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咖啡店的风铃随着被推开的门叮铃铃响着，清脆的风铃声填满了安静的咖啡店。

宋瓷走进咖啡店，微笑着婉拒了服务生的引路。

因为在门外，她就已经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程景浩。

她有些胆怯地驻足，想起刚刚和宋书漫的那通电话。

“书漫，我到了，你在咖啡店了吗？”

“我不去。”

宋书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也没再拐弯抹角，

“今天帮你约了程景浩，我只帮你这一次，你把握不住的话，我也不会再帮你下一次了。”

宋瓷愣了愣，”可是我……”

“不想见的话可以现在回去。”宋书漫丢下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宋瓷攥紧了手机，稍微犹豫了下才抬脚朝程景浩走过去。

“你好。”

程景浩从窗外收回视线，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轻飘飘地落在宋瓷身上，他眉梢微挑，似乎在等待宋瓷搭讪后的下一句话，

“程少你好，我是宋瓷。”

程景浩的表情稍微缓和，挂上了些他惯常的玩味，他听过宋瓷的名字，还不止一次，她和宋书漫都作为宋家的小姐，像程家两兄弟一样，常被众人一起提起，放在一起对比讨论。

哪怕宋瓷养女的身份人尽皆知，她的名声还是比宋书漫好得多。

大家都说宋书漫嚣张跋扈，浑身公主病，宋瓷更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

程景浩正想着宋书漫并不像传闻那样，猛然看着宋瓷在自己对面落座，他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或许是被宋书漫给耍了。

“宋书漫叫你来的？”

宋瓷抿唇，她不知道宋书漫是怎么跟程景浩说的，但是看程景浩的反应，他似乎根本不知道今天来的人会是她。

“是我拜托书漫约程少出来的，不怪书漫。”宋瓷将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人人都羡慕宋书漫嫁进了程家，但她明白，宋家对程家本来就是高攀，程家人未必都会对她好，她在程家也未必会过得轻松。

就像现在，宋瓷真的担心程景浩会在程家刁难宋书漫。

“既然是你要见我，那就不要废话，直说就是了。”

宋瓷忽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若是让她就这样一见面就对程景浩袒露心迹，她也是做不到的。

宋瓷的支吾让程景浩有些不耐烦，他本来就不是会听风就是雨的人，现在他更觉得外面的流言不可信，宋瓷远比不上坦荡的宋书漫。

“你没话说的话，我刚好有几个问题问你。”

宋瓷抿唇，微微点头示意程景浩她可以回答。

“最初应该嫁给景瀚的，是你吧？”

宋瓷没想到程景浩会问这样的问题，按理来说，两家谈论婚事的时候，包括前后很长一段时间，程景浩都在国外，应该并不知道其中的几次曲折。

“我......”

而且绕来绕去，宋书漫会替她嫁给程景瀚还是因为她喜欢程景浩，如果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她还是需要坦白讲自己的心意。

程景浩眉头紧锁，宋瓷终于下定决心全盘托出，“是。”

她顿了顿，继续说，“最开始说好要嫁给小程少的是我。”

“这些年父母因为我，对书漫多有亏待，我也很抱歉......”

“所以你就大方地把更有可能继承程氏的程景瀚让给了她？”程景浩插话。

宋瓷垂下眼，不敢去看程景浩的眼睛，“不是。”

“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愿意嫁给程景瀚，所以父母才让书漫嫁给他，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书漫，今天的见面也是我逼她约的，跟她都没有关系，希望程少不要为难她、”

程景浩弯唇，“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种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家不是狼谭虎穴，没人磋磨她。”

将这个话题揭过，程景浩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我们从前见过吗？”

尽管圈子里喜欢他的人不少，但猛然从宋瓷口中听到对他的喜欢，他还是有些讶异的，毕竟他从前对宋瓷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见过。”

宋瓷早就想过程景浩并不认得她，但是听到程景浩问这个问题还是免不了失落。

那是宋书漫刚被认回宋家的时候，众人都以为宋瓷马上就会被赶出宋家，再没有以往对她的殷勤，反而为了巴结宋书漫，在学校也对她多次排挤。

—

走廊上，宋瓷被以往捧着她的男同学堵在角落里，他们步步紧逼，宋瓷整个后背都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宋瓷，你既然不是宋家的真千金，你之前装什么呢？”

“要是你被宋家赶出去了，来我家给我当童养媳吧。”

“你先滚开，宋瓷要当我女朋友，是不是？”

“你们，你们别过来。”宋瓷把怀里的书本丢到对面几人身上，“不管我是不是宋家小姐，都有拒绝你们的权利，你们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

站在她正面前的男孩被书砸中了下巴，拧眉，神色不悦。

刚打算说话，旁边的人忽然喊了一句，“宋书漫来了。”

所有人瞬间朝着旁边看去，宋书漫身边围着一群女孩，从前她们也都是围着宋瓷转的。

她们倒不会像这群男的那样落井下石欺负人，只是她们也生在有钱人家，从小就被灌输血统论，难免更偏向于真正的千金小姐，加上忍不住心疼宋书漫被人鸠占鹊巢流落在外的苦难。

因此她们也开始讨厌宋瓷，她一向自视甚高，没想到到头来是个占了别人身份的。

宋书漫回头看了宋瓷一样，被她们拉住。

“书漫。”

宋瓷朝她投去求助的目光，宋书漫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宋瓷周围的男生身上的时候，只有一瞬的皱眉和厌恶，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很快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宋瓷对面的男生瞬间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对视，宋瓷咬着牙，扬着下巴，双眸紧闭，怎么也不肯看这个男生的眼睛。

“宋瓷，你敢拿书砸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男生的巴掌带着风声呼啸而来，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脸侧。

等宋瓷睁开眼，身边围着的男生已经不见了，为首的那个被人甩到地上，他的身边，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逆光而立。

“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很光彩吗？”

“程景浩，你不在高中好好待着，这有你什么事？”

程景浩转过身，视线扫过宋瓷的脸，并未做停留，很快垂下眼看向挣扎着爬起来的人，“既然你认识我，有些话就不必多说了。”

程景浩和他们虽然不是同龄人，但是他程家大少爷的身份还是让他的名字被学校里的每个人牢牢记住，而且程景浩和他的弟弟程景瀚完全不同。

程景瀚虽然高傲，但情商很高，八面玲珑，和他交往过的人只会感叹一句，他的高傲是有资本的。

而程景浩，性子冷淡到和所有人之间都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据说他与父母家人都并不亲近。

冷淡之外，他的手段还格外狠厉，背靠着程家有恃无恐，睚眦必报，连高中的那一群都不敢惹他，更别说他们初中的学生了。

“算你走运。”他不敢看程景浩，转头对宋瓷说了句狠话就带着自己的一行人离开了。

宋瓷蹲下捡起地上自己的书，刚准备向程景浩道谢，却发现他人已经走远了。

她也知道程景浩的名字，只是从没见过，她也不敢轻易招惹程景浩。

宋瓷不知道程景浩为什么帮她，但是从那天开始，程景浩的名字就深深地烙在了她心里。刚知道宋家要和程家联姻的时候她是开心的，但是知道结婚对象是程景瀚的时候，她就犹豫了。

尽管让宋书漫替她嫁给程景瀚不是她的本意，但此刻再次见到程景浩，她心里还是不免庆幸。

听完宋瓷的讲述，程景浩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印象，他上高中的时候程景瀚在初中，尽管他们兄弟关系不大好，他还是会经常去初中转转，哪怕并不和程景瀚见面。

—

“你见我就是想说这些？”

宋瓷早想到这样的局面，但事已至此，他只剩这一个机会帮自己争取了，

“听说您最近都在相亲，如果一定要这样选，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所谓的相亲，选来选去不过都是商业联姻，她也未必不能争取一下。

程景浩轻笑了一声，“你比你姐姐坦荡的多。”

宋瓷还没明白程景浩话里的意思，就听见他接着道，“宋瓷，我记住你了。”

程景浩面上似乎有些浅淡的笑意，但是并不达眼底，他的瞳孔是完全深沉的黑色，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绪。

他起身，扣上大衣里西服的扣子，“我还有其他事，先失陪了。”

宋瓷还没说话，程景浩就已经离开了座位。

他推门，门口的风铃又响了一阵。

宋瓷从窗口目送程景浩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程景瀚早起出门上班，宋书漫一觉睡到中午，刚打算下楼吃饭时再听一下她找去跟着宋瓷的人发来的录音，家里的阿姨就急匆匆跑上楼喊她，

“夫人，夫人，大少爷来了。”

“什么？”

宋书漫垂死病中惊坐起，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能藏的地方，甚至都考虑起了现在跳窗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磨蹭到实在躲不开，宋书漫才换了身衣服下楼。

程景浩就坐在他们第一次在别墅里见面时候的位置上，手上把玩着小瓷杯，家里的一群佣人没人敢靠近。

他抬头看过来时，宋书漫还站在楼梯上，进退两难。

“你，你怎么来了？”

程景浩搁下杯子，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子，“你们都下去忙吧。”

站在一旁的一排佣人立刻撒腿跑路，宋书漫都来不及让他们站住。

下一刻，程景浩径直迈步走上楼梯在宋书漫面前站定，一手搭着栏杆，另一手揽住宋书漫的腰倾身向她靠近。

“不是想见我吗？放我鸽子就算了，现在还想跑？”

“谁，谁放你鸽子了。”宋书漫结巴。

程景浩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自顾自道，“为什么骗我？”

他越说凑得越近，呼吸全落在宋书漫脸上，宋书漫想要后退，却被程景浩紧搂在怀里，“别这样，会被看见的。”

程景浩眯眼，几乎是单手将宋书漫提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地上楼，走进卧室将宋书漫抵到门板上。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彻底无路可逃地宋书漫心如死灰，低着头脑子里疯狂想借口为自己辩解。

程景浩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想让我当你妹夫，嗯？”

“还是在试探我对你的心意？如果喜欢这样，又为什么帮你妹妹约了我之后找人跟踪她呢？”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宋书漫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程景浩的指尖擦过她的唇，手上的力道并不小，引起她的一阵战栗。

他手腕一转，准确地扼住了宋书漫的脖子，微微收紧了力道，同时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窒息感一瞬间笼罩了宋书漫，她几乎无瑕顾及程景浩在她唇上又啃又咬，只是下意识想要张开嘴去呼吸。

程景浩吻了片刻，便松开了手，顺着宋书漫的脊骨滑下去。

等宋书漫的意识稍微清醒一些，程景浩的手已经顺着她衣摆钻进了她刚刚换好的衣服里。

下一秒，宋书漫感觉自己胸口一松，身后的排扣已经被程景浩轻巧地解开。

“不要。”

宋书漫抬手抵在程景浩胸口，奋力想要把他推开。

她的力气对于程景浩来说就像是夫妻间**的小把戏，程景浩根本没有理会，大掌从她的后背摸到身前。

挣扎之间，安静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阵音乐声，宋书漫搁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正跳动着程景瀚的名字。

“弟妹，是弟弟的电话。”程景浩的动作终于停了，对宋书漫的钳制也松开了。

宋书漫松了口气，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

还没来得及跑路，就又被程景浩推倒在床上。

程景浩坐在宋书漫双腿上，拿起她的电话，接起，又递给她。

“喂，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还没睡醒吗？”

宋书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又生怕挂断了程景瀚担心出事跑回来。

“刚，刚睡醒。”

她刚开口，程景浩就将她身上的衣服掀起来，弯腰衔住娇嫩的樱桃。

宋书漫险些惊呼出声。

程景瀚那边似乎是察觉到不对，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绊了一下，你，有事吗。”

“没事，想你了。”

程景浩坏心思地用牙齿碾过她的肌肤，似乎是在表达不满。

宋书漫吓了一跳，立刻找借口想要挂电话，“那，那我先起来去吃饭了。”

“好，那我挂了。”

电话刚挂断，程景浩就扣住了宋书漫的手，再次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