便拍了拍丫鬟的后背。
这又是谁的丫鬟,这个丫鬟又想让她干嘛?
“你这么急匆匆地找我来又想让我干嘛,我知道你们想利用我发挥最大的作用,但也用不着这么拼吧…”
丫鬟粗喘了两口气,这才回答了阮千岁的话。
“夫人!我…我是小桃!是您以后的贴身侍女!”
阮千岁回想了一下在苍傲国的时候,她依稀记得司遥也有个贴身侍女,但是为何自己的贴身侍女这么晚才来。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找我?”
“因为没人想做您的贴身侍女,所以甄选了一下。”
“……”
阮千岁尴尬的别过脸去,她知道自己嫁来北辰国是不受待见的,但也倒不必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吧,至少演一下也行啊。
阮千岁一把拉过小桃,依附在她的耳畔,用手悄悄指了指坐在床榻上的貌美娇娘。
“小桃啊,这是谁啊?”
小桃也学着阮千岁样子回答了她。
“这是君主花重金带回来的一个舞姬,她叫月似娇,她的舞在整个北辰国可是难得一见数一数二的好。”
看似小桃在悄悄咪咪回她的话,可他们的对话全被月似娇听个一清二楚。
在小桃夸月似娇舞姿的时候她还得意洋洋的抬高了下巴,阮千岁微微扭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们说话的声音这么大。
“好,那么您找我有何贵干呢?”
明明论地位阮千岁要压月似娇不止一头,可现如今的场面却表现得相反。
“没什么,想来看看你而已,听说君主近来娶了一位贤妻,我有点好奇罢了。”
原来是吃醋了来找茬的,阮千岁懂了。
“那你看够了,可以走了,出门右拐不送。”阮千岁朝着月似娇挥了挥自己的小手,一脸想把她赶走的样子。
月似娇的笑容明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恶狠狠盯着阮千岁的那道双眸。
“君主娶你只是暂时的,他早晚会把你给休了。”
阮千岁嗤笑一声。
“好,那你喊他去休了我吧,我们拭目以待。”
“你!”
“你什么你,好好跳你的舞去吧,小桃!送客!”
小桃毫不客气地请月似娇和她的侍女离开了此房间,果然正主啥样侍女就啥样。
小桃关好门后走到阮千岁的身旁,她有点搞不太懂为何要送月舞姬离开。
阮千岁听后有一丝无奈,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月似娇就是想在她的面前示威,让阮千岁觉得她才该是君主的夫人。
但念在小桃还未彻底成熟便没有讲得那么透彻,随便对着她含糊了几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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