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漫整个人已经脱力，所有的感官都在被程景浩牵着走。
她只是想利用程景浩试探宋瓷对他的态度，确认一下宋瓷为什么喜欢他，她又能不能接受程景瀚，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快喜欢上程景瀚，没想让程景浩来找她兴师问罪。
程景浩只是个配角，他的感情如何根本不在她宋书漫的任务范围内，而且反正都是虚拟世界，她也不是不能接受所谓的背德文学，只是程景浩的这种方式让她感觉到不舒服，不论她是不是自己，都应该是有独立意识的个体，程景浩对她，像是在对待一只宠物，毫无尊重可言。
委屈心酸一瞬间涌上心头，宋书漫再次奋力将程景浩往外推。
程景浩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垂眸看着他。
她无法体会宋书漫现在的心情，眼神里带着玩味，像是在看自己的小猫调皮闯祸。
“程景浩，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程景浩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思考了下，他提出了一个条件，“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告诉你。”
宋书漫咬住下唇，程景浩一向喜怒无常，她根本看不懂程景浩每天都在想什么，要怎么才能把他哄高兴？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其他的暗示。
“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这个任务会很简单，别紧张。”
说着，程景浩起身在床上坐下来，手撑在身体两侧，眯着眼睛，一副任宋书漫处置的样子。
宋书漫也紧跟着坐起身，拢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原本程景瀚留在她身上的红痕才刚刚消失，程景浩又紧接着留下了一些，她想扯衣领遮住，却怎么也盖不完。
半晌，她开口，“今天不行。”
程景浩抬手勾住她背后的发丝，“怎么？怕景瀚发现？”
“我今天不舒服。”宋书漫找借口。
她还是没办法坦然的做到在和程景瀚的卧室里主动向他的哥哥求欢。
在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她接受的教育都喜欢规训女孩子洁身自好，含蓄内敛，房事在所有人口中都是难以启齿的禁忌，是不耻的。
她本身就无法想象自己在这样的事情上占据主动地位，更不要说对象还是她现在的丈夫的哥哥。
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在她身上打上“□□”的标签。
虽然在长大后，又有一群同龄人告诉她，这样的观念是不对的，女孩子也可以去享受，自然也可以去主动追求，但偶尔，她还是会纠结犹豫。
程景浩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今天就当你欠我一个条件，下次等你满足了这个条件，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宋书漫沉默，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程景浩便权当她默认了自己的说法，没再继续纠缠，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不用送我，等我电话。”
宋书漫整理好自己出门的时候程景浩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回头，恰好和站在楼梯口的她对上眼神。
他笑了下，将食指和中指贴在唇上，做了个飞吻的姿势，见宋书漫垂眸，才心满意足地迈步离开。
宋书漫被他搅得连吃午饭的兴致都没有了，下楼喝了杯水就重新把自己关回卧室。
她一时间有些痛恨曾经喜欢看强取豪夺文学的自己，当自己真正置身其中的时候才发现，如果没有爱，这一切简直就是个噩梦，还是一个难以摆脱，令人窒息的噩梦。
程景瀚下班回来时，家里一片静谧，桌上搁着已经做好的晚饭，但是却没见到宋书漫人，他皱了皱眉，询问家里的佣人，
“夫人呢？”
“夫人还在卧室。”佣人看着程景瀚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下午大少爷来过，似乎是闹了些不愉快，他走后夫人就没出来了，连午饭也没吃。”
“他来干什么？”程景瀚听见程景浩来过，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不知道，他们是单独谈话的。”
“把晚饭热一下，我们一会儿下来吃饭。”
程景瀚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院子里的光线从窗外透进一些，模糊里，程景浩看见宋书漫在床上缩成一团，呼吸声轻微但平稳，似乎是正睡着。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下意识抬手触碰她的额头。
没有生病。
程景瀚松了口气，柔声把她叫醒，“书漫，该吃晚饭了，晚点再睡吧。”
宋书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大情愿地哼唧了一声。
程景瀚抬手挡住她的眼睛，打开了卧室的灯光，几乎是第一时间，他的视线就触及到宋书漫脖子上的红痕。
他印象里，自己前几天留下的痕迹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
想到佣人说的两人在卧室单独的谈话，程景瀚的眸子暗了暗，但还是暂时压下来，耐心地哄宋书漫起来。
等两个人相对坐在餐桌前时，他才试探着询问，“下午，程景浩来做什么？”
“没什么。”
“是吗？”程景瀚看着宋书漫躲闪的神色，一颗心几乎沉到底，
“我们兄弟俩一向不合，他总不能是来找我的。”
“我帮宋瓷约了他，他不大高兴。”
“你为什么帮宋瓷......”
程景瀚之前听到了宋家夫妇给宋书漫打电话，也知道他们一直想要宋书漫帮宋瓷牵线搭桥，但是当时宋书漫态度很坚决地拒绝了，现在却......
“算了不说这件事，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宋书漫摇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宋书漫主动开口，“我帮宋瓷是因为，她是真的喜欢程景浩。”
她听了录音，知道了宋瓷认识程景浩的始末，或许也不能说是认识，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产生的喜欢，是没有办法被人轻易打破，更不可能随便再喜欢上别人，除非有特别的契机。
这就意味着，她的任务不再是把宋瓷接到家里来住几天等到她和程景瀚自然而然看对眼就能完成的了。
程景瀚看着她，似乎是知道她的话没说完，安静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的，一开始说要和你结婚的也是宋瓷，是因为她喜欢程景浩，不愿意嫁给你，我才替她结婚的。”
“不是我用尽手段接近你。”
程景瀚早已察觉到宋书漫和他最初调查的资料里不一样，也让Lucy再次调查过她，不过这件事情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
他一开始排斥宋书漫就是因为厌恶她处心积虑的接近，尽管后来觉得不对，也没想过原来两人结婚的真相是这样。
“怎么突然说这个？”
“程景瀚，”宋书漫郑重其事地喊他的名字，“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甚至很讨厌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永远不和程家扯上任何关系。”
最好也永远不要和这个该死的不靠谱的系统扯上关系，这样她就不用融入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世界，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程景瀚走到宋书漫身边抱她，“书漫，别这样说好吗。”
被宋书漫这样一说，他忍不住感觉自己也有些贱。
起初觉得宋书漫费尽心思接近自己时，她忍不住厌恶她，排斥她，新婚之夜还跑去自己从来不去的夜总会向她宣战。
等到后来发现宋书漫看起来也有些讨厌他，他又忍不住觉得她有意思，想要靠近她。
“如果程景浩说了你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就在你身后。”
宋书漫沉默下来。
程景浩说的话是可以告诉程景瀚的吗？真说了两人还不得打起来，到时候她还是垫背陪葬的那个。
“他没干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宋书漫起身离开餐桌，她现在看见程景瀚这张脸就烦，虽然他和程景浩关系不好，给人的感觉也不同，但是长相还是有些相似的。
程景瀚想了又想，给程景浩拨了个电话。
程景浩接的很快，听起来心情还不错，“怎么突然打电话？”
“我警告你，离宋书漫远一点，有什么事来找我。”程景瀚开门见山。
“呵。”程景浩轻笑了声，“可是是她主动约我的。”
“那你也离她远点，你有这么闲吗？她约你就要见？”
程景浩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回国后确实很闲，比不上小程总日理万机。”
说到底不还是在乎他现在掌着程氏的大部分事务吗？
程景瀚没什么耐心，“闲就滚回国外去，反正你回来也不跟其他人结婚。”
程景浩回国主要就是因为程夫人着急他的终身大事，他这些天倒是顺着程夫人的意四处相亲，但是不仅他不点头，对面的各家小姐最后也都选择了婉拒。
程景瀚调查过，是因为程景浩每次见面就跟人直说他没有结婚的打算。
“如果我说，我已经有中意的结婚人选呢？”
“那就结完婚带上她一起滚出国，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啊。”程景浩还笑，“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程景瀚耐心彻底耗尽，直接挂断了电话，“有病。”
程景瀚真的很讨厌跟程景浩对话，他爱端着架子，说话讳莫如深的，总像话里有话，无论和谁都是这样。
就像刚刚那番对话，程景浩有没有喜欢的人，可以选择的结婚对象，结婚之后在哪儿怎么生活，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想要他离宋书漫远点，但是他偏要绕来绕去。
想了半天，程景瀚又给Lucy打了电话，
“最近留意一下程景浩，看他都和谁接触，尤其留意他最近身边的异性。”
“好的，程总。”
得到Lucy干脆利落，没有废话的回复，他的心情总算是缓和些，但看着主卧的房门，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转头去了次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