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见

察觉到沈轻轻的颤意,阿红有些哀伤道:“沈姑娘误会了,姐姐并不好这种类型的。”

看来阿红真信了谢俞的鬼话。

沈轻轻顺势搭上了阿红的手,探了一下脉络,确实是活人无异。抬眼朝谢俞望去,一副冷淡的样子。

奇怪!真是奇怪!

沈轻轻想起身,却感觉浑身无力。谢俞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再躺会儿,等人来了便走。”

目光从女人灵动的眼珠移开,紧抿着的唇表示害怕,谢俞眸光微动又道:“夫人怕不是做了噩梦了吧?”

谢俞嘴贱念到夫人二字的时候莫名停顿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沈轻轻心中鄙夷,装真是太会装了。

阿红只道是夫妻情深,沈轻轻太过羞涩了,“看来我刚才都唤错了,应当叫沈姑娘谢夫人才对呢!”

“汪汪!汪汪!”大黄不知道从哪跑来,趴在她旁边朝她流口水,很是担心她的样子。

应当是饿了,沈轻轻示意谢俞从她的包袱里拿出东西喂她。谢俞动作慢吞吞的,大黄急得不行。

趁着阿红去厨房说要给她下一碗面,离开的间隙,沈轻轻动了全身的力气坐起来,仔细瞧着谢俞的脸皮。

眼笨,看不出破绽。

沈轻轻看着跳来跳去的大黄,低声道:“谢大侠就眼睁睁的看我晕倒了?”见谢俞回头冷眼瞧她,她索性直接问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总觉得真实得异常,梦里好一大堆的活死人,吓得我不行……”

“夫人的梦自然都是吓人的。”谢俞将包袱里的肉干拿给大黄,手腕的衣服被他掀起一角,露出红色的痕迹,看样子是被人抓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沈轻轻。

红痕细长,看样子是个女人抓的。沈轻轻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很短刚剪的,不可能是她。定是谢俞和阿红在装神弄鬼在搞什么东西,她猜不出来。

至于他老是在念着的什么夫人,她暂且不与他计较。天大地大,命最要紧。区区名节,不足挂齿。

“我不管你和阿红有什么阴谋,谢大侠得把我带出这个小镇。”沈轻轻下了床套上靴子,打开窗子瞧了一眼外边的景色,“也算全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烛光摇曳,外边黑压压的一片,她看不清楚。转回来打量着屋内的摆设,与他们刚进来时无异,没有破旧不堪。

“夫人可是……吃醋了?”见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谢俞颇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

……沈轻轻无语到家了,“谢俞,你是不是装上头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阿红端着两碗面条进来,见沈轻轻正伸手要打谢俞的样子,愣一下也是很快反应过来,“二位可真是夫妻情深。”热腾腾的面条在略冷的空中凝结成雾晕开在她的面容上,属实不真切。

“谢谢你,阿红。”沈轻轻有些尴尬,十分殷切地上前接过碗。阿红要真是个女鬼,那可真是惹不起她。

刚擀出来面条韧劲十足,再配上现炒的肉沫臊子,香气扑鼻。沈轻轻本来有些犹豫,不敢动嘴,但见谢俞也吃了,她也就忍不了了。

吃饱喝足,天依旧是黑的。沈轻轻抱着大黄倚坐在一旁,时不时观察一下外边的状况还有谢俞和阿红的样子,就是害怕发生什么突发情况。

阿红在一旁绣着她的帕子,认真得不行。谢俞则是喝着茶一杯接着一杯,喝出了喝酒的气势。两人都精神得不行,只有沈轻轻眼皮沉重但就是不敢合上眼睛。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打破屋内的平和,沈轻轻精神瞬间抖擞,抱好大黄,戳了戳身旁的谢俞。见他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无奈撇撇嘴,从谢俞身上抽出自己的那把剑。

剑虽重,但握在手里就是安心无比。

阿红放下手里的绣品先谢俞一步打开了门,门外的人似乎是累极了,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姑娘好,谢公子可在此处?”

熟悉的声音,是阿卢。

沈轻轻躲在阿红身后,往外边看。正是阿卢和他的公子李征,二人都灰头土脸的。阿卢倒还好只是略显疲惫,李征脸色苍白,但见了沈轻轻还是挤出一抹笑来,带着几分勉强。

“沈姑娘。”虚弱的声音还是温文儒雅,沈轻轻暗自唾骂还在喝茶的谢俞。谢俞真是个混蛋,竟然又骗她!

面对李征,沈轻轻则是有点心虚。尽管这种局面并不是她造成的,但吃和住都是人家付的钱,结果逃跑的时候却没带上人家。

见李征没有缺头缺尾,阿卢也还好。沈轻轻暗松一口气,总算是没有出人命。阿卢一劲儿地喘气,沈轻轻看不过去再加上心虚,上前从阿卢手里接过李征,扶着他。

“公子,这可是你说的同行之人?”将李征和阿卢迎进屋来,阿红对着后边的人含笑说道。

谢俞终于放下他的茶杯,没有起身,只是淡淡看着主仆二人,目光辗转落在扒拉着李征手臂上的小手,微微挑眉,“这便是了。来得还不算太晚。”

“你们竟敢抛下公子独自逃跑!要不是我们机灵,早就被那掌柜的做成尸油了!”李征旁边的小厮阿卢一见着消失的二人出现了便心生恼怒。

阿卢喝下一口冷茶,看了眼给他倒茶的阿红,见是个美人。他虽跟在公子身边好看与不好看的都见了惯,但少年心性隐藏不住,当着美人的面这么粗鲁。他面带薄红,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

“阿卢切莫多话。都亏了谢公子留的字条,我们才逃了出来。”李征制止了还想开口讲话的阿卢,这才朝着谢俞拱手一拜。

谢俞情绪波动不大,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李征的谢意,没有丝毫心虚。不同于身侧的沈轻轻,都不敢抬头望向阿卢和李征,只能装作在喝茶。

沈轻轻已经无话可说了,谢俞藏得太深也就算了,还谎话连篇。说什么李征和阿卢早就死了,结果人家活得好好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做梦一事的谎话,简直就是不把她当正常人看。

还好她智商在线,脑子在家,不然真是……

“那客栈里有什么东西?公子这么害怕?”阿红重新绣着她的帕子,见着主仆二人惊魂未定的样子出声道。

“都是些祸害人的东西罢了,姑娘是这镇上的人可还不知晓?”

“我一向不出门,就喜欢待在屋子里。也没有人来我这儿,自然是不知道哪家客栈里有害人的东西。”阿红手上的针有些钝了,在帕子上一来一回不小心将手指捅破了,露出了些血。她含在嘴里,又道:“不过这七天的功夫,公子能从客栈里活下来想必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不愧是谢公子的朋友,一样的厉害。”

“阿红姑娘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外出游历的书生罢了,一身本事全无,能逃出来是多亏了谢公子。”李征适时咳嗽一声,说完不再言语。

沈轻轻听了对话,顿时一脸黑线。敢情都过去七天了,为什么她感觉才过去了一天,甚至一天都还没过完。

有些怀疑自己,自从在这屋子醒来过后脑袋就不够用了。沈轻轻望着窗外依旧黑乎乎的院子,见谢俞淡定地抱着大黄,还贴心地给它梳毛,没有丝毫惊讶。

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沈轻轻撑着手独自思考着。她实在困恼非常,见李征难受得又咳嗽了一声。沈轻轻这才惊呼都过去七天了,李征每日必吃的药都没吃上。

她赶紧从怀里拿出小瓶,倒出了七枚丹药,又从桌子上倒了杯水,连药带水递给了阿卢:“快伺候你家公子吃下吧。”

等到李征吃下后,沈轻轻盯着他苍白的脸色略有所思。毕竟这人口口声声说是一介书生,但却能在那老妇人的毒下撑过那么久,还是在几天没有吃药的情况下。

悄无声息间,天光大亮。几人都没有休息,都憔悴得不行,唯独谢俞清醒着。

谢俞率先起身,大黄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脚边。阿红将绣了一晚上的绣帕叠好塞进袖口,温柔地叫醒趴在桌子边睡的阿卢给叫醒,道:“这镇子的路绕得很,多走一步便回不来了,各位可得跟紧了。”

街边的铺子都开着,掌柜的和小二们忙得不亦乐乎,河道边还有正在洗衣服的妇女们,卖力地拿着捣衣杵锤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与之前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沈轻轻看向李征和阿卢,见两人都极其正常,没有丝毫的怀疑。她瞬间明白定是谢俞搞的鬼,见鬼的活死人。

“谢公子真是好本事,满嘴胡话。”

听着快步赶上来的女子气呼呼的是为了质问他,谢俞望了一眼后边的李征和阿卢故意凑上前,拉进距离难得像还在牛角镇那般笑道:“夫人还是这么爱冤枉人。”

欠揍的模样,沈轻轻觉得就不应该救下他,“我冤枉你!”她怒不打一处来,也学着他装起来,“那夫君可得告诉我真相,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来骗去!”

刻意装起来的声线全然不见之前的冷淡,温柔许多,还真像位黏着夫君的女子。

有些挠人,谢俞扒开沈轻轻故意挽着自己的手臂,见扒开几下都摆脱不了,遂放弃。“轻轻何必如此,有夫君护着哪里会遇着什么危险。”见她呆愣愣的眼神变得恼怒,谢俞伸手将她揽到身侧,低声道:“夫人可不许再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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