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所有人都默认秦三与楚楚的婚事,但楚楚仍在想办法,她可不想轻易妥协。毕竟虽然她嘴上说得轻巧,自己不在乎那点名声,但谁又是真的不在乎呢。她可不想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姐小姐不好了,府外又有您的传言了。”秋菊匆匆跑进来。
楚楚:“……”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嘛。
秋菊一早出门采买,大包小包地拎进屋。她搁下东西,气都没喘匀,便委屈道:“小姐,那些传言可过分了,把您传得那么不堪,气得我当场和他们对骂起来。可是……传得人太多,秋菊一百张口也说不过他们。”
楚楚自我反思了一下,近日她没出门,既没做伤天害理之事,也没有强抢民男,更没有与二皇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纠葛。
这不应该呀!
于是她疑惑问:“传什么?”
秋菊气得不轻,双手叉腰,道:“还能说什么,都是些闲着没事的大爷大妈们乱嚼舌根子。说什么小姐您堂堂温府嫡女,先是不要脸缠着二皇子,后是与小白脸关系不清不楚……总之说得可难听了。”
不仅如此,还说楚楚与小白脸早已行苟且之事。她一个大家闺秀,如此行径,比妓院的妓子还不如。更有甚者,满口污言秽语,乱造谣编排。这些太过污人耳朵,秋菊没有告之。
“小白脸?”楚楚听后挑眉。
“对,”秋菊解释道:“大概说的是秦公子。”
楚楚一笑:“这个词——”
秋菊疑惑:“这个词怎么了?”
楚楚忍不住捧腹,“这个词简直太符合秦三了。”
秋菊:“……”
可不是么。秦三自从来温府,吃的用的住的全都是楚楚的,可不就是小白脸么。
“不是小姐,”秋菊急道:“府外的人都在说您呀,您就不担心?”
今早秦三说有人在传她的事,她以为会向以往那样,温府出面解决,流言逐渐消弭。没想到非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连秋菊出门采买都听了一耳朵。
这背后要是没人推动,楚楚万万不敢相信。不过,她都能想到,温华必然能想到。
既然如此,她担心不担心也没什么两样。
楚楚见秋菊如此担心,安慰道:“没事的,流言之所以是流言,是因为他们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们在这里急得跳脚,反倒是如了他们的意。而且,这事有父亲呢,这事他处理得多了,何必我们担心。”
说完这话,楚楚也是老脸一红。她怎么可以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地说这种话。
但这就是事实,她帮不上任何忙,这乱子还是她搞出来的。
秋菊仔细想也是这个理,说起另外一件事,“对了小姐,我在路上听说府库里的几千两银子和几件宝物不见了,温老夫人和夫人正在审问呢。”
“不见了?”楚楚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秋菊:“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几天前不见的,今日才发现。”抿了抿唇,犹豫出口,“听人说问了不少下人。都以为是某个红了眼的奴婢盗了去,结果有个下人供出是秦公子拿的。不过温老夫人和夫人都不相信——”
楚楚惊讶:“秦三?!”
秋菊道:“是呀,这明显是污蔑。秦公子光风霁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秋菊后续说了什么,楚楚已经听不进去。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要是坐实秦三的偷窃罪。温老夫人和苏婉必会对秦三失望,自己再努一把力,他们俩的婚事是不是就能黄呢。
楚楚美滋滋地想。
“走。”楚楚大手一挥手,“咱们去帮秦三坐实……哦不,帮他美言几句去。”
——
“那天晚上太黑,奴婢也不太确定。那背影看着像秦公子,他从客房出来,直接去了库房。偷偷摸摸的,像是怕人看见。然后过了好久,才看见他回屋,怀里,怀里似乎揣着东西。”
一个小厮跪在地上陈述,周围站着不少丫鬟小厮。屋内上首坐着温老夫人,旁边是苏婉、沈姨娘等人,甚至谢琛都被人请来。可以说,除了温华和楚楚,几乎温府所有人都在场。
堂屋本来挺大的,但是由于屋子内外站了不少人,倒是显得逼仄起来。
温老夫人问谢琛:“秦公子可有想说的?”
小厮在谢琛来之前便重复过同样的话。再说一遍,是为了说给谢琛听,让他对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
谢琛进门是什么样,现在仍是什么样,丝毫不为所动。他淡淡道:“仅凭猜测,怕是不能定某的罪。”
“我也是这样想的。”温老夫人道:“只是府内人多,难免人多口杂,请公子前来也是为了堵悠悠众口。”
温之羽听后不高兴,道:“祖母,既然怀疑他,何不直接搜他房间?”
温老夫人皱眉:“搜人房间便是给他定了罪,还不至于如此。”
“但也不能证明他没有罪啊?”温之羽有理有据,“温府从未丢过东西,但秦三才来几天,温府的东西便开始丢失,不是他是谁?”
温老夫人强调道:“任何人都有可能。不要因为秦三是外人,便随便怀疑别人。那我还说就是因为秦公子来了,有人觉得有空子可专,特地挑这个时间下手呢?那是不是所有人的房间都要检查一遍。”
温之羽还要反驳,被沈姨娘拉住。沈姨娘笑道:“老夫人说的是,说来也是之羽性子急切了些。我们但听老夫人吩咐。”
温老夫人点点头,道:“此事一步步查,凡是做过手脚的,总会露出蛛丝马迹。之后该罚的罚,该发卖的发卖,不会冤枉好人。我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再一次强调,今日之事不许乱在背后嚼舌根子。若是知道是谁出去乱说,直接撵出温府。还有,最重要的是,温府近日处在风口浪尖,不要再做任何出格的事。”
府外关于楚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究其原因,还是对温府众人的管束太仁慈,总以为可以胡来。经此一事,意识到严加管束的重要性。
在秦三来之前,温老夫人已经严厉威慑众人,今后不许将府内之事外传。若不然,则直接发卖或乱棍打死。现在再强调一遍,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而是在下命令。
若是往后温府在京城的风评依然如此,温府如何立足,温华还如何在朝中取信于人。
温之羽听后撇撇嘴,不满道:“祖母,您未免太偏心,最应该告诫之人,您不提点,偏偏一直盯着我们。”
他说的是谁,在场没人不知。他们也是觉得不平。温府出事,那位小姐便是罪魁祸首。可偏偏温府对她实在是包容过度。众人听训,她一句累了不想来,便可以不来。实在让众人心里窝火。
不愧是温府的小霸王,别人不敢提,他敢提。
温老夫人呵呵道:“你以为她跑得了,待会儿我与你们夫人亲自单独跟她谈。”
听到这话,众人不敢有多余的话了。
温楚楚是最特殊的。特殊的人应当有特殊的待遇。众人甚至开始同情她,因为印象里,每次温老夫人单独找二小姐谈话,二小姐都会被罚。而且很巧的是,每回老爷都在,被骂得狗血淋头是常有的事。
说曹操曹操道到。众人正说着温楚楚,她便跑来了。
她见众人如此安静,秦三站在温府众人面前,而众人眼神古怪地望着她,以为秦三正在问审,道:“祖母,母亲,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要是秦三真做出这事,我第一个站出来惩罚他。”
谢琛不说话,温老夫人看着她头疼,其余众人一阵唏嘘。
温之羽嗤笑一声,道;“你舍得么?”
楚楚:“舍得,我怎会舍不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每次做错事,都被罚,更何况是他。”
温老夫人道:“所以,楚楚你这次是做好受罚的准备么?”
楚楚:“……”
她震惊:“祖母,这关我什么事?”
温老夫人:“外间的谣言,敢说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苏婉想帮楚楚说话,但是温老夫人在这些事情上一向说一不二。若是温华,她还能讨价还价,但温老夫人……于是,她闭了嘴。
“是,是我的错。”楚楚乖乖认错,然后指着谢琛,“但是他也不是全然无辜,更何况,他或许还偷了温府的东西呢?祖母,我们一件事一件事解决好不好?”
“可以。”温老夫人道,“但是你真相信他偷了温府的东西?”
楚楚道:“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要是他真拿了东西,我认为应该重重惩罚。我先说一下自己的思路,第一……”
话没说完,便被温老夫人打断,“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是好奇,别人不相信也就算了,怎么你也会不信任秦三。他进府后,你隔三岔五往他那里送东西,不是名贵药材,便是珍奇古玩。他随便拿去变卖,都能凑够几千两。有什么理由偷拿府里的东西?”
“……”
“……”
竟无力反驳。
众人惊呆了,尤其楚楚和温之羽。
所以,温老夫人相信不是秦三做的,是因为他的确没有动机去拿,除非温府的库房有很特殊或贵重的东西。但库房里确实没有,而且丢失的,好像不是很贵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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