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相处才得出:潇潇不是辣,是有点公主病,人娇气。薛狗说她喜欢上自己后,公主病渐渐都没有了。
他当时回的是……她娇气给谁看?
他无法无天的时候,薛狗说他不通人性只顾装逼。
但潇潇任性耍脾气时,包括薛狗都任她一个人作的,给她在耳边叽叽喳喳,完全不配合,照样打球。
泼她一裙子辣条的兄弟众筹,一人凑十块钱,在她不依不饶时出去给她和她的小伙伴搬了一箱牛奶、一盒巧克力还有一条附近买的裙子来道歉。
都这么诚恳了,再作就是给脸不要脸,他兄弟赔礼赔的眼睛都瞪起来。
所以他一直觉得不是自己把潇潇的性子改了,而是潇潇和他们互相迁就。
潇潇出现在这,他大概率怀疑是哪个给她通风报信了。大概门清他和邻居没关系,她鸡血再次上来了。
她也看见他,远远朝他挥手,他问你怎么来了?
她说她混进了他们三班的群。
他说,那我要告诉群主我们群有问题。
她笑得甜,说她无处不在。
他看着周潇潇,他说过很多次他喜欢静的,不吵不闹的。
可都被她当成拒绝她的理由,当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时,被喜欢的人因为喜欢他的人的性格都想要改。
她觉得自己的性格很好,是他会喜欢的类型。这世上喜欢一个人本来也没有固定的套式,她觉得是他封闭了自己,有一天看开就好。
他没话了,他也不怎么会拒绝人,最怕遇到硬骨头。
也不敢再三强调他喜欢静的,她要是为自己改变自己的性格,他会觉得是自己的大罪。
他上场,依旧和楚军逸是对手,打了有半个小时,邻居和她的同桌来了。
他猜她们也是得到哪个群里的消息,中途歇场他看了一眼,邻居和李清清在很后面坐着。
下场,楚军逸和郭生直奔她们那,他看见顾荷给他们递水。
顿时酸了。
几年的老邻居兼同学在这,还比不上单单一个同学。像家里人不给自家人关爱,给别的朋友相亲一般,他有些懵,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邻居也完全不看向他这边,人海里没有他一般。
缺失的安全感排山倒海而来,他接过潇潇的水喝一口,苦的,酸。他不信邪地又灌了一口,目光再不往那边去看,却再也喝不下去了。
再次到球场上后,他邻居和她同桌舍得下来,坐在了……周潇潇的旁边。
他扭过头,顶着腮,八百遍告诉自己没事。
被朋友发现自己还没有邻居的朋友重要,塑料友情有什么可怕?
他当时想,他和他邻居不就是不对盘吗?不是接触过他们的都知道吗?
可他骗不了自己,做不了和尚。下半场打下来,他的胃都要痉挛了。
终于熬完,他第一个下场,楚军逸他们跟在身后,他当邻居是透明人,只淡淡和她对视一眼就移开目光,接过潇潇的水喝完。那刻,他自己哄自己,认为自己终于把她无视到了,水也变得没有那么难喝。
他和潇潇离开,一次没有回头。
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潇潇问他,是不是和他邻居生气了?
他摇头,没有。
“没有”后喉咙哽住,他想想也不打算再说了,不说显得他高冷和无谓。
他单方面宣布和他邻居冷战。
反正以后都要分道扬镳。
文学里有个结局叫“be”,bad end,他想了很久,或许就逃不掉这个结局。
那感情就不要过多放进去。一旦你在不在乎你邻居这疑问重了,哪天说出来,或让她感到他们之间不同了,任何变化,对他,对他邻居都不好。
安于现状不行,他有时会做梦他和他母亲都成了恶人。他邻居哭的梨花带雨恨他和他母亲骗她们。
长假后上学,他心有愧疚地接过邻居母亲的早饭,他邻居跟在他身后积极聊天。
他们都心怀鬼胎,邻居可能也知道不久的假期里她对邻居的“无视”,尽管他也无视了。她装无事发生,他没理。
他起早一贯有起床气,通常早上不怎么搭理她,任她一个人叽里咕噜并暗自把她的话当清晨的黄鹂。
不出小区,她话题已经换了七八个。
他当听不见,快到学校,在停车棚停车,周边的声音乍一平静,他忍不住转头看一眼她。
她咧嘴一笑,干干净净像雨后的风景。
他当时想:别对我笑了。
跟他后面跟了几天,爱恨分明的顾邻居不跟了。她像被绑架到茶室,哭哭唧唧,回头又勇于砸掉人的麻将桌那样,是有骨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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