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面具下的凤眸挂满讥讽,“你也知道,棋子有了自己的心思,那便是弃子。忤逆本座命令,差点儿坏了好事儿,对于这种叛徒,你觉得……做成人彘如何?”
姜妤无声敛眸,冰冷杀气犹如实质,劈头盖脸劈向他。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身上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姜妤通身写满警惕。
未料红衣男子话题一转,“想杀一个人,要么,让他自相残杀,要么,借别人的刀。”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暗刃未游于光明之中。”
“其实,我们的目标,大同小异,只要你肯交出镯子,本座……可饶你不死,并助你报仇。”
“只要交出镯子……?便许我一条生路,还帮我报仇”,姜妤心想我凭什么信你,冷笑道,“请师父明鉴,镯子是我偷得,但也随手丢的,如今这镯子在哪儿,师父问我,可徒儿,又何人可问?”
红衣男子冷嗤,不耐烦猛地拉近距离,强迫她抬起头与他直视,“明鉴……休要不知好歹,徒儿这般行径,是想告诉本座,你谋反之心,日月可鉴?”
什么谋反?!
不过是一镯子、和一该死的温家。
她寻仇是她的事儿,怎会想着谋逆。
姜妤伤口牵扯,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不容姜妤思量。
见红衣男子贴近来。
姜妤登时寒毛直竖,肩膀抑制不住想逃离。
然下一秒肩膀就被他彻底环住。
姜妤瞥见他手上的血帕,察觉他想作甚,她呼吸越发急促,眼尾垂下可怜的嫣红。
与此同时,周川见牢内氛围至此番火候,伶俐退了出去同时,顺手带上了门。
有风过,篝火剧烈跳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眼前男子面具下发出一声若有似无沉闷的轻笑,他弯下腰,气息肆无忌惮喷至姜妤身上。
红衣男子无视她不住颤抖的唇角,持着白帕,伸重重按压在她的唇上,一下又一下。
鲜血化作口脂,给眼前人儿点儿了色。
红衣男子满意挑眉,慢悠悠说,“温府树大招风,早已引起皇室注意,自取灭亡是迟早的。”
“但现在,温静安还有用,你动不得他。”
鬓间湿热气息,姜妤避无可避,她头皮发麻,臻首侧开,然对于二人猛然拉进的距离,无济于事。
“我谋逆?”姜妤觉得好笑,“师父是说,徒儿和那些贪官沆瀣一气,想要反了这人畜不分的婆娑域?”
“我得有多闲得没事看这狗咬狗的戏码?!”
姜妤被逼急了,咬牙切齿反问:“区区一个温府,为何不能杀,况且,不过是一个破镯子,我的命都是师父给的,师父想要,我拿回来便是,师父怎可青口白牙,污蔑我叛出师门舍身谋逆?”
姜妤越说越觉得委屈,“和师父相与的这十年,徒儿惟命是从,师父说什么徒儿就做什么。可如今不过是一区区温家,师父就觉得徒儿用心不轨,觉得自己养虎为患了是吗?!”
似不满于她的态度,红衣男子面具下眸色微冷,眼底血红一闪而过,继而指尖攀咬上她那温热小巧的耳垂,稍稍一按,便化为酥雪。
“嘶——”姜妤眼眶温红,忍着钻心痛她偏头不语。
红衣男子睨着她隐忍的眸子,冷嗤笑着,矜慢而冰冷,“刺杀温府前几日,你联系的那伙人,与皇室有千丝万缕关系,怎么,你想说你不知道,还是想告诉本座,婆娑门主的人,让人戏弄,蒙蔽至今?”
“皇室中人?”姜妤诧异,心下了然,怪不得师父这般着急。
虽不知这镯子什么来历,却是师父想要之物,最后反经她之手,与皇室合作,弄得这镯子不知所踪。
怪不得师父会以为她有谋逆之心。
师父最烦手下忤逆行事,更别说身在江湖,手下却与官家有关系。
难不成想造反,推陈称王?!
红衣男子用那枚沾了蛊毒的白帕,擦拭姜妤沾血下巴,反反复复,直到帕子彻底染了红,红成了一团。
眼前人儿上了口脂,拭净了面容,五官清秀乖巧,肤色异常瓷白,宛如蒙尘明珠被扯下幕布,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不待姜妤反应,面具下的他嘴角一弯,迅疾出手死死攥着姜妤的细颈。
姜妤瞳孔一促,指尖登时一缩,血色崩得全无。
她的双肩不自主仰后躲靠,丹口微启。内伤化作剧痛,锁住喉咙,她压抑的闷哼声,与锁链哗啦化作一团。
而红衣男子另一只手指尖顶着血帕,顺势沿着姜妤微微开启的丹唇直逼喉腔,肆无忌惮掠夺那腔中窄小的温存。
姜妤动弹不得,口腔被这只白怕捣鼓得又疼又痒,她想咳嗽,然那男人像毒蛇般的手,死死卡着她脖颈,她眼角逼出了泪花,拼命以嫣舌抵抗,仍无济于事。
男子手骨遒劲有力,又极为修长,异物还在深入,姜妤喉头呜咽断断续续,泪水与汗水逐渐打湿衣襟。
·“呜呜……”放开我。
姜妤十分不喜这样,抬头被迫看向红衣男子。
她感觉眼角湿润,豆大泪水一滴又一滴滑落下巴,与眼前男人气息交错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师父凉薄的眼尾染上了她唇角的嫣红,眼睑轻撩,餍足放开她。
姜妤肩膀极力往后缩,胃里泛起一阵干呕,她的嘴唇火辣辣得痛,似被撕开了道口子。
那枚白帕鼓鼓囊囊团成一团塞在口中,她的舌头走了一趟绞肉机般,捱着莫大阻力,再也说不了任何话。
与此同时,她感觉心口一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方才……师父给她下了毒。
但她却根本不知这是什么毒,什么症状,什么时候发作,什么时候死。
可……他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她。
他到底想干什么?
姜妤叼着血帕,有些失神。既然给她下了毒,至少……在他看来,她还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她不会死。
红衣男子凝住她红唇几秒,随之恶劣抽出帕子。
血帕颤颤巍巍凋落在地,瘫成一团。
他单手钳着她的脖子,狠狠向上一拉。
姜妤恍然一震,避无可避,只觉脖颈一沉,身子往他方向仰去。
牢中登时铁链哗啦声一片。
然她的双手又遭铁链死死锁住,男子力气很大,似想将她向前、向上活活扯碎,而粗笨的锁链也不甘示弱,牢牢向后牵扯,绞住她纤细手腕。
一时势均力敌,夹在中间的姜妤身躯瘦小,挣动不得。
“乖徒儿……”面具下男子低音缓缓,带着诡异的腔调,“温家人,不是你现在就能动的,半月之内,帮本座找回这镯子,杀了皇室幕后之人,否则……”
“休要怪本座不念师徒情谊,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红衣男子视线凌然一怒,姜妤喉头一紧,无奈阖眸,既然她能恢复自由身,那便有机会再次对温家出手。
“好,师父”,她的嗓音绵密柔软,如掺了糖的云朵,再加上诸多般味道,一不小心便会诱人深陷其中。
姜妤自是不知在她应下后的那声“师父”,传入红衣男子耳中,便沈沈如情话,以及她微红眼尾,亦如恶魔烙印般,烫得他凤眸一紧,骤然松开手。
哗啦一声巨响,姜妤背部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失力倒在十字架上,鼻翼翕动,混杂着血腥味的气息,疯狂涌入肺腑。
“呼——”
姜妤吐出白帕,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双明眸警惕望着那抹极具侵袭力的红衣远去。
她的眼尾挂上了猩红。
身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向外淌,在意识消失那一刹那。
她眸底闪过一抹沉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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