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艳阳高照,周一妙本来想拉着许惜弱一起去食堂吃饭,但许惜弱却坚持去校医务室,问她去干嘛她又不肯说,周一妙只好陪着她来了。
“看,这是我今天刚收的。”
许惜弱指着宋昭衡对周一妙说。
周一妙神情不善地打量着宋昭衡,苍白的脸色显得几分脆弱,有些厚重的刘海遮挡着眉眼,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除了气质冷一点,看不出其他任何值得许惜弱牵挂的地方。
“惜弱,1班的人也收?不怕学校那边……”
“许盎卿又不是吃白饭的,我在盛宜两年,学校有对我的事指手画脚过吗?”边说着,许惜弱边拉着周一妙坐下。
“那他听话吗?”周一妙盯着许惜弱,她清楚,她此刻,嫉妒宋昭衡。
许惜弱嗤笑一声,站起身往病床边走去。
刚想碰宋昭衡,就宋昭衡一把拉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力道极重地掐着许惜弱的胳膊,许惜弱的眼睛泛起了水雾。
宋昭衡错愕地看着许惜弱,他没想到真的是她来了,还以为是林环他们又想找事。
“你……”宋昭衡无措地放开了许惜弱的手,看着许惜弱白皙的手臂上迅速出现了指印和红痕。
许惜弱可不想说些好听的,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眼镜都打歪了,摇摇欲坠地挂在宋昭衡的鼻梁上。
“宋昭衡,冲着主人叫的可不是条好狗。”
【恶毒值 1,9.6/100】
许惜弱身子不好,那巴掌也是听着响,落在宋昭衡的脸上却算不上痛,可能都没有宋昭衡捏着许惜弱的力道重。
大小姐自以为充当的是个校霸角色,不过是周围人一直在哄而已。
宋昭衡不想哄,面前的大小姐迷蒙着眼,哪有什么校霸的样子,粉嫩的唇微张着,露出若有若无的艳红舌尖,直叫人想欺负地更厉害些。
“许同学,抱歉。”宋昭衡动了动手指,那细腻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上。
“许,同,学,宋昭衡,有这么称呼自己主人的吗?”
许惜弱掐住宋昭衡的两颊,恶意都要爬上眉梢。
医生听着里面的动静,刚要走进来看看情况,被周一妙拦住。
“周小姐,里面怎么了吗?”医生的职业道德使然,她不想自己的病人在自己跟前再受到什么伤害。
“秦医生,惜弱正在和那个宋同学友好交流呢,我们就不去打扰了可以吗,对了,给我拿个消肿的药膏吧。”周一妙拍了拍秦医生的肩膀,边说着边推着秦医生走了出去。
宋昭衡顿住了呼吸。
“嗯?”见不说话,许惜弱凑得更近了些。
宋昭衡想往后退些,却已经靠上了冰冷的墙壁。
他怕再僵持下去他会对娇气的大小姐做出什么让她哭的不停的坏事。
“主人。”
宋昭衡温顺地低下了头,许惜弱自然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清清冷冷的声音仿佛将这两个字在口中含了许久才说出来,黏黏腻腻的。
许惜弱眉眼弯弯,抚上了刚刚巴掌打上得那侧脸颊,“乖狗狗。”
【恶毒值 2,11.6/100】
周一妙捏着药膏进来时看到两人缓和了些的气氛,眯了眯眼。
“惜弱,走吧,林环说今天食堂有你喜欢吃的菜。”
“宋昭衡,你吃什么?”
“不对,狗狗吃什么当然是看主人吃什么了,你就好好养伤吧,我可不喜欢一条瘸了腿的狗。”
许惜弱一副很担心宋昭衡的样子,不过演技很拙劣就是了。
宋昭衡阖了阖眼,人已经走掉了,但心里像石子落入湖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惜弱,我给你抹上吧。”周一妙拿出了秦医生给她拿的药膏。
大小姐皮肤嫩,更何况宋昭衡也是下了一定的力气的,饶是走出校医室一段路,红痕也尚未褪去,火辣辣得疼着。
许惜弱神情有些不情愿。
周一妙自然知道这个娇气的大小姐在想什么,不由得轻笑道“惜弱,你现在不涂,可是会一直疼呢。”
两人找了处阴凉地,许惜弱犹犹豫豫地将皓腕搭在了周一妙的手臂上。
初秋暑气还没散去,两人都穿得夏制校服。
又和大小姐肌肤接触了。
温热的触感放大了周一妙内心的某种情绪。
周一妙佯装淡定,挤开了乳白色的药膏,抹在了红痕上。
没人碰的时候都已经火辣辣地疼了,周一妙手一碰上去,许惜弱就疼得想把手抽回来,也不知周一妙哪来的力气又给按了回去。
“疼……”小猫似的叫声,往日漂亮生动的眉眼添了几分孱弱,话语间唇中透着股甜香。
这样的大小姐被周围人一直注视着,偏生自己还察觉不到。
“那我再轻一点。”
大小姐这种性格,越顺着她,她反而越理直气壮,稍微比她强势点,又没了嚣张气焰,仿佛做什么事都可以。
“惜弱姐,这这这,饭都给你打好了,还温着呢”林环在二楼楼梯口处朝着许惜弱招手。
食堂二楼有许多小包间,许惜弱和林环以及周一妙三个人就习惯性地坐南边角落的一个包间。
那药倒也不是什么特效药,林环也见到了许惜弱手臂上的痕,倒也不是很重,不过是许惜弱皮肤白显得有点触目惊心了。
见许惜弱没有主动说的想法,林环眼神示意周一妙。
周一妙也生了一肚子气,直到林环他们在器材室围堵宋昭衡,她才知道这群蠢货的打算,事也没办成,还又招惹来了一个宋昭衡。
于是假装没看到林环的挤眉弄眼。
包间的门被推开,林环刚想骂是哪个没长眼的,这个包间在盛宜已经默认是他们三个的了。
看到来人,林环掩去眼中的嫉妒,对许惜弱低声道“惜弱姐,是那个姓贺的。”
男生站在门旁,眼神定定地落在许惜弱身上,“许惜弱,出来一下。”
贺游矜,许惜弱名义上的未婚夫。
想来是最近在学校的行为惹得这古板的未婚夫不满了,又要被说一翻大道理,许惜弱头疼得想。
“什么事呀,游矜哥哥。”小脾气要有个限度,许惜弱也不确定贺游矜是否能像别人一样包容自己。
大小姐软嫩的唇里吐露不出十分伤人的话,与其说是发脾气,不如说是来自一个傲娇小猫的奖励,不过贺游矜很少享受到这种待遇。
贺游矜整理了下措辞,“许惜弱,1班的宋昭衡同学摔伤了腿是吗?”
许惜弱笑得无辜,“对啊,我和林环正好从旁边经过,我让林环送他去校医室了呢。”
贺游矜当初答应了许盎卿在学校多加管教许惜弱,但面对许惜弱这张笑吟吟的脸,饶是知道她是怕自己说教而装出来的,他也不想说什么重话。
但是看着大小姐面对贺游矜这种呆子笑得这么乖,娇娇柔柔的,暗自偷听他们讲话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了。
“哟,我倒是不知道,许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贱嗖嗖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贺游矜特意找了个偏僻位置和许惜弱说的话。
奈何有像曲南星这种厚脸皮一路找过来的无赖。
许惜弱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一个眼刀飞过去,她只是不想贺游矜唠叨她而刻意装乖,不代表她脾气很好就是了。
还没等许惜弱脾气发作,贺游矜便先一步说“许惜弱同学乐于助人,这是一件好事,为何曲同学像是颇有微词的样子?”
曲南星眯了眯眼,贺游矜怕不是脑子被猪油蒙了,许惜弱能乐于助人,他就能把名字倒过来写。
不过,看着大小姐故作乖巧的面具被自己打碎,自己心里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吃饭的兴致被扰了不说,这两人倒莫名其妙地针锋相对上了。
反正贺游矜那边这件事是不认的,若是被许盎卿知道自己在学校借着许家的名号生了这么多事,又对自己加以管教,自己还怎么欺负宋昭衡。
脑中闪过种种思绪,许惜弱也没理会曲南星,“贺游矜,我该说的都说了,相不相信,你自己看着办吧。”
调子是蛮横里又带着十足十的娇。
许惜弱看着曲南星,“好,狗,不,挡,道。”
又不知道是哪个字戳到了曲南星,只见他什么也没反驳,只是笑着往旁边侧了侧身。
许惜弱毫不客气地从旁边走过。
贺游矜眉心突了突,和许惜弱不欢而散并非他的本意。
“阿环,去打包一份花生炖猪脚。”吃完饭后许惜弱对林环懒懒散散地吩咐。
许惜弱讨厌猪脚。
这是周一妙和林环都清楚的事,哪怕大小姐是想送去给贺游矜都行,但最好不是宋昭衡。
“阿环提着,一妙你先回宿舍休息吧。”
周一妙看着许惜弱带笑的眉眼,她熟悉大小姐这个表情,眼波流转,一看就又是想到了什么捉弄人的好法子。
“林环粗手粗脚的,不如我细心,惜弱有什么事还是我陪你去吧。”
这是两人在许惜弱被贺游矜叫出去时商量好的,林环心眼子少,此后许惜弱要是想去找宋昭衡,都由周一妙陪着。
“随便吧。”
上赶着来让她使唤的,她也没什么拒绝的必要了。
“同学,我现在去食堂吃饭,需要给你带份饭吗?”秦医生边收拾着东西边问床上的宋昭衡道。
“谢谢医生,不用了。”
宋昭衡眉梢翘得很,许惜弱的意思,应该是会给他带饭吧。他动了动指节,大小姐白嫩皮肤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手上。
许是念得狠了,许惜弱当真来了。
啪的一声,打包盒被许惜弱不留情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吃吧。”
宋昭衡慢吞吞地坐起身子,带着一份难以言说的期待打开了打包盒。
许惜弱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昭衡的脸晴转阴。
她问过系统了,宋昭衡对花生过敏。
许惜弱在想宋昭衡不吃这份花生炖猪蹄时怎么刁难他恶毒值会加得更多。
那只曾经掐住许惜弱胳膊让她无法动弹的手却已经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花生想往淡色的唇里送。
勺子掉在地上。
“你疯了?”
许惜弱拍开的突然,宋昭衡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惊讶,然后又垂下眼眸。
他猜对了。
不过,大小姐既然知道他对花生过敏,为什么阻止他。
颤了下睫毛,宋昭衡再次抬眼时藏去了其他情绪。
“怎么了,主人。”
周一妙听到这一称呼,目光沉沉地看着宋昭衡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掐紧了手心。
许惜弱心虚似地看了一眼周一妙,见她除了脸色沉了一下并无其他表情,便又恢复了往常的骄横模样。
“我还没让你吃呢,不听话。”
都不知道怎么圆回来了,一个恶毒女配,应该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宋昭衡将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花生往嘴里送,然后再恶狠狠地羞辱他。
周一妙突然面色苍白地捂住了腹部,“惜弱——”
温热的手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覆上了周一妙的腹部,“那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给你买卫生巾。”
没记错的话,周一妙的小日子就是这几天,所以今天在食堂许惜弱才说是让林环跟着她跑腿。许惜弱暗自叹了口气,任务之余,她也不想过多为难别人。
走出医务室,阳光洒在许惜弱白瓷般的皮肤上。让许惜弱觉得上辈子在病床上常年不见天光的日子简直是恍如隔世,对于健康的渴望,让她在遇见系统的第一时间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它。
“大小姐,好巧呀。”曲南星笑得眯起了眼,真不知道是真心觉得巧还是一直在窥伺着许惜弱的去向。
许惜弱不予理会,拿了几袋周一妙惯用的牌子。
曲家和许家过去结过姻亲,两家的老宅隔得不算远。
曲母和许惜弱已经过逝的母亲感情甚笃,又怜爱许惜弱幼时丧母,时常邀许惜弱去曲家做客,以至于对曲南星都有些忽略。
曲南星小时候实在算不上纯良,面上对着曲母让他带着许惜弱一起玩的要求乖巧答应,人后又对着许惜弱挑拨离间,说曲母对她的好完全是可怜她,后面曲南星年纪渐长,伤人的话说得少了,但许惜弱也已经很久不去曲家了。
高二那年,许父车祸去世。
盛宜太大,曲南星两年内都很少见到许惜弱。
葬礼上,许惜弱穿着黑色长裙,莹白的鼻尖透着阵红,浓密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红艳的唇珠颤抖得厉害,往日骄纵的大小姐此刻脆弱得动人,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曲南星也不例外。
自此以后,他便时常在许惜弱面前刷存在感。
当曲南星看清许惜弱手上拿的什么时,他面上张扬的神情弱了几分,耳根子都有点泛红。
“你……”
“没见过卫生巾?一边去。”许惜弱不客气地推了推曲南星。
忙帮不上,乱倒是会添。
【恶毒值 1,12.6/100】
“你不过是惜弱来了兴趣想养的一条狗,该听话时就要听话,不然,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听话。”
周一妙真是嫉妒得发狂,她的傲慢是藏在骨子里的,对她来说,贺游矜曲南星勉强和她算得上是一路人,至于宋昭衡,算不得个什么。
“许同学想怎么对我是她的事,我现在只听她的话。”
像是一条狗在炫耀自己已经被主人戴上了项圈,打上了主人的印记。
逼小可怜男主发火然后倒打一耙的计划自然是行不通了,许惜弱暗自叹了一口气。
【恶毒值 2,14.6/100】
语文课上许惜弱画着小人画的笔顿了顿。
下课铃声响起,上课尚顾及着老师的一群二代们此刻不再压抑自己。
但或大或小的声音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的一句“麻烦找一下许惜弱同学”都安静了片刻。
来人是个男生,带着宋昭衡同款像是批发来的厚重的黑框眼镜,语气有些不自然,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红晕。
周一妙身体不适,请了下午的假,即使没有人提醒许惜弱,但班上人频频侧目的眼光也吸引了许惜弱的注意。
来人说明了来意。
“他是谁,让我去看他我就去?”许惜弱轻嗤,好半天都没有说下一句。
面前的男生更显得窘迫。
【恶毒值 0.1,14.7/100】
秦医生发出了尖锐爆鸣。
“你不知道你对花生过敏吗?”
小半碗花生炖猪蹄都下了宋昭衡的肚,秦医生回来的时候还看到宋昭衡在吃。
宋昭衡只是苦笑了下,秦医生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去药房里找过敏药了。
1班派了个和宋昭衡关系还行的男生过来看望一下宋昭衡,还带了两盒牛奶。
“宋昭衡,你的脸?”
宋昭衡的脸上泛起了大大小小的红疹,本来就苍白的肤色显得疹子更加瘆人。
痒意如同千万只蚂蚁般在宋昭衡脸上,身上爬。
“我没事,能不能麻烦去14班叫一下许惜弱同学,我找她有事。”
男同学忙不迭地放下牛奶,转身走了。
许惜弱真的答应了。
看来许惜弱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恶劣,不仅人长得跟个小公主一样,身上也香香的,越是这样想,男同学的脸越发得烫,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
许惜弱在思考为什么恶毒值会自己增加。
看这大小应该是宋昭衡又遇到什么事了,可是自己已经给林环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做事太冲动,到时候给宋昭衡真做出不可挽救的伤害也不太行。
秦医生又看到了许惜弱,她也不想把这么漂亮的女生和校园霸凌联系起来,但,算了,贵族学校里面的少爷小姐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校医惹得起的。
许惜弱到了校医室,男同学便回班了,脚步还依依不舍般的,看得宋昭衡眼神深了几分。
“丑死了。”
许惜弱看着宋昭衡大大小小的红疹,语气中满是嫌弃,但声音却娇得不行,真是让人不知道拿大小姐怎么办才好。
“请摸摸我吧。”
真是疯了,居然对霸凌自己的始作俑者乞怜摇尾,还不惜吃下明知过敏的过敏源,只为了能跟大小姐多说上几句话,宋昭衡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下贱。
“我中午没吃饭,饿狠了才吃的花生炖猪蹄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边说着,宋昭衡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惜弱的脸色,适时地露出几分惶恐不安,
“笨死了。”
许惜弱大发慈悲地伸出手在宋昭衡头上抓了几下。
宋昭衡脸上开始出现诡异的潮红。
许惜弱后退了一大步。
“你得病了?”
许惜弱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因为莫名其妙地心软而真的答应这种人的请求,特别是这种奇怪的请求。
和班级那群二代一样莫名其妙,不过是跟他们有了肢体接触,便紧张到无法自主呼吸似的。
许惜弱抽了几张抽纸狠狠地擦了擦白嫩的手心,“在我对你的兴趣还没完全消下去之前,别再整这些有的没的,不然分分钟让你在盛宜呆不下去。”
也不管宋昭衡听没听进去,许惜弱赶回去上数学课,旷课这种事要是传到许盎卿和贺游矜耳朵里,自己又要被念叨许久。
宋昭衡艰难地侧着身子,捡起了许惜弱随手扔在地上的纸巾,埋头嗅了嗅,还留有微乎其微的香。
数学老师激情澎湃的声音对于许惜弱来说无疑是催眠曲。
许惜弱上辈子初中起就躺在病床上了,许父许母天天为医药费奔波,也无暇关心许惜弱的文化课成绩。
后来病情加重,许惜弱吃药之后每天清醒的时间并不多,这种状态下自学的效果也极其一般。
所以,数学老师口中讲得什么立体几何圆锥曲线对许惜弱来说,无异于是听天书。
周一妙不在,这个班上唯一能在许惜弱面前说上几句话,管一下她的人都不在,许惜弱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倒头就睡了。
周一妙没法管她,但有人能管。
黑色的加长版林肯停在学校门口,后座的男人手指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笔记本,听着助理口中的报道。
“许总,许小姐现在在上数学课,但许小姐在课上睡已经睡了二十分钟了。”
男人的手指猛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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