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岸观望,傍水茶楼。
游街人影错落,小二将珍馐端上来,落瑾负手坐在窗边,唇边怎么也扯不出笑意。
屏退贴身婢女,章弱柔抿了半口茶,朝门外道:“方午,去将车内暖婆子同那木柩一并拿来。”
“是小姐。”,侍卫应过一声拱手退下。
落瑾端起茶杯,隐在圆襟鹤纹宽袖内的手章叠至腿侧。
“臣女还以为殿下今夜不来了……这处的碧螺春最是出名,殿下不若尝上一尝。”
女郎轻声殷切诚挚,她笑意盈盈,落瑾眸光错开,不好再三拒绝。
厢房僻静,有着章皇后的几番叮嘱,东宫提前包下茶楼上层,左右房间无人,百姓雀跃欢呼的闹音轻易便传到上方。
落瑾瞧着窗外,章弱柔垂眸不语,却去方才,房中噤音,二人皆未开口。
圆桌上 糕点逐渐冰凉,茶水热气弥散,木梯踩踏声音响起来,侍卫放下手里的东西,垂头站到章弱柔身后。
她身边侍女过来,看着木柩上那枚荷包,落瑾眸光动了动。
女郎抬眸望过来,言语间似乎有些羞涩:“臣女手拙,绣样简单了些,还望太子殿下莫要嫌弃。”,她继续接着:“宫规纪事繁多冗杂,幸有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细心教导,这盒中之物也还劳您代臣女转交。”
锦色缎白绣面上,石峰盘踞的虎身绣的栩栩如生,纹饰细致,用色典雅。
落瑾抬手将荷包挂到腰间:“章小姐心灵手巧,盒中的东西想必母后也同样会喜欢。”
……
行宫建址最终选在城外,开工到建成都由东宫一手策划,当日面对皇帝所问,章终言他所行之举不过是奉太子之令,皇帝倍感欣慰,七日的代为监政又落到了落瑾头上。
章终御前极力相助,示好忠心之举里里外外不能再明显,近日他频繁入宫看望,宫人闷头做事,也常能看到章家二小姐伴在章尚书身侧。
变化最明显的,不过多日未见的曾经常来坤宁宫的那些世家夫人。
火把蹭的燃起冒出火苗,路过看客接连称好。
“颜色配美人,章小姐可还喜欢?”,太监拿来花灯,落瑾笑着问。
“多谢殿下——”
……
暮色暗的彻底,所有彩灯亮起,人群一波又一波,挤得街面简直人满为患。
章弱柔行在落瑾身侧,步履略显艰难跟上他,人群推搡,她不动声色用手臂隔开,可一个柔弱女子力气再大还能大过哪去,她被挤得接连退避,眼见就要被人潮隔开。
突然她眼前伸来一截衣袖,章弱柔面色微愣。
拖拽感迟迟未传来,落瑾以为她还未跟上,他隐去心中不耐回头,恰好与女郎错愕的眸光对视上。
章弱柔轻轻扯住,道了句谢,顺着力道到他身边。
女郎弯唇轻笑,眼眸弯起,于一席粉墨拼接百鸟鹤纹裙下衬得更加娇俏。
与他所穿肉眼可见皆出自同一人之手,出宫前,章皇后唤人拿来了件锦袍松服并命他换上。
落瑾眼波微晃,暗处跟随的侍卫褪去,他笑意未达眼底,淡淡移开目光。
他们继续往前,成双背影一晃而过,落瑾眸光忽的顿住。几米远的地方两人并肩而行,他们未回头也未侧过脸。
落瑾心头闪过丝疑惑。
落长鱼?她竟也出了宫……
……
人流拥挤,戏班一套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却仍不及它旁边罩着同一件披风的男女显眼。
越来越多人注意顿足,自动为二人让出条路。
顾池臣疾步快走,也不过勉强跟上女郎步伐。
按在掌下的腰肢盈盈可握,热度透着掌心源源不断涌上来,顾池臣撇过脸,控制不住轻轻咳了声。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搂抱而去,引得人群瞠目掩口惊呼。
几刻钟前,街铺旁顾池臣提着突然塞来的花灯,眸光震惊慌乱。
“殿…殿下您…”
落长鱼踮脚一言不发解他身上披风,惊得顾池臣一时忘了动弹。
女郎面色急迫,见解不开竟两手胡乱去扯,顾池臣退后半步,又被落长鱼斥声拽回去。
这几日躺在宫殿里,落长鱼几乎每日都要睡上六七个时辰,作息不规律又加饮食断续,她近两月月事来的极其不准,白日落长鱼就敢感腹部隐隐作痛,专门记录的宫人请假出宫寻亲,交付的宫女忙起来便忘了交代过的事。
适才身下突然异样,落长鱼顷刻意识到月事提前了,可她今日穿的乃浅色衣衫,望了周围一圈她也未看到任何能遮挡的东西。
那披风不知为何怎么都解不开,她一咬牙,便掀开钻了进去。
“顾池臣,搂住本宫。”
落长鱼面色沉如墨,冷声吩咐。
顾池臣心里翻起滔天骇浪,未及反应过来就又听到这一命令。
不禁使他怀疑是不是他耳朵出了问题。
他、他没听错吧……长公主竟然主动要他……搂着她……
顾池臣心里大惊。
女郎低头快步往前走,玄色披风将好把她身子覆盖。
……
金銮殿门前,落长鱼裹住披风下车,严令顾池臣不准将此事外传。
虽不明所以,可他也立即应下。
女郎身影转瞬消失。
宫人接令,王姑姑受召前来,备好月事带和暖身手炉,一切妥善处理好,寝殿熄了灯。
夜色如水,风轻且明,满月高悬,应是一晚好梦。
……
压喘声接二连三透出来。
床榻里角,宽长厚软的被面上,原本平摊附着其上的细嫩指尖突然紧攥了下,被褥浸染汗渍,那指尖复又松开,似乎失了力垂在被褥上,正隐隐轻颤。
空中气息温热,一波接一波的热气上涌,红纱遮幕的帐内,被浪翻涌,依稀可见两个身影交叠。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郎君一只手掌心从下往下,扣住细腰,将人往上托了托。
接着,另一只手捏住人的下巴,嘴唇随即压上去。
女郎吐气如兰,小口轻喘着气,侧开脸又被掰回去,一双染着**的眼盯着她,她避无可逃。
郎君指尖粗粝发狠般按住那肤若凝脂的细腰,掌下的人呜咽了声,眸间婉转,似乎在小声求着什么。
温度悄然攀升,
掌心细腰如柳,泛着隐隐的微红,肌肤炙热烫如烙铁,在郎君心间久久流转磨灭不散。
她梨花带雨地侧过头,艳丽无双的面庞清晰印在他眼里。
郎君瞳孔骤然紧缩……
……
寅时末端,夜半时分。
寂静无声的里间床榻上,顾池臣猛的坐起来,身上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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