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

皇宫风物,与云夜当年离开时比并无太大变化。大殿上,蟠龙金柱依旧巍峨,只是那高踞龙椅之上的身影,已然换了一人。

云夜身着玄色金绣衮衣,头戴十二旒冕,狰狞的疤痕依旧盘踞在他脸上,此刻非但未减其风采,还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仪。阶下,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声浪如潮,庆贺新帝登基。

一位内监手持明黄圣旨,立于丹陛之下,高声宣读起诏书:“故太傅程裕之女程漪,秉性柔嘉,慧智天成。于社稷动荡之时,襄助荡平奸佞,匡扶正道。其心皎如明月,其志坚逾金石。程氏忠烈遗风,尽萃其身。允合母仪天下,以安社稷、慰臣民。兹仰承天命,册立为后!钦哉!”

圣旨宣毕,满殿寂静,唯有玉磬清音袅袅。楚清荷自殿侧款款行来,不再是一身素衣白衫,而是换上了一身华美庄重的礼服,头戴九凤珠冠,云髻高绾,凤裙曳地,风华绝代。她的目光透过珠帘,平静地迎上御座之上那道炽热的眼神,无须言语,便已让他心生荡漾。

云夜答应过,要给她最好的……他要让天下人都看到,他对她的情意绝非那般浅薄。这皇后之位,不过是他给她众多礼物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除楚清荷外,众位有功之臣也一一得享尊荣。沈墨居功至伟,被新帝封为国师,享一品俸禄,可自由出入宫禁,参与国事。其余人等,按功行赏,各有封赐。大殿之上,喜气洋溢,新朝气象焕然一新,犹如旭日东升,光芒万丈。

登基大典与新帝大婚的日子,由沈墨亲自定在半月后的一个吉日。这半月间,朝堂上下似乎一扫往日阴霾,云夜每日除了处理繁重的国事,便是亲自督造婚礼所需的一切,从婚服的绣制到婚礼的流程,事无巨细,皆要亲自过问——他绝不能让楚清荷受半分委屈。

典礼当日,天清气爽。新帝引百官于太庙祭祖、告慰天地祖宗之后,起驾回宫,迎娶新后。御街两侧鼓乐齐鸣,响彻云霄,百姓们夹道相迎。云夜于偏殿匆匆换上吉服,随即在青鹄的引领下,急切地立于丹陛之上,目光紧锁御道尽头,满心期待。

黑鸢陪着楚清荷下了绣凤辇车,在八名盛装宫娥的簇拥下踏上红毯,一步一步地朝着云夜走去。过往的血海深仇、颠沛流离、生死相依……如同走马灯般在她心头掠过,一切恍在昨日。当她终于踏上丹陛,站定在他身侧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沈墨作为主婚人,当下笑意盈盈,引领着这对历经磨难的帝后,完成最后的盟誓。

繁复的册封礼、盛大的宫宴、百官的朝贺……当楚清荷在云夜的搀扶下回到寝殿时,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那繁复的礼服裹在她身上,纵然精美万分,却着实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清荷,累了吧?宫中的事情,就是这么……这么麻烦。”云夜心疼地扶她在凤榻上坐下,小心地为她取下那顶沉重的凤冠,在一旁的紫檀案几上。楚清荷顿觉头上一轻,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带着倦意抱怨道:“这身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磨人了。”

云夜轻笑一声,着手解开她礼服上错综复杂的衣结,然而那些扣子却仿佛故意刁难于他,愈解愈乱,一时之间竟然无从下手。

他的耐心彻底告罄。

“嗤——”

云夜直接运起内力,将那件价值连城的华美翟衣从肩头处直接撕裂开来,随后把扯破的衣裳随手甩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素白柔软的丝质中衣。楚清荷惊呼出声,脸颊瞬间飞上红霞,又羞又恼地瞪着他,嗔道:“你……你怎么这样……粗鲁……这可是礼部赶制了半个月的……”

“我等不及了……”云夜低哑着嗓音,将楚清荷拦腰抱起,按在怀中。楚清荷下意识地搂住他脖颈,他眼中那份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让她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险些……要化在他的怀里。

“清荷……那个,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有法子可以彻底治愈……你的寒髓凝脉。”云夜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捕捉的轻微战栗,这些时日,他一直用至阳内力为楚清荷压制着寒毒,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不能治其根本。

楚清荷的脸颊更红了,她自然记得……想根除寒髓凝脉,就得和拥有至阳内力又肯损耗真元之人……双修。云夜第一次和她提及此事时,她气得几乎要把他丢回暗河里去。但如今……两人早已心意相通,又有何不可?

她轻轻点了点头,但还是羞得慌忙闭上了眼。云夜俯下身,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有些神秘地道:“为夫前几日,咳咳,在沈墨那得了些好东西,讨教了不少本事。毕竟……真正的双修之法,不仅是两人的内力阴阳相济,水火交融……不仅能根除寒毒,更能……嗯,让人欢喜得紧。”

“你……你莫不是和他学了……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玩意儿……”楚清荷娇嗔地别过头去,云夜却像是得了趣儿,低声笑道:“清荷,你这可是冤枉为夫了,为夫可是很认真地……在准备为你治病,也……好好补偿你这些年的苦楚。我保证……不会让你难受。”

明黄的帐幔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扯落,层层叠叠地垂下,将凤榻上的景象遮掩在朦胧的阴影之中。

云夜体内灼热的真元,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楚清荷体内那蛰伏的寒流,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自楚清荷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柔媚叹息,

这份舒适和温暖,给了云夜莫大的鼓舞,他蓦地想起前几日沈墨那厮挤眉弄眼地塞给他的那本神秘图册,里面记录的种种秘法,竟真……有几分玄妙。

还记得那厮故意装作偷偷摸摸的样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陛下,这可是正经的养生秘法,阴阳调和,水火共济,于娘娘的寒症大有裨益……咳,当然,这古籍中记载的气机牵引与节奏变化之法,对陛下也是大有裨益。”

他不禁又在心中暗骂了沈墨一声,这只狐狸满腹经纶、老谋深算,平日里就不太正经,这下可把他……也带坏了。

云夜尝试着变换了节奏和角度,楚清荷闷哼一声,身子忽然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了下去,化作一滩春水。片刻后,她又好像被汹涌的潮水淹没,只能紧紧攀附着身上这唯一的浮木,感受着两人真气的交融。

细密的汗珠悄然滑落,湿润了两人的发丝,几缕黑发轻轻贴在楚清荷如玉的肌肤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娇媚。云夜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随着他俯身的动作,轻轻蹭过她细腻敏感的肌肤,带来微糙的触感——只是这触感非但没有破坏此刻的旖旎,反让楚清荷感到无比心安。

两人体内气息的交融越发急促而灼热,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彼此追逐、缠绕,最终合二为一。

“好像……真的不冷了……”楚清荷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自丹田深处涌出,原本深入骨髓的冰冷刺痛,正以一种她能清晰感知的速度无声地消融退散,只留下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沉溺的舒适与放松。

云夜屏住呼吸,循着那本“正经古籍”中玄妙的指引,尝试着变换节奏。这并非刻意的技巧,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吸引与探寻,寻找着能让暖流更加深入、让寒流彻底臣服的契合点。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重归静谧。

楚清荷蜷在云夜怀中,没有任何防备地沉沉睡去。她绝美的脸上还残留着情动后的薄红,唇边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满足的弧度。云夜小心翼翼地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胸前,目光中满是柔情与宠溺。

他又忍不住碰了碰自己脸上那道狰狞的疤,如今他不再覆面,也无人敢对他的容貌指指点点,但在楚清荷面前时,他总是忍不住自惭形秽。

好在……他们终于走到这里了,他们的心早已紧紧相连,再也无法分割。这道疤痕,似乎也在见证着他们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

云夜用手指缠绕上一缕她散落的青丝,满心柔情地低下头,在她的薄唇上印下一吻。寒髓凝脉的根除非一日之功,但她眉宇间那份常年萦绕的冰冷郁结,似乎真的被这极致的欢愉和温暖驱散了不少——只是这样,就足以让他欣喜万分。

殿内烛火昏黄,更漏嘀嗒,将这难得的安宁时光拉得悠长。

云夜心中暗暗盘算着,等这朝局再稳一些,等云锋留下的烂摊子都收拾干净,他定要带楚清荷多去别处走走。杏花春雨,撑把油纸伞在花雨里漫步,想必她喜欢得紧;塞北秋风,虽是荒凉些,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平日在宫里,若是她觉得闷,或许可以把御花园腾些地方出来,给她建座药圃,再建一间精巧的药庐。那里是只属于她的一片小天地,不必管朝堂纷争,没有皇后仪制,可以做她喜欢做的事,也算是自己对她这些年颠沛流离的一点补偿。

云夜就职业想着,不觉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因为……最重要的,是往后余生,终于不再是他一人踽踽独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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