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玓之所以急着找时灯支取工钱,是因为在锻刀堂外面看中了一个小院子。她一个女子住在学徒院里,处处都不是很方便。
她看中的院子不大,一个人住却是够了。最方便的是,距离锻刀堂前院走路不到半个时辰。
恰好这院子的主人今日来了漠城,就找人给清玓带话,希望今日把这事给定下来。
晚饭后,清玓告了假,在约定的小院门口等了约摸一炷香功夫,一个穿素白裙子的少女骑着一匹矮脚马颠颠儿地跑了过来。少女长得珠圆玉润,在马上一晃一晃地像一只手感很好的糯米团子。
少女跳下马,气喘吁吁道:“您好,我是苏深。没有让您久等吧。”
清玓摇摇头。
苏小姐带清玓前前后后转了一下小院。院子虽然小,但是一应物事俱全。苏小姐摸着黄杨木的雕花小床和百越紫檀的梳妆台,眼中流露出真诚的不舍:“这些都是去年新打的,当时以为会在这里住呢。”
在苏小姐卷起下一张叮当作响的珠帘之前,清玓出声提醒她道:“苏小姐,我可能……付不起这个院子的租金。”
正要给清玓介绍下一个客房的苏小姐愣了一下,问:“你有多少钱。”
“三十五两。”
苏小姐很是梗了一下,默默地说:“你若是早同我说,我们便不必上这个院子来。”
清玓也觉得自己此番实在是耽误了别人的时间,刚要道歉,苏小姐又接着说:
“若你是只想离锻刀堂近些,我在城北还有个小院子。就是荒凉了一点,比这个还要近。”
等站在半人高的荒草里,清玓才意识到,苏深所谓的“荒凉了一点”是什么意思。
苏深带着清玓前前后后走了一遍,对于这个一览无遗的院子,苏深显然没有什么介绍的兴致:“四两一个月,半年一付的话二十四两。”
清玓说:“那我租半年吧。”
苏深说:“是这样,我也是诚心想把这个院子租出去,我本家在澧州,这里的几处院子平时也甚少过来打理。”
清玓看着脚下的荒草,赞同地点点头。
苏小姐说:“一年,一年算你三十两吧。算我交你这个朋友。”
清玓摇摇头说:“不了。我只在这里呆半年。”
她来漠北一个月,父亲终于发现了她的行踪。父亲的信已经如雪片一般飞来,一封比一封言辞激烈,大意有她再不回去就让她好看的意思。不过天高皇帝远,在她和父亲彻底撕破脸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一切做完以后,她还想游览一下漠北的草原,看看漠北的山鹰,看看明戈说的大漠孤烟是什么样的景象,也算是她代明戈回家了。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华九。
苏小姐利落地同清玓签了契书,交了钥匙,又骑着小矮脚马沿着官道把清玓捎到了锻刀堂北麓。
苏小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围墙:“沿着这条小路往南走,就是锻刀堂。”
锻刀堂原本就在漠城北郊,苏深指的那排院子,正是锻刀堂后堂那些院落所在。73号院是院落中最深的一个,因此她要去73号院的话,倒确实是挺近的。
这里有一条踩出来的小路,歪歪扭扭从院外绕到后堂的小门。清玓踢着一个小土块百无聊赖地往回走。
初秋的月色凉凉地洒在矮墙上。前面有一些低低的争执声。
清玓止住了脚步。
夜色和荒草掩映的围墙下,有两个身影,一男一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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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房东直租,水电全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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