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应该是听进去了，每日机械地吃饭喝水。

那日，我陪她一起吃饭时，她平静开口：“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顾闻星，你放我走吧。”

我温柔公子的面具破碎了，死死捏住玉筷，牵起一抹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是吗？没事，感情慢慢培养。”

她却猛地将桌子一掀：“我要，回去！”

哗啦啦，掉了满地。

我表情滞住了，屏退下人，立身站在她面前，扶住她肩膀，一字一句残酷道：“不，可，能。”

她一直在挣扎，我一把拥住她，朝她吻去，上唇、下唇、舌尖，她开始浑身发软，打我的力道都小了几分。

她一把推开我，手扇上我的脸：“你衣冠禽兽。”

猝不及防，我被打得脸一撇，舔舔我的嘴角，神色却十分享受，盯着她水光盈盈的嘴唇：“衣冠禽兽？我喜欢这个词。”

“来人，再送来一些吃食，不能将太子妃饿着了。”

说完，我就走了。

10

我让人送了顾闻星灭门的证据到她手里。

饶有兴致地在门外等着，等着她来求我，求我杀了顾闻星。

二月的天，冷的很，一片白雪皑皑。

我靠在门边，听着她大哭，心像被撕成一个大洞一样难受。

我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她真相？可是她应该有知情权。

她在门里，我在门外。

我望着天，却更加坚定，一定要杀了顾闻星这个狼子野心之人。

渐渐地，寝宫里没了声响，应该是哭累了吧。

我耳朵一动，瞳孔骤缩，听见了兵器的争鸣声。

不对！

我冲进去，沈枝意已经倒在血泊中，死寂惨白。

“枝意，枝意。来人，叫太医，快来人。”我扑过去，双手颤抖，眼眶热意聚起。

我敢碰她，不敢抱她，害怕她痛，害怕弄巧成拙，伤口更严重。

她倒在地上，嘴角溢血，身体因为疼痛屈起。

太医来了，我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她眼神迷离，贴在我耳边说：“顾闻礼，我好痛……让我，死了，好不好？”

“不痛不痛，我帮你吹吹。”我抓住她冰凉的手，哈着气，企图让她的手暖起来。

听见“想死”两字，我低低笑了一声，尾音带着残忍，眼尾泛红，像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小孩，不知所措：“不，不行，你死了，我怎么办？是你救了我，是你，让我活下来的。”

我说得语无伦次，神色慌张疯狂，眼泪鼻涕滚滚而下：“你不能死，不能死。”

太医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启禀殿下，太，太子妃的伤口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

我表情呆滞了：“那，她为什么这么痛？”

太医：“……”

11

还好，沈枝意并没有对自己下死手，恰恰避开了死穴，活了下来。

她修养的时日，我开始对顾闻星找事做，虽然答应短时间内不攻打他，但是烧他粮草，卖他战马不包含在答应条件内。

沈枝意也在缓慢恢复中，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整个人变得很沉闷。

雪天里，梅花开得正艳。

沈枝意在侍女的陪伴下，去了御花园赏景。

“她就是那位妖女？引得殿下杀了觐见的张侍郎？”

“长得就是一股狐媚子劲儿，引得四皇子和太子反目成仇。”

“是呀，勾引四皇子不够，还勾引太子殿下……”

两名宫女边走边聊天，走廊的转角，沈枝意和侍女听得一清二楚。

陪行的侍女胆战心惊地观察沈枝意的表情。

“啊！”

“太，太子妃娘娘。”两位宫女碰上了沈枝意，脸色刷地变白，跪在地上求饶：“太子妃娘娘，饶命，饶命。”

沈枝意蹲下来，一袭石榴红蹙金绣袄裙像雪地里盛开的花，她一根手指挑起宫女的下巴，仔细端详：“勾引？这个词我喜欢。”

“想我死？唔，那就来伺候我吧。”

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两名宫女吃惊抬头，只看见红色衣摆消失不见。

寝宫内，顾闻礼仔细摆弄花草，看见沈枝意从外面回来：“怎么不多穿一点，你身子才好一些。”

沈枝意魂不守舍，抬眸细细扫过他的眉眼，红润的唇瓣。

她贴上去，辗转碾磨。

我呼吸一窒，推开她，手指贴上湿润的嘴唇：“你干什么？”

她紧紧抓住我，贴上来：“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把我送给你，你帮我，帮我杀了顾闻星。”

我头脑发昏，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因果，沉沦在她的温柔乡中。

我环抱起她，跌入床榻，红罗软帐遮住了一片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