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站在外面的时间长了，赤司诗织的检查都做完了。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赤司征十郎柔软的头发，思索了两秒，问道：“门外的那个孩子是小征的朋友吗？”
赤司征十郎从赤司诗织的怀里抬起头，点了点：“他叫夏油杰。”
“他的妈妈就是救了我妈妈的人。”赤司征十郎补充了一句，“他的妈妈是皮卡丘超人。”
听到最后一句时，赤司诗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倒不是在质疑赤司征十郎，只是未免有点感慨，因为赤司征十郎这样像同龄人的一面很难得。她想了想，觉得夏油杰一个人站在那实在有点孤单，而且她答应过他的家长。
于是她开口：“小征不把同学请进来坐坐吗？”
如果是在平时，赤司征十郎是绝对不会犯冷落他人这种错误的。
但健康活力的母亲太难得，他平时就算再怎么妥帖，这时难免会沉溺于母亲的怀抱片刻。他被赤司诗织一提醒，下了病床，走到门口让夏油杰进来。
夏油杰穿好隔离服，进了门后被赤司诗织温柔地邀请坐在床边。他下意识地攥着隔离服的一角，有点拘谨地问了好。
赤司诗织留意到这点，找了个夏油杰熟悉的话题：“我听小征说，你妈妈是皮卡丘超人，可以和我说说皮卡丘超人吗？”
夏油杰纠结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可是我要帮妈妈保守秘密，对不起，赤司阿姨。”
“没关系，既然是秘密，那不说也没关系。”赤司诗织摆了摆手，说：“夏油同学现在是不是想去找你妈妈？”
大概是她的语气和声音都太过温柔，之前就算不说也被体谅，夏油杰犹豫片刻：“但是妈妈现在好像有事……”
没想到赤司诗织打断了他：“那就去找吧？”
夏油杰愣了：“诶？”
“小孩子有偶尔任性的特权，任性一回不要紧。”赤司诗织眨了眨眼，“我听小征说，你妈妈是去和小征爸爸说事对吗？”
她见夏油杰迟疑地点了点头，拍了下掌：“既然是小征爸爸，那就更不要紧了，阿姨站在你这一边，不用怕小征爸爸，就算有事也没事，去吧。”
赤司征十郎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赤司诗织这一边，跟着劝：“皮卡丘超人叔叔也不会怪你的。”
夏油杰攥着隔离服的手一松，垂眼很慢地眨了一下：“……但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赤司诗织：“没关系，我们问问门外的叔叔就好了。小征，帮夏油同学喊一下门外的保镖好吗？让保镖联系下你爸爸身边的人，就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说是我的意思。”
赤司征十郎当然很乐意帮赤司诗织跑腿，当即就喊来了保镖询问，还给夏油杰指了路。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很认真地说了谢谢，然后便极快地脱下隔离服跑了出去。
赤司征臣和染山遥谈话的地方不算很远，夏油杰跑了点路就到了。站在门外的人已经被赤司诗织提前打过招呼，知道夏油杰要来，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夏油杰推开后发现里面没有人，本来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结果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房间里面还藏着一个房间。夏油杰刚走到里面套间的门口，正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染山遥的一句——
“你是说，我遇见的那种怪物叫咒灵？”
怪物？
夏油杰呆了下，手一顿，意识到了染山遥在说什么。
薄薄一扇门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里面人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夏油杰知道自己刚觉醒的能力和怪物有关，那么也就是和咒灵有关，忍不住听了下去。
“对，咒灵。”赤司征臣对这方面算是了解一些，毕竟赤司家是日本历史还算悠久的家族，怎么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如果是说能制服咒灵的人，一般都被称为咒术师，咒术师有专门的咒术界。”
染山遥皱了下眉：“那个咒术界怎么样？”
没想到提及这个，就连赤司征臣那张古板的脸都变得有些微妙。
赤司征臣斟酌了片刻，主要是咒术界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比较封建，比较守旧。可能是因为垄断吧，普通咒术师还好，但是咒术界上层——很多年纪都比较大，如果没有必要，我不建议和他们打交道。”
他说这话已经是看在染山遥救了赤司诗织的份上，否则按照赤司征臣的性格，不会提醒这么多。
染山遥皱着的眉更深了。
他现在已经摘下了皮卡丘的头套，思考了片刻，不解地问：“难道咒术师上层就没有争气的吗？”
赤司征臣：“……”
赤司征臣对于咒术界的了解其实很有限，听到的大多都是传闻，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正当染山遥以为真没有一个能打交道的咒术界上层的时候，却听赤司征臣终于开口说：“还是有的，五条家就可以。一来他们家近些年诞生了位神子，二来好像他们家的代理家主让其他咒术界上层都很焦头烂额。”
但具体是个怎么焦头烂额法，那就属于赤司征臣不知道的领域。
好歹还有个靠谱的，染山遥这么安慰自己。
“那如果，不是他们咒术界的人觉醒了能力，成为了咒术师，”染山遥提起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咒术界一般会怎么对待这种人？”
门外的夏油杰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点赤司征臣还是知道的：“一般都会让这样的孩子去咒术高专就读，咒术高专分为两所，有东京咒术高专和京都咒术高专。大多咒术师都会在咒术高专学习，他们在高专的时候就会经常出任务了。”
染山遥捕捉到了关键词：“高专？这时候经常出任务？”
“……”赤司征臣点了点头：“是的。”
染山遥抱着双臂，后退了一步，盯着赤司征臣看了片刻，确定赤司征臣没有骗自己。
“高专？连个大学都没有？”他随便抓了把头发，语气很不耐：“然后高专毕业就继续执行任务？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执行任务，偶尔社会实践也就算了，咒术界是没有人了吗？让学生们顶大梁？还是那些高贵‘上层’不愿意出人？”
赤司征臣：“……”
赤司征臣：“的确没有大学。”
夏油杰：“……”
没大学，那他的SCI论文怎么办？那岂不是发不了了？
夏油杰陷入了沉思，而且听起来当咒术师还要一边上学一边工作，肯定非常忙，说不定他到时候比他的父母还要忙——一想到这，夏油杰打了个寒颤，对于当咒术师也没有那么热衷了。
染山遥不死心：“那读他们咒术高专的时候，能够一边读他们高专一边读正常高中吗？”
赤司征臣：“……”
这又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
“有没有这个例子我不清楚，但我听说因为咒术师太少，所以咒术师一般都很忙碌，应该没有什么时间读正常高中。”赤司征臣说：“染山先生，您问这些，是想……？”
染山遥依旧拧着眉，脸很臭：“想该怎么暗杀咒术界上层。”
“……”
染山遥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疼。
在听说这个咒术界存在的时间非常长后，他更觉得匪夷所思了——一个连大学都没有的咒术界，一个连完整的教育体系都没有的咒术界，是怎么能存在这么长时间的？靠谁开金手指吗？还是靠运气好？
夏油杰觉醒的能力应该就是咒术师的能力，那么按照道理，夏油杰以后应该也会成为咒术师，而且他本来就对这种特殊能力很感兴趣。只是这咒术界怎么听怎么不靠谱，怎么看怎么没前途，还是别呆一辈子了，玩玩就好。
“如果说，”染山遥想了一下，“有个小孩去读这个咒术高专，但我希望他读高专的时候能保留他正常高中的学籍，平时缺课，但是每场大考都会来参加，这样可以吗？”
在别的地方或许有点难，但在赤司家控股的高校就可以。
赤司征臣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一些，不过没有戳破，只是委婉地道：“没问题。只是，这样的话就要同时兼顾两边的学业，还要出任务，负担会非常大……”
听说咒术高专的学生就已经007了，如果还要同时学习正常高中的课程，那……
赤司征臣想起了家长会上，提及夏油杰成绩的时候，染山遥瞬间变了的表情，深深地觉得兼顾正常高中和咒术高专对于夏油杰来说可能有点难。
不曾想到，染山遥早就有应对的策略了：“初中毕业以后忙，那小学初中的时候就提前把高中知识学完，不就好了吗？”
赤司征臣：“……”
说的也对。
他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之前其实是打算给夏油杰推荐优质家庭教师的。哪怕夏油杰成绩再差，成堆的家庭教师砸下去，也不可能提不上去。
赤司征臣面色一肃，开始旧事重提：“染山先生，其实我这边有几位家庭教师的联系方式，他们负责征十郎的一些课程，我检查过，教学水平和能力都很出色……”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打断了赤司征臣。
只见夏油杰站在门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惊恐。
他听了赤司征臣和染山遥的大半对话，知道当咒术师就要读咒术高专，不但发表不了SCI论文，而且还读书的时候就像蜜蜂忙得团团转。这本来就已经足够令他知难而退，谁曾想到，为了高专时期压力没那么大，他要提前学高中知识——他现在才二年级！
夏油杰脑袋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个等式。
当咒术师=比公安还忙 提前学高中知识 不能发表SCI 上层不靠谱。
短暂的寂静过后，染山遥正要开口问夏油杰怎么过来了，就见夏油杰被他脑海里的等式给整得当场破防，立刻扑了过来，扑过来第一句话就是：
“妈妈！我不要当咒术师了！！！”
这章是加更，欠债9-1=8（鞠躬）
上章是一个预告，没有那么快结束的，还有好几个剧情要写，如果我每章写6k的话应该也要十章以上……可能比我上本连载文还长，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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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稻香 四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