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锋不知道该怎么和谢淼解释，这只鸟的戏有点多，他只能疲惫地摆摆手，不愿过多解释。

好在谢淼也没往什么奇怪的地方去想，毕竟一只小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白少锋和地上那个女人身上。

“‘破布娃娃’，我听说过你。”谢淼扫了一眼地上的“小青”，目光转到白少锋的脸上，缓声道，“出身第九科清理部队，是个有名的战斗狂人和疯子。”

白少锋诧异片刻，随即了然：“清理部队的人都看不起我们第六科的，难怪她刚才老是把‘废物废物’挂在嘴上。”

同属于研究所，第六科主要负责处理各地异象与异能者引发的事件，而第九科的主要职责则是追缉犯案的异能者与灵能者。

因为职能分工不同，第九科要求成员的战斗力会更高，他们一向秉持走精英路线，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不要求脑子有多好使，只要能成为一把好用的杀人刀就行。

白少锋还听说，第九科那边的人员是精神状态最不稳定的，由于长期处于杀戮血腥的环境里，他们的心理状态十分扭曲，一点火星子就能引得他们暴走。

他们一边看不上第六科的人“滥竽充数”，一边又不满上头把脏活累活都交给他们做。

所以办公室里的老人都再三叮嘱过白少锋，让他没事不要去第九科的人面前晃荡，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

白少锋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入职多年，他见过的第九科人员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且从来没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反而是经常被第九科的人笑话他“半吊子”“废物”“垃圾”“没卵用”之类的。

白少锋心脏还算强大，不跟这些人一般计较，只是偶尔也难免产生自我怀疑，那个“灵能者之耻”的称号，就是第九科的人冠在他头上的。

他哪里会想到，他不去招惹别人，别人还会主动找上门来。

这么一想，白少锋不免又有些生气：“我又没招你惹你，也没做任何违反规定的事，甚至我这边还在查案，你怎么能妨碍我们任务？”

谢淼手指一勾，稍稍松开堵住“小青”嘴巴的布条，刚能开口说话，“小青”就是一句：“废物第六科——”

谢淼随手又给她堵上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看来是不能指望和她正常沟通了。”

白少锋也跟着叹气，顺手从肩膀上抓下那只偷偷摸摸又来蹭他耍流氓的小鸟。

小鸟喳喳叫了两声，小黑豆眼委屈眨巴，似乎很不理解伴侣为什么不给它亲香香。

白少锋忽略这小流氓的表情，对谢淼道：“这人暂时交给你了，我得赶紧去追小灰，回头再跟你解释我这边的剧情！”

说完他就要去继续追踪，然而谢淼却并不打算让他单独行动，他用异能将“破布娃娃”结结实实地捆了一圈拎在手上，和白少锋之前的待遇相比，“破布娃娃”就跟拎个垃圾袋没什么区别，对比太明显。

白少锋好奇地看过去：“要带她一起行动？”

倒不是白少锋怀疑谢淼的体力，只是他有些疑惑，按照以往谢淼的做法，他大概率会把“破布娃娃”捆了丢在林子里，等事情解决完，再回来找人。

没必要将人带在身边。

谢淼冰冷的视线扫了一眼“破布娃娃”，突然露出个很不明显的笑。

“破布娃娃”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瞳孔骤缩，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谢淼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破布娃娃’的能力，不但自己能承受包括致命伤在内的伤害，还能将别人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待会如果遇到不可控的危险，拿她当肉盾，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少锋：“……”

本来在听到“破布娃娃”几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产生了不太美妙的联想。

那些奇葩的小说里经常会冒出这样的词汇，什么被人翻来覆去do个几天几夜，什么被人挑断手脚筋do个几天几夜，什么被好几个人do个几天几夜……大片大片的限制级描写，都快让白少锋不认识“破布娃娃”几个字了。

哪知道，实际上这个异能也是如此的抖m！

只能说这名字非常贴合该异能。

“唔唔唔唔！”“破布娃娃”见自己的底牌被掀开，开始剧烈地挣扎，可惜她的嘴巴被堵上，喊破嗓子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手脚还被捆得严实，身上那些致命的道具是一样也拿不出来。

白少锋不禁感叹：“我觉得我们俩好像反派。”

谢淼唇角勾起：“在这个梦境里，说不定我们还真的是反派。”

白少锋愣了一下，想起对方不但是他的搭档，在梦境里的身份还是个抢亲寨主，眼里也不由多了几分笑意：“嗯，那我们一起做反派，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谢淼定定地看了白少锋一眼，将“破布娃娃”轻松提起：“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走吧，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我陪你。”

“嗯！”

白少锋没再多言，循着小灰留下的痕迹追踪过去，从他和“破布娃娃”交手到现在，总共也就十来分钟，小灰还不至于跑太远。

“咕咕……喳！”就在白少锋略微停下辨别方向的时候，那只小鸟又飞了过来，爪子勾住白少锋的衣服，竖起翅膀，拼命给白少锋指出方向。

“在那边？”白少锋很快领会了它的意思，也许是人设加成的作用，他轻易就能从那双小黑豆眼中看出小鸟的情绪。

白少锋决定相信这只小鸟，他脚步一转，朝一条更黑暗的小径走去。

从这条路走出去，林子里的沼泽也变多了，瘴气更浓，白少锋还未来得及提醒谢淼，谢淼就已经用异能编制出一副口罩，为白少锋戴上。

口罩大小正好合适。

白少锋露出来的两只眼里全是笑意，朝谢淼小声道了句谢。

谢淼摆摆手：“学长不用客气。”

白少锋回想着巡林日志上的内容，对比脚下的路线，转头朝谢淼道：“这里好像是星芒鹿迁移后才被纳入巡林范围的，这一带就连巡逻队都不太熟，因为树林茂密，遮天蔽日，很容易产生时间和空间的错乱，一般白天里他们都不愿意来，更不用说晚上。”

山林深处十分危险，以前就算是有星芒鹿的庇佑，星星村民也不敢随便踏入，更何况如今星芒鹿对村民们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就更不敢随便进入了。

白少锋眼睛余光扫过，抓住脚下不起眼的一根树枝，从树枝的尖刺上勾起一根布条：“是从小灰的衣服上扯下来的，他的确就在前方不远！”

谢淼：“小心，这些树枝上的刺很锋利。”

“嗯。”白少锋将布条收起，继续往前走。

之前还很活跃的小鸟，在进入这片林子后就变得安静无比，脑袋埋进白少锋的胸口，将自己团成一个球，瑟瑟发抖。

白少锋挠挠它的毛脑袋，若有所思。

快到星芒鹿的活动范围时，两人终于发现了小灰，他半截身体陷进了沼泽之中，脸上残留着惊恐的表情，手里托着他不肯丢弃的放有贵重物品的包裹，人却已经僵住了。

白少锋一惊，立马跑上前，正要去抓小灰，然而此时脚下的土地涌动起来，泥土寸寸陷落，以小灰为中心，整个地面开始下陷。

“学长！”

谢淼一根绳索缠住白少锋的腰，将人拉了回来，又甩出一根套住了小灰，在漩涡即将吞没小灰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将尸体拽了出来。

“呼……”白少锋靠在谢淼的胸口，后怕地喘着大气。

也是他太着急，又想着有万能的谢淼在，大意了。

回过神后，白少锋也顾不上满腿的泥泞，匆匆检查了下小灰的尸体，又扒开小灰的眼睛看了看：“身上没有外伤，看上去好像是被吓死的，这是遇到了什么？”

白少锋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不过是晚了十几分钟，小灰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死的，完全没有头绪。

趁着检查尸体的时间，白少锋已经把他这边的剧情简单和谢淼说了一遍，包括他从巡逻日志上发现的矛盾点，还有去祠堂检查尸体的情况，并附上自己的猜测。

“之前在林子里，我朝小灰喊话，说相信他不是凶手，这个其实是我用来诈他的，其实我也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情。”

白少锋对谢淼说：“只是我觉得，他在日志里写下和证词有出入的信息，说明他内心有鬼，但又存留几分愧疚，说不定就等着别人发现日志里的内容。”

然后白少锋确实看见了，他也去找小灰了，可小灰却跑路了。

一开始白少锋还觉得小灰是畏罪潜逃，可现在的情况，倒比较像是毁尸灭迹。

谢淼摸了摸下巴，提醒白少锋道：“不是还有两个目击证人吗？”

白少锋一愣：“你是说……”

谢淼：“三人的证词如果是一模一样的，那就说明他们是串好了词的。当时情况凶险紧急，人的脑子不会将所有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晰，产生幻想和臆想都是正常的。证词细节上有出入才是正确的，一模一样反而显得可疑，这三人都有问题。”

小鸟：咕咕咕！（蹭蹭老婆）

小白：噫……你离我远点！（嫌弃）

谢攻：它怎么了？

此时的谢攻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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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