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嗷呜～”

他身后一群找他算账的狗听见他鬼哭狼嚎的动静儿，瞎捣乱似的一起嗷嗷。弄得里面的医生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以为是狗集体发春了，一个出来看看的都没有。

“去去去，都赶紧走，别捣乱。”来气的徐为民捡起地上清洁工拉下的拖把，赶这群狗走。

忽然。

他恍若神明，救他于苦难的历哥就出现在了走廊拐角。

“历哥！你终于来了！”激动得徐为民连程七七也不管了，一溜烟儿就窜到了秦历的跟前，委屈道：“历哥啊，你可不知道啊，我带着狗把医院都跑遍了，都没找到一个医生啊。全跑到这里来治牛来了，牛有啥好治的，死了当牛肉吃，红烧卤了不都行嘛……。”

秦历长得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再加上常年锻炼，肩膀宽大，倒是把身后站着的张书鸣挡得严严实实的。

徐为民在那儿叭叭那么半天，也没发现张书鸣的存在。

但张书鸣是个能干正事儿的。

来来回回这么几句，张书鸣就明白原来秦哥是找他来治狗。可……“奇怪，这狗在哪里啊？”

见徐为民眼珠子都在秦历身上，跟空气似的张书鸣就准备自己寻找患者。

结果……“唔唔唔。”

屏蔽掉徐为民聒噪的声音，张书鸣视线往徐为民的屁股后面一看：“哦！找到了。”

就见一只深棕色小型泰迪狗咬在徐为民屁股上，跟手机挂件似的。

“嘶～这病有点疑难杂症啊。”一脸考究的张书鸣一手摩挲着下巴，蹲在案发现场，开始思考起到底是先救人还是先治狗。

那么大个人脸怼在自己屁股后面。

即使是粗神经的徐为民也发现了，“我艹，你变态啊！”徐为民不认识张书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出来个这玩意儿。

“啪！”反身一转，抬手就给了张书鸣一嘴巴。

“你…你居然打我。”眼镜腿都被扇歪的张书鸣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跟个二流子的徐为民。

没想到这个患者这么艹蛋。

“打你？我还要给你送到警察局呢，你个衣冠禽兽的死变态。”徐为民没看见张书鸣长相还好，这么一看，白大褂，戴眼镜，一脸的斯文败类相。典型的就是万千少妇最爱的白嫩小鲜肉款，他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差点儿被侮辱的徐为民也不含糊，抓起张书鸣的脖领子就要送他上局子。

“走，跟我走，你个变态，今天遇见我，算你倒霉！”

见徐为民动了手，跟医闹似的。

秦历赶紧拦住：“徐为民，这是我请来的张医生，你在干什么？”徐为民从小手就快，给张书鸣一巴掌的时候，秦历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医…医生？”秦历从来不开玩笑，徐为民是知道的。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被他将胸口衣服褶皱一团，狼狈的张书鸣：“这这这这…这是你找来的医生，可是历哥，他刚才扣我屁股诶。”

也不知道扣了多久，屁股到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一开始秦历也不明白张书鸣咋跑到人家屁股后面去了。

结果，徐为民为了和张书鸣对峙，身体这么一转。

Emmmmmmmm。

这下子，秦历也明白了。

“都是误会。”觉得外面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的秦历将张书鸣从徐为民手上救了下来。

事从紧急，他带着还没消气的张书鸣就要去找大黑犬。

但没走几步，许是最后一丝良心作祟。

“为民啊，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嘛。”秦历回头问道。

历哥居然在关心我诶！不明所以的小迷弟徐为民立马跟个拨浪鼓似的摇头，目光极为坚定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历哥你那只大黑犬更重要，我被侮辱了就侮辱了。如果医生能把他救活，我的屁股可以继续无私奉献！”

“你神经病啊！”听不下去的张书鸣张口就要骂他：“唔！”就被拉架的秦历一把捂住，“行了，你跟二傻子吵啥啊。”夹着他的肩膀就去找“真正需要被救治”的狗。

“奇怪了。”

等秦历两人走后，徐为民也琢磨出了不对劲儿。“我不穿着裤子嘛，他咋捅的，怎么现在还有点钻心疼了呢。”

一边说着，自己的手便往屁股上一摸一带，再往脸上那么一提。

“唔唔唔……。”一只双眼血轮眼，龇牙低吼的泰迪就和他来了个2cm近距离面对面。

“救……救。”徐为民要求救的话还没从嗓子眼儿里冒出。

“汪汪汪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

人间惨剧，终。

……

程七七这边。

她倒是傻呵呵地看着面前的一群狗聊得火热。

一只牧羊犬透过笼子，不断嗅着她身上的气味。“你身上好奇怪啊，好像有人的气味。”

牧羊犬拉里以前是警犬出身，后来退役被现在的主人领养了，但老毛病还是没有改。

“真搞笑，他身上怎么可能没人的气味，我们都是主人养的，都有好吧。”博美果果不屑地怼了一句。

人总说牧羊犬智力高，结果还显着它了，哪哪都有它。弄得它们现在在医院跑丢了，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只能等着主人来找它们。

“不是，不是那种沾染的气味，好像是它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诶，真是奇怪。”

“汪汪汪！”(哪里奇怪啊！)这是程七七从某种意义上，跟狗第一次说话。她好奇得张张嘴，结果等到自己开口时。

愣是沟通不了一点。

对面的拉里和果果也发现了，“真的啊，这只狗好奇怪啊，居然不会说狗话。”

“你再叫一声。”拉里见过的世面多，凑到程七七跟前，想再听听。

“汪！”(听见了嘛？)程七七很听话，上来就是一声。

“叫两声。”

“汪！汪！”(现在呢！现在呢！)

“嗯，好狗好狗。”在家就喜欢驯狗的牧羊犬拉里条件反射地学着主人的口吻训起了程七七。

见程七七听话，爪子往笼子里伸了伸，想奖励性地摸摸程七七的头。

程七七不傻，当然知道这牧羊犬教跑偏了。

“汪！”(你个小瘪三！)见它还敢把爪子伸进来，当即就要咬它。

“诶，你凶什么嘛，我主人都是这么鉴定狗聪不聪明的嘛。”拉里也不乐意了，对着笼子就跟程七七对骂。

“汪汪汪！”(“你个连狗话都不会说的笨蛋！”)

“汪汪汪！“汪汪汪！”(让你耍我！让你耍我！你个遛羊的臭狗！)

两只狗毫无章法地乱叫引来了在走廊里找程七七的秦历。

“在那边。”大黑犬体型大，中气足，秦历立马就从茫茫狗海中找到了程七七的身影。

“这里怎么堵了这么多狗？”刚回来的张书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掏出手机，赶紧给护士部那边打了电话：“喂，陈姐，手术室门口聚狗闹事了，你过来带人善后一下。对，都把走廊堵满了，人都过不去。”

刚才他看了，历哥的那只狗连带笼子都在最里面，要不把外面的狗先清走，人进不去也出不来。

结果。

“唔唔唔……。”

“嗷呜…………。”

听见狗群发出阵阵的呜咽声，还背对着打电话的张书鸣闻声一回头。

我的妈呀。

“都给我让开。”

只见周身散发着一团雄雄霸气的秦历正踩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踱步深入狗群，一步一脚印淡定地前行着。

“唔唔唔。”

随着双手插兜的秦历不断迫近，蹲在前面的狗们开始惊慌地退散至两侧，夹紧尾巴，发出呜咽的叫声。

不出几息的功夫，就蹚出一条血路。

“我靠，这大哥煞星啊？”被薅出来的程七七一脸震惊。

这家伙弄得跟皇帝登基似的，周围原本凶神恶煞的狗全都虔诚地朝拜两侧。

也算是盛况了。

许是察觉到了程七七的视线，一手拽着笼子往外走的秦历回头瞅了一眼程七七。

听刚才这狗的叫声，蛮有气力的。

估计是死不了。

结果。

“别看我，别看我。”知道两人力量悬殊的程七七狗爪盖住自己的脸，拒绝和他产生任何的交流。

但在秦历扭回头的时候。

程七七撇向他的狗眼，充满着狠厉，如果能将这个人弄死，应该会很……。

应该会超过瘾吧！！！

于是---生而为狗的程七七有了狗生第一个目标，那就是干掉这个牛逼轰轰的男人！

……

秦历带着狗出来的时候。

张书鸣没合上的嘴才想起闭上。

他吃惊道：“秦哥，你也太厉害了，这群狗怎么这么听你话啊。”张书鸣的个人手术室就在这附近，他一边带路，一边询问秦历刚才堪称“神迹”的事情。

“不知道，从小就这样，狗看见我都极为怕我。有可能是因为我祖上是三代屠户的，身上有杀气吧。”秦历老家在农村，但父辈都是村中的大户，顿顿吃得上肉。

也因这杀生的行当，挣了不少钱。

可直到秦历的父亲有一年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腐烂的尸体被家中正待屠杀的猪狗啃食。

母亲怕有报应，便到了秦历这代让他封了刀，从此再也不干这营生了。

“哦，原来是这样”张书鸣羡慕，心想要是他有这能耐，也不会天天给狗看病，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