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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ina觉得自己在被Echidna压榨，不过好在有一个眉眼如画的小美人在她面前晃悠，看着也舒心。

想起Kate刚进中心的时候，周围很多人围着他转，那一头柔金色的长发和如水的眼眸，任谁见了不是满心欢喜？

不过这个小可怜最近身上沾染了一些讨厌的腥臭味，闻着就让她作呕。

她一边盯着手机里文件的下载进度，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绕到Kate后面，那微微鼓起的后颈，露出一点血红的印子。

她嘴角含笑，

“啧，谁这么不老实？”

Kate感觉一阵香风从他后面吹过，是Selina的香水味，心下奇怪，听见她的声音，

又立马坐正，开始忙活起手头的资料。

那堆成小山一样的资料。

Selina走出一段距离，再回头看Kate充实的办公桌，

“小可怜，这是被谁记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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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e又跟着David去冰钓了。

David的冰钓活动是按部就班，有时会因为等待Kate处理工作等待他一会。

Kate跟着David学会了很多技巧，比如怎么挑选水域，怎么寻找鱼窝，怎么调整钓组等等。

说不上很熟练，但大体能记下来步骤，但若时间充足，他觉得自己也能行。

就是力气太小，这一点时常遭到David的嘲笑，说他是脱了毛的鸡。

有时还是火鸡，只是肚子空空，徒瞪着一双眼睛，等着上锅。

Kate对于这些调侃并不生气，有时还跟着David一起笑起来。

天地苍白，雪光入眼，每每钓上一会，他就得闭上眼睛，感受身体里血液的流动，

那是另一个人的味道。

约莫两个小时，他回到了中心。

大楼比外面稍暖和一点，他搓搓手，哈哈气，啪嗒啪嗒地进了屋。

然而一进屋就被一双手拉了出去，红色的头发拂过他的肩，和他差不多的身形把他按在了楼梯口。

“嘘，Kate，我有话跟你说。”

Kate狐疑地看着Rose的眼睛，歪歪头，指了指Rose按住他的那双手，可Rose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你先别说，我说，Kate，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Kate瞪大了眼睛，Rose脸快红透了，但还是死死地把他困住，Kate再怎么说也要比她的力气大一点，猛地一掐，恐怕会弄疼她。

他索性听她说完，

“我不知道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的告白，但，我还是，喜欢你。”

钳住Kate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Rose推后一步，

“我，我……”

Kate浅淡一笑，整理好Rose因为慌乱的头发，

“对不起，Rose，原谅我不能接受。”

Rose呼了一口气，

“我早就知道。”

Kate继续道，“不过，我也没和谁在一起。”

Rose面露惊讶，“那……”

Kate摸了摸后颈，以为她指的是后面的牙印，

“是个误会，一不小心被人咬了一口。”

Rose释然地笑了，Kate当即决定明天换一件高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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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和Kate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会议通知。

办公室里的人面色凝重，Echidna没有抬头，Selina严肃地看了Kate一眼，没等他坐下，Selina的一句话让他心里一颤。

“Kate，现在有人怀疑你偷运中心药剂。”

Kate刚要坐下的动作停止，他还是站着吧。

“有证据吗？”

Selina展示了一段监控录像，里面Kate把几管药剂藏入衣服里，上面的标签CRY的字母标识异常醒目。

Kate惊讶于电路恢复的速度，更惊讶于监控的清晰度。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反应，恐怕不是真的吧。”

“看样子就是他，而且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Kate看了一眼Echidna，在说到奇怪的味道时，他的眉头拧了一下，给人一种他听了很不高兴的错觉。

“那我能把CRY送到哪里？”

Selina道：“这就要问你了，或许，是你身上那味道的主人。”

Selina用笔隔空点了点Kate。

Echidna这时咳嗽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瞪了Kate一下，Kate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chidna一脸的漫不经心，

“中心定期提供药剂，现在距离他得到第一批CRY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吧。”

这句话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Kate心下雪亮，眸光一转，

“依照监控来看，我运走了多少支？”

Selina毫无波澜，“十支。”

“两支能撑多久？”

“半个月。”

“好了，现在三个月过去，我还没死，这就是证据。”

会议室里部分人觉得颇有道理，有些人却仍依依不饶，

“那也不能证明你没有偷运，剂量轻微，也能维持生命体征，左右不过身体不适罢了，你又怎么证明十二支都在你这里？”

这Kate再清楚不过，要是半个月前，这证据可能就不灵了，身体里仅能维持生命体征的那点CRY，让他无时不刻不在承受寒冷入骨的痛苦。

不过现在他可不怕。

“倘若我维持最低剂量的CRY，体内一个单位的血里含有CRY成分大概多少。”

Selina微笑着点头，“大概15毫升。”

Echidna静静注视着Kate，

“我没记错的话，前天是职员注射最后一管的最末期限，现在已经邻近下一次的取药，如果我按照要求注射，现在一单位血里含有多少CRY？”

“50毫升。”

Kate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看向Echidna，

“那好了，抽一管看看不就得了？”

Echidna轻笑一声，目光里潜藏着无名的压迫，

“那你们觉得呢？”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之前反驳的那些人，也都开始了无端的忙碌，比如翻翻手机假装看文件，比如咳嗽几声装作没听清。

会议室里的人尽数散去，

“Kate。”

Echidna扫过他的脸，“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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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idna拿出一管药剂，冷冷地道，

“扎了。”

Kate拿起那管药，在手里转动着管身，

“这是什么？”

Echidna侧头看他，“抑制剂。”

Echidna拿起桌边的一份文件，上面的红字格外显眼，

【志愿者援助请示】

Echidna翻阅着，片刻突然抬头，

“说起来，你不会连抑制剂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Kate点了点头，这他还是知道的。

细长的枕头扎入他的静脉，一管推进去，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接下来的五分钟，双方都没有对话，

Echidna面色越来越凝重，每翻过一页，都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仿佛那份文件会带来什么无妄之灾。

文件被啪地一声合上，Echidna见Kate还在他面前站着，略显疲态地单手撑起下颌，端详着针头亲吻过的那一小块皮肤，那里有些青紫。

“以后自己学会扎，带着我的味道四处游逛，不怕别人背后议论你？”

Kate想起了那天回到办公室众人奇奇怪怪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看他，遂把头侧到一边。

“呵呵，真是一点就透。”

Echidna带着调侃的语气让Kate听着很不舒服，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变相地说他蠢？

“走，去看看。”

“看什么？”

Echidna挥了挥手里的文件，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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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hidna把Kate带到了离中心不远的一处草棚，里面人声宣沸，呐喊几乎快要冲破单薄的棚顶。

Selina站在草棚外面，大概描述了一下情况。

Kate从他们的言谈之间，大致了解到北部的一个村子被一场雪崩埋没，里面住着的几百居民生死未卜。

而棚里这些，都是自告奋勇的年轻人，有的，才十多岁。

他们的大概提议就是他们要前往北部去救灾，然后再筑防风林。

门外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何其艰难的任务，在恶劣的天气和几十米厚的雪层里救人，搞建设的难度不言而喻，单是一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霎时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久草棚里响起他们唱起的民谣，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给我捎个口信给居住在那里的人。”

“他曾是我的真爱。”

少年们稚嫩的音色让这首歌带上了清新的感觉。

Echidna眼含笑意，掀开草帘走了进去。

Kate现在Echidna的身后，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缩，

他身前是怎样的一群人？

他们满脸通红，他们衣裳单薄，身上布满一块一块冻伤的痕迹，却仍欢歌鼓舞，衷心呐喊。

见到Echidna来时，个子最高的那个棕发少年上前握手。

“尊敬的执事，终于见到你了。”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Kate站在Echidna的身后，看不清他的神态，只能感觉到他的心在不断颤抖，以至于牵住他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用力，好像要把指甲都掐紧他的肉里。

“我也，终于见到你们了，受人尊敬的年轻人。”

“那么，雪天路滑，有话直说，我们，再次请求援助北部居民。”

Echidna掐着Kate的手慢慢松开，

“好，我答应你们。”

那名棕发少年面露喜色，棚里的年轻人们又开始欢呼，明明满天飞雪，不见绿茵，他们却仿佛开在仲春里的花田，风一吹，就如同插了翅膀的蒲公英，把生机带到不毛之村，极寒之地。

他们默契地站在Echidna周围，握紧拳头，

“现在，我们代表一千零八十一位志愿者宣誓。”

“无论生死，无论难易，我们自愿前往北方，我们为人民而生，也愿为人民而死。”

厚雪含山藏玉骨，不破雪崖誓不还。

“那就让我们看看，是冰硬，还是我们的命硬！”

他们爽朗地笑着，互相拥抱，互相碰拳。

Echidna同意了他们在文件中所有的要求，同时提议把他们的家人安置好，不会出任何差错，然后给他们配备了一大批物资。

Echidna一一握了这群青年的手。

他们的手尤为冰凉，却让Echidna感觉到了温暖。

或许是热血能化寒冰，亦或是初生不怕野虎。

Kate注意到，这里最大的不过二十三四，最小也就十一二三，男女都有，他感觉内心越来越明亮，也许，如果他们能活着回来，可能也会回来讲述他们的故事，也会和Echidna互相调侃老东西吧。

想到这，他不禁热泪盈眶，温热的眼边却被覆上了柔软的指腹，

眼泪被Echidna尽数擦去。

“别哭。”

这场草率的会面，沉重地结束了。

Echidna慢慢走出草棚，里面又是一阵一阵的歌声。

“请为我找一亩地，”

“在咸水和海岸之间，”

“然后把我葬在那里。”

Selina的语气有些埋怨，

“他们还这么年轻，你就这么由着他们送死？”

Echidna什么也没说，或许这个问题，等雪埋到他的脖子的时候，也没有答案。

但是他觉得他做的对。

Echidna突然转头，鼻尖粉红的Kate，他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Kate，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

Kate摇了摇头，Echidna停下来，示意Selina回去安抚那群少年的家人。

满天风雪里，风声，雪声，呼吸声。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入职？”

Kate拢了拢围巾，“因为你缺人吧。”

Echidna向前一步，两人鼻尖相隔很近，吐出的滚滚热气却让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他笑着摇了摇头，“也对，我的确缺人手。”

“那你说，Kate，这世上，什么最重要？”

“我不知道。”

Echidna嘴角浅勾，

“那就跟着我走，以后你总会知道。”

草棚青年唱的歌，来自《斯卡布罗集市》最后一句是我加的～(￣▽￣～)

会议桌上，

Echidna：轻咳一声，让我想想怎么编

Selina职业微笑：很好，就是这样

Kate：是这样吗，啊啊(????????)??????

（PS：Kate是个男的他们还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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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