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开启所有隔离闸，全研究所进入特级戒备状态，直接对重点地区进行消杀。百字号余下的实验体全部销毁，其余字号的实验体存入冷冻封印室中。

让所有在研究所内的专家做好准备，让特研把那些药剂都准备好，通知外围的研究员往外撤离！”

电话那段应了一声，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杜文促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缓缓放下手机。显然，他其实并没有电话里那样果断，面对如此的事情，他也有些懵了。

看着杜文促脸上的神情黑一会白一会青一会，像个拿捏不准的调色盘一样，硕允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看起来，你解决不了啊？”

任何现在对于杜文促显得棘手的事情可都是好事，硕允也忍不住想为这些“好事”添一份力。

“反正与你无关。”杜文促匆忙撂下这句话，便迈着大步走出房间摔上门。

杜文促快步走着，大脑也一边极快地搜索着任何可以实施的计划。

首先得控制危害。

可是百字号的那些实验体均是产生了两次畸变，融合地最好的那一批，同时也是最具有危险的一批。

实行控制的难度极大。

在不排除抗药性和强大的自愈能力带来的免除物理伤害的情况下，还有什么能够解决百字号那些逃窜的实验体？

这该死的风暴来得这样突然，向外界请求支援的办法恐怕也无法实施。即便能将求救的信号发出去，他无法获得救援。

将那样蛮兽困在实验室底层，然后通通引入鬼坟呢……风险太大而且需要一定的时间。

研究所里的物资还能支持多久呢？

还没等杜文促走出几步，急促的铃声再一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杜文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着一个亮闪闪的金元宝大头像和“如意”二字。

怎么是这个家伙！杜文促暗暗骂了一句然后急忙往周围瞥了一眼，才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道：

“喂？我在忙，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一个亲和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入杜文促的耳朵：“您之前托我调查的事情现在有了眉目。

根据两界局内资料显示，当年那起火灾并非一场意外，基本确认是人为蓄意纵火。

当年生还者的名单和现在的身份信息也在两界局内网找到了。这份相信的保密程度很高，若不是杜奢延不在局里，我很难搞到。

根据这些身份信息，我近距离接触了这些人，并且通过记忆操控的手段还原出了当年事件大致经过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我已经涌邮箱加密发给您了，请注意接受。”

杜文促再一次有些局促地瞥了一眼周围，将身体靠在墙上缩了缩，压低声音道：

“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吗，当年那起火灾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那个声音依旧不急不躁地解释着：“很抱歉，两界局也没有最终定下结论。线索太少，证据太少，很多地方都无法串联起来，现在只能说这起火灾已经算是一场悬案了。”

这样的回答似乎已经在杜文促的意料之中了，他喃喃自语道：“不过既然这起案件在两界局内有很高的保密程度，也意味着它确确实实和鬼界有关系，对吧？”

“我不敢肯定地说什么……不过，呵，您看了名单就知道了。”

电话马上就被挂断了。

杜文促明显听到对方话里有话，从那个人的语气也能够听出，他一定知道一些不可直说的东西。

最后说到了名单，那份火灾生还者的名单上面一定有答案。

杜文促连忙打开邮箱，调出那份名单。

孤儿院八月二十四号火灾生还者：包圆，陈一一，杜奢延，渡天诚，伊儿诺克，房佳豪……共计十四人。

这份名单之中，有两个人的名字格外扎眼。

杜奢延和杜文促。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渡天诚当年也在那个孤儿院里面，也经历了那场大火。这样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听老哥他提起过……”

杜文促紧接着又看了这些生还者现在的背景资料调查。他们大多都已经过上了平凡而平淡的生活，对当年那场火灾出来表示惊讶和害怕之外也没有其他。

可以说，如果火灾的成因不能用常理解释，并且要和鬼族粘上一些关系的话，一个人的名字就变得格外突出了。

那就是至今还和鬼族打交道的人界掌世者——渡天诚。

这个猜测在脑海里冒出的一瞬间让杜文促感到脊背发凉，并且浑身上下都浮起一阵不受控制的鸡皮疙瘩。

杜文促和杜奢延两人虽是兄弟，但很多时候两人的想法截然不同，并且无法得到和解。

杜文促唯一和杜奢延相似的地方就是他极度厌恶这种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若真是如此，他的命，也该好好算算了。”

……

与此同时，渡天诚缩了缩脖子，终于意犹未尽地从莫瑜身上爬了下来，并喃喃自语地回头看了一眼，道：

“奇怪，我怎么总感觉有人在念叨我……”

莫瑜帮着渡天诚看了看周围，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去硕允，让他带你们出去。”

“这个‘们’是指……我和屠袖吗？他既然是鬼王，应该来去还算自如吧。而且他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我可不敢在他面前出现。”渡天诚巴扎巴扎着眼睛，做出一脸委屈地模样。

两天没剃胡子的下巴已经满是胡子茬了，再做出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多少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但是莫瑜已经检查自己的意见，只不过还没等莫瑜开口说话，一声低吼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小心！”

渡天诚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并且在刹那间，他一个跨步推开了莫瑜闪到了莫瑜身后。

好像就突然获得了什么圣药，腰也不弯了，脚也不疼了，眼睛也不是水汪汪的了。

寒光犀利的短剑刺入了一个奇怪生物的胸膛。

这个生物明明有着人类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面容，却长着獠牙和利爪。就连皮肤都是灰白色的，皮肤表层逸散着一层浅浅的黑雾。

怪异的生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即自己扒开了渡天诚的短剑，惊恐地跳到一旁。

“这是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模样的鬼族，是什么实验导致的变异吗？”

“是人类。”

“啊，是人类啊……什么？是人类！”

渡天诚赫然，连忙像是确认似地看向那个怪异的人形生物。

“这，这是人类？”渡天诚满满地震惊，“这也差太多了吧，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原本是。现在……若是按照力量成分分，他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鬼族，而是更加接近鬼魅和渡者。”

“嘎哈？渡者？”渡天诚瞪大了眼睛，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的眼睛，“玩意能接近渡者，能接近您吗？不是，这太荒谬了吧……”

这分明是一个怪物，怎么也和莫瑜这样的存在无法相提并论吧。

对于渡天诚的诧异，莫瑜只是平静地解释道：“所以我希望你去找硕允，他从这里诞生，他会告诉你答案。”

“什么？硕允他……”

渡天诚将这句话在脑子里面好好过滤了一遍，马上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是这个研究所里诞生的？那么他，他也是实验体吗？所以说他，他是……是人吧？”

莫瑜看了一眼那个受伤的变异人，显然，变异人还有要继续攻击的打算，只是感受到了力量悬殊而选择伺机而动。

莫瑜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让他告诉你。”

“我不理解。”渡天诚摇着头，已经全然不顾旁边的那个变异人了。

“您似乎知道答案，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呢？您的话，我肯定是相信的啊！

等一下，您说刚刚说‘接近渡者’是吗？这样的实验体就已经有这样的评价了，那，那硕允呢？

他……我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使用的力量不是人类的。若是他也是实验体的话，那他的力量该不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得来的吧……”

渡天诚的话被一阵低沉的低吼打断了。

低吼的来源并不是那只受伤的变异人，而是从破碎的墙的另一段传来的。

很快，此起彼伏的低吼声像是行动的号角一样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整齐。石块四分五裂的声音，伴随着沉闷地撞击声令地面都不住颤抖。

不知何时，渡天诚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