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太医提着药箱,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侍卫的引领下匆匆赶来。
他心中忐忑不安,这要医治的可是世子的人啊,若是有半点闪失,自己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世子殿下,微臣来了。”太医站在门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药箱。
紧闭的房门却突然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滚。”
太医一愣,脚步顿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侍卫。
侍卫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太医只得低下头,又匆匆退下。
屋内,芙蓉帐纱飘动,映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季瑶的双手被晏琛牢牢压制在头顶,纤细的手腕被他宽大的手掌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几缕乌黑的发丝贴在她因挣扎而泛红的脸颊上。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嘴角却沁出一道鲜红的血迹,衬得她苍白的肌肤更加刺眼。
晏琛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
他抬手,用拇指抹去自己唇上的血迹,指尖沾染的鲜红显得格外妖冶。
就在刚才,他俯身吻她时,季瑶毫不犹豫地咬破了他的下唇。
血腥味瞬间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刺痛感让晏琛微微蹙眉,却没有松开她,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无法逃离,直到季瑶因缺氧而微微颤抖,他才松开了她的唇。
季瑶大口喘息着,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晏琛,你是狗吗?”
“对,你的狗。”
她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冷冷吐出两个字:“有病。”
晏琛的笑意更深,他单手高举着账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江家米铺的账册,还想不想要?”
季瑶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终究没有再挣扎。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早已没了反抗的余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声音低沉而缓慢:“我很好奇,你和江家无恩无怨,为什么对江家米铺的账册如此执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要,便去拿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提前知道你会去江家米铺吗?”
“因为你跟踪我。”
晏琛没有回答,只是笑意更深。
“季瑶,你以为你的一切行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可惜,你错了。”
她抬头看向晏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然而他的眼神深邃如潭,让人捉摸不透。
“你到底想说什么?”季瑶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
晏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松开了她,替季瑶擦去了嘴角的血渍。“江家米铺的账册,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你背后的那个人。”
季瑶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晏琛抬眸,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是怎么认识湛爰知的?”
“湛爰知”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季瑶的脑海中炸开。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晏琛怎么会知道湛爰知?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依旧强装镇定,冷冷回道:“我不认识什么湛爰知。”
晏琛饶有兴致的看着季瑶,嘴唇微勾,“你还真是……嘴硬,唇倒是出奇的软。”
“闭嘴!”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晏琛这么闷骚?
晏琛轻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纵容:“好,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他再次靠近,季瑶下意识地后退,背脊抵在床榻,退无可退。
她急忙开口,试图转移话题:“等等,你不是说要拿到李怀远诬陷白家的证据吗?那你赶紧去搜集证据啊,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晏琛挑了挑眉,语气平淡:“谁告诉你我今天才开始行动?早就解决了。”
季瑶一愣,眉头紧蹙:“那你为什么还叫我去参加宫宴?”
“带你玩。”
季瑶:???
她一时语塞,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
晏琛却笑得愈发肆意,眼中满是得逞后的愉悦。
“怎么,不愿意?”
“晏琛,你是不是闲得慌?”
“闲倒是不闲,但陪你玩的时间,总是有的。”
季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恼火。
她站起身,仰起头,纤细的手臂高高举起,指尖几乎要触到晏琛手中的账册,“账册还我,我有用。”
晏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账册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季瑶的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什么条件?”
“从今以后,不要听信别人的话远离我。”晏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恳求。
季瑶心中翻涌,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晏琛,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峻与疏离,眼中只剩下近乎执拗的认真。
晏琛目光如炬的盯着季瑶,带着几分恍惚:“许愿过生生世世不相忘的两人,可她怎么就忘记我了。”
季瑶仿若未觉,就在他失神的片刻,她眼疾手快地夺过账册,抱在怀中,低声嘟囔道:“哪有什么生生世世?轮回转世,谁还记得前尘往事?说不准人家下一世就遇着命中注定的良人,将你忘得干干净净了。”
她抬头,正对上晏琛那双幽深的眼眸。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变得阴鸷而危险,“是吗?”
季瑶慌忙解释道:“哎呀,像你这样的,谁不想要啊,你不会被抛弃的。”
“那你呢?你要……”
季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不收女主的破烂。”而后落荒而逃。
晏琛……
夜深人静,竹叶沙沙作响。
湛爰知披着斗篷,穿过曲折的回廊。
她怀中揣着那本账册,在一处偏僻的角门停下,轻轻叩了三下。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出来,“谁?”。
湛爰知将账册塞进她手中,低声道:“晏世子让我转交给你家小姐,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春儿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晏世子大恩,白家上下没齿难忘。”
湛爰知摆了摆手,示意她快走。待春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茶楼二层。
季瑶与湛爰知临窗而坐。
青瓷茶盏中,碧螺春的香气袅袅升起。
季瑶指尖轻抚杯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楼下熙攘的街道。
几个人围坐在角落的方桌旁,桌上摆着几碟瓜子花生。
“听说了吗?白家的人昨儿个被放出来了!”
另一个尖细的嗓音接道:“可不是嘛,听说是在朝堂上,那位晏世子力排众议,硬是拿出证据把白家的案子给翻了过来!”
“哎哟,这可了不得!”旁边一个人猛的一拍大腿,“晏世子可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罗,平日里连个笑脸都难得见,这次竟为了白家出头?”
那人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要我说啊,这白家大小姐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咯!晏世子这般相护,还不是……”
“可不是嘛!”尖细嗓音接着附和,“我听说啊,那白家大小姐生得跟天仙似的,难怪连晏世子都动了心!”
“你们可别瞎说,我听说晏世子是为了查清什么更大的案子,才顺带帮了白家一把。”
“你懂什么!”那人白了他一眼。
几人正说得热闹。
湛爰知轻抿了口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剧情依旧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离白幼怡拿下白府内外庶务之权不远了,而昨夜送去的账册,无疑是对白幼怡有很大的帮助。
男女主走到大结局,剧情很快就要完成了,而自己的任务也要完成了。
季瑶收回看向楼下的目光,抬眸间,正对上湛爰知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账册送给白姑娘了?”季瑶开口,声音轻如呢喃。
湛爰知微微颔首,语气淡然:“送去了。不过,我倒是提醒了白幼怡身边的春儿,说这账册是晏琛送的。”
季瑶闻言,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下来:“好。”
“这碧螺春,凉了可就失了韵味。”湛爰知慢条斯理地为她续上热茶,“对了,去米铺那天,你为何没有拿到账册?”
季瑶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案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低垂着眼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那天,也怪我,没找到账房,所以只是去打探了下情况。”
湛爰知点头,未再多言。
季瑶回想起那日晏琛的话,“你是怎么认识湛爰知的?”
晏琛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注意到湛爰知的?
她抬眸,看向湛爰知,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将心中的疑虑说出口。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茶楼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似有官差经过。
季瑶透过窗棂望去,正看见一队人马护送着一顶青呢小轿缓缓而过。
轿帘被风掀起一角,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面容清丽却带着几分憔悴。
“瞧见没?那就是白家大小姐!”楼下的妇人激动地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白家的人刚被放出来,晏世子就派人接了她回府!”
“啧啧,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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