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半夜,陈西然拿着自己仅存的行礼离开顾家,他一个人,只能在旁边搭一个临时帐篷,木板床什么都没有,他把衣服垫在上面,床硬的硌人,他不在乎。

第二天一早,他跟着人群下地,手不方便,所以摘的慢,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他喝了一口水,路边有叫卖凉皮凉面的移动小摊,他要了一份凉皮,好吃是好吃就是分量少,付过钱坐在一旁吃,吃完饭又继续摘。

顾砚见他提着桶吃力的模样,压下心中的怪异,选择帮几个女孩提。

“陈西然,十七斤。”

陈西然甩了甩手,血渗透纱布,“是不是称错了,我早上摘了差不多的量,有二十四斤。”

顾砚装车,没注意这边发生口角。

“称还能有错,你是不是故意拖延大家时间啊?”

“就是,快点,我还想着再摘一桶。”

顾砚听到嚷嚷声,“喊什么喊,称完就走,磨叽什么呢。”

陈西然无奈只能提着桶离开,下午两点,他捂着肚子,可能吃的太凉,额头冷汗越来越多,摘的动作也越来越慢,好不容易缓过劲,旁边有人撞自己,见他看过来眼神凶狠,“你瞎啊,看不见我摘这行吗?”

陈西然确定他没摘错,觉得这人有毛病。

“我没摘错,你别没事找事。”

“嘿,你还敢跟老子横,让你横。”他一脚踹翻陈西然摘了小半天的枸杞。

“你”

“你什么你,老子就是看你不爽,妈的,长一脸小白脸样,勾引谁呢。”

“你有病吧,马上给我捡起来。”

男子身后立马围过来几人,男男女女都有。

“啪”男子一巴掌扇过去,陈西然被他打懵了。

“敢骂老子,一个破摘枸杞的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老子看你挺能巴结顾家,还不是像狗一样被踹了。”

陈西然沉默,他们人多,硬刚对自己没有好处,他蹲下捡被踢翻的枸杞,男子觉得不解气,上前踩了好几脚,一个个饱满透亮的枸杞被踩的稀烂。他还趁机在陈西然手上踩了一脚,手心糊满枸杞汁。

“舅妈,你在哪?”

陈西然一拳抡过去,男子没有防备,被他打脸颊上,两人扭打在一起,叶博飞被这场面吓哭,不敢靠近,陈西然一脸狠像,他死死掐着男子的脖子。

“陈西然,放手!”

陈西然不为所动,手越发用力。

“我让你放手你听见没有!”顾砚对着他脸来了一拳,陈西然回过神,男子捂着脖子咳嗽。

叶博飞吓得直哭,陈西然看了他一眼,叶博飞躲顾砚身后,不敢出声。

“陈西然,没有下次,再闹事直接滚蛋。”

周围都是他们的人,陈西然兀自蹲地上捡枸杞,他狠狠撞开男子,公然威胁他,“再敢碰我你试试。”

顾砚觉得他实在嚣张,“陈西然,你威胁谁呢,来这里是让你摘枸杞的,不是耍混的,别以为你在顾家住了几天就把自己当顾家人。”

陈西然背对他,神情落寞,顾砚这句话无疑给了男子莫大的支撑。

晚上陈西然解开手上的绷带,手背肿的老高,小拇指一动就疼,好像断了。

门口的光被遮住,小帐篷里围进来好几个人。

“今天不是很硬气吗?躲什么,啊!”

他一拳打陈西然肚子上,后面有人端过来一盆水,男子把他头摁进水里面,“老子让你也试试窒息的痛苦。”

陈西然挣扎几下,呛了一大口水,头被拉起下一秒又埋入水中,反复几次,陈西然差点没被玩死,“要是敢说出去,老子打断你的腿。”

陈西然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晚上一夜没睡着,第四天上午,顾砚一个人过来,特意问了男子陈西然有没有闹事。

陈西然拿着桶从背后偷袭,被他躲过去没砸中,男子拦住顾砚,“小孩子耍耍脾气,我没事,给他一次机会。”

陈西然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晚上他迎来第五次暴打,男子拽着他头发死命砸向床板,“还想打老子,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折腾掉半条命,陈西然眼睛充血,生生掰断床板上的一块木条,不管三七二十直接打过去,男子似乎被他吓到,急急退出去,顾砚怕陈西然晚上搞事,特意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到。他挟制住陈西然,好巧不巧扣在陈西然断了的小指上,陈西然疼的直吸气。

“你没完没了是吧。”

“放开我混蛋。”

顾砚一个翻身肘击,陈西然倒地上侧身喷出一口血,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有人听到动静拿灯出来,差点没被吓死,“快去找老板,有人打死人了。”

顾砚被手电筒光闪了一下,男子见人群围过来,想趁乱逃跑,被别人扣住肩膀。

“你还想跑,打几次了,还是不是人。”

有人看清是顾砚,一下子找到主心骨,“老板就是他打人,他已经打过好几个人了,大家都怕他,不敢说。”

听他这样一说,顾砚匆忙去看地上的陈西然,他刚刚使了全力,地上有血迹,陈西然生死不知。

120来的很快,陈西然被人抬上担架,顾砚跟随,最终诊断脾脏破裂,手指骨折,小指粉碎性骨折。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到凌晨,顾老爷子接到顾砚电话急忙赶过来,陈西然脾脏破损严重,需要进行摘除手术。

“舅舅,舅妈什么时候出来。”

顾砚也不知道,陈西然被送来的时候已经休克,男人被带到警察局问话。

手术灯灭了,顾砚上前,叶博飞问大夫他舅妈怎么样了。

“脾脏整体切除,眼角撕裂缝了八针,手指我们做了固定,以后可能没法完全恢复到正常状态,拖太久了,这两天还处于危险期,具体情况我们还需要再观察。”

陈西然没醒,叶博飞趴在顾砚怀里哭,“那天晚上如果我去找舅妈,舅妈就不会受伤。”

小孩哭的伤心,认定是那天他觉得舅妈凶,所以舅妈才没告诉他。

陈西然第二天早上才醒,他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顾砚守在他身边,叶博飞哭了一天被带回顾家休息。

哪哪都疼,陈西然躺的难受,想动一下,被顾砚阻止,“你刚刚做完手术,别乱动。”

“你相信我了?”

顾砚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嗯,对不起啊。”

“你怎么总和我说对不起。”

顾砚哑然,陈西然几次受伤都是因为他,“我会对你负责,等你恢复一些后,我带你去北京做治疗。”

陈西然摇摇头,“顾砚,留着我这个拖油瓶,你以后还要不要结婚了。”

“我不会娶妻生子,你放心。”

陈西然露出一抹笑,“我不需要你负责,顾砚,我是喜欢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用强迫自己,如果因为我搭上你的前程,我会一辈子愧疚的。”

“那你呢”

“我?我可能会回家吧,回去看看妈妈。”

少年红润白皙的脸庞如今苍白布满伤痕,顾砚怎么可能丢下他,事情都是因为他而起,自己什么都不做,良心过不去。

“你安心养病,其余不用你管。”

“顾砚,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不用因为我搭上自己,也不用强迫自己喜欢我,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别这样好吗?”

“你想要什么,爱,我会试着喜欢你,给我一年时间,如果我没有办法喜欢上你,我会放过自己。”

陈西然顺利出院,只是身体恢复并不理想,顾砚带着陈西然回北京治疗,尽管陈西然拒绝,他还是带着他一起离开。

顾砚兼顾学业的同时也要照顾陈西然,其实请个护工会方便很多,但顾砚坚持自己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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