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是不想要我们啊。”好赖话他们听得懂的，扭头瞅着王占林。他们可没少巴结王占林啊，他家打水，收苞米的脏活儿累活儿可都是他们帮干的。

那时候王占林还说他是他女婿，指定听老丈人的话呢。

结果呢。

被拒绝的王占林连屁都没放。

“去去去，你们那事儿过完年再说，没听我女婿说他们累了吗，要休息。”随即将他们推开，送自己女婿上了车。

“走啊，我给你们带路，其他人都散散，别把车刮坏了。”

杨文亮不认识路，王春绵认识。

趁着王占林疏通道路的时候，杨文亮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要是等这帮人，他们不定啥时候能到家呢。

驶离了人群，乡间的小路变得宽敞许多。

“今天怎么这么多抬猪的。”往前面开的杨文军看见了在前面走的秦历等人。

他倒是没跟村长那帮人联想起来。

只以为是一个村的。

“什么？”王春绵怀里的招娣被那些人吓到了，王春绵刚哄好。听见杨文军的话，刚一抬头。

正巧和在前头抬猪，偏过头的秦历对视一眼。

他是！

她是！

久违的故人再次重逢。

农村的小路窄，徐为民给车让道儿的时候，顺道也往开过去的车里瞅了一眼，瞧着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白皙女人坐在副驾驶的侧脸。

那不是？

“王春绵？”徐为民惊讶地说出了口，随着徐为民话音落下，疾驰过去的轿车忽然停在了前方。

以为是轿车出故障了。

等到秦历和徐为民慢悠悠走过去的时候。

“喂，知道王占林家怎么走嘛。”王春绵好多年没回家，再加上村里的路被改了又改，所谓一孕傻三年，她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连她自己的家都记不住，更何况是没来过几次的杨文亮。探头询问的杨文亮假模假样掏出两根烟，客气道。

“就在……。”站在秦历后面热心的徐为民刚抬手要指，忽然反应过来这男的该不会就是王春绵那钻石王老五吧。

岂不是历哥情敌。

不行不行，想接过烟的手赶紧撂下，不动声色地瞅着一直没吭声的秦历。他们三个人的爱恨情仇，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徐为民才不淌浑水。

秦历当然也知道徐为民话说半道儿是为了什么。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副驾驶低头喂孩子的王春绵。

见她似故意不看自己。

“王村长家在那个方向，你顺着这边的土道开上去就到了。”秦历摆摆手，拒绝了杨文亮递过来的烟，指路道。

“好，谢了啊。”这村民还挺热心，烟都不要，杨文亮点点头，开车走了。

而当背景墙的徐为民瞧着杨文亮驶离的方向。

徐为民：“……。”

他历哥好像给人指了一个最远的偏道儿啊。

……

但徐为民不敢吭声。

看着一旁似乎回忆起什么的秦历大脑放空，站在原地，徐为民拍了拍他肩膀。

他才回过神儿来。

“啊？你刚才说什么？”反应过来的秦历愣愣道。

哈？他啥也没说啊。

但见秦历问他，徐为民只好说道：“哥，王春绵咋回来了，她不是在城里当富太太当的好好的嘛，咋又跑回农村了。”喜欢秦历的异性有很多，徐为民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王春绵。

虽说历哥和王春绵的事儿，徐为民还小，但从七大姑八大姨那里，听得也差不多。

不就是嫌弃历哥家里以前都是屠夫，即使秦历出息了，进了部队。挣的钱也没有隔壁村那“土财主”一天挣得多。

卸磨杀驴了呗。

喜新厌旧了呗。

陈世美了呗。

要他说，除了王春绵长得跟朵白莲花似的，其他的还真没啥好的。

瞧着秦历停在原地，遥望车驶离的方向，嫌他不争气的徐为民重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别瞎胡说。”打断徐为民的秦历淡淡道，扭头捡起扁担，继续抬起了快晕过去的大花猪。

今天日头足，再加上被那么多人追，他今天的运动量还真不少。

轿车里。

“怎么，你认识？”杨文亮在车里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杨文亮不认识秦历，但他娶王春绵之前，知道她有相好的一档子事儿。瞅着那帮人里也就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像个人样儿。

两人拉丝儿的眼神儿没多清白。

“咳咳咳。”狭窄的空间里，被呛到的王春绵咳嗽了几声，怕怀里的孩子受不了，赶紧拉下了车窗：“你能不能不要当着孩子面儿抽，对孩子身体不好。”

心里有事儿的王春绵脸冷了下来，直直地瞅着开车的杨文亮，让他把烟掐了。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只顾着自己，一点儿也不管她们娘俩儿。

既小心眼儿又大男子主义。

“骂的，你以为到你家你就牛b了，敢跟我吵吵巴火的。”本性暴露的杨文亮见路上没人，抬手就扇了跟他顶嘴的王春绵一嘴巴：“你个没用的母鸡，生了个女娃娃还敢跟我叫唤。要不是现在人多，我打不死你。”

杨文亮家里封建，娶王春绵的时候找人算了一卦，说是个石榴命，上来就能生个带把儿的。

结果呢。

不还是个啥也没有的。

杨文亮那时在产房外面等着，知道是个女娃娃，差点没把护士送来的孩子扔出去。

“你……。”被扇红脸的王春绵，侧过了头，身体往右紧紧缩着。生怕杨文亮发起怒来，不管不顾像在家一样，把她和孩子打了。

“还敢躲！”更来气的杨文亮抄起手边的保温杯就要砸在王春绵身上。

“爸爸，你别打妈妈了。”被吓坏的招娣哭兮兮道，见爸爸又要打妈妈，伸出小手想要挡住。

“招娣，乖，快，快过来。”王春绵赶紧扯着招娣，往她怀里藏。怕杨文亮混劲儿上来了，把孩子也给打了，反抗道：“杨文亮你疯了！马上就要到家了！让人看见我们娘俩儿浑身是伤，你要不要脸面了！”

“哼。”被提醒的杨文亮冷哼了一声，将水杯砸在王春绵脚边，警告道：“别以为到你家了，你能跟你爹妈告状，不好使儿。当初你爹妈可收了我五十万呢，你要是回去敢告状，我连孩子带你全退回去，呸！”

憋着一口气儿的杨文亮往车外吐了一口痰，凶神恶煞的警告着。随后继续开车嘟囔道：“ctm,最近真是干啥啥不顺，真得再找那人算算。”

杨文亮带着王春绵回来，还真不是单纯的回娘家。他最近的生意不好，厂子都要倒闭了。虽说这村里那算命的给王春绵生孩子的事儿算的不好，可那些年，他生意上的事儿倒一说一个准。

死马当活马医的杨文亮这么想着，便带着吹枕边风的王春绵回来了。

……

村长王占林家门口。

“诶？怎么就你们先回来了，咱村里那些人呢。”春草娘和一群在家里烧热水准备烫猪的人在门口迎着。

结果就看见秦历和徐为民抬着一头猪回来了。

“人都在后面呢，我俩脚程快，回来的早。”徐为民亮声回答着，待他和秦历将猪放在的地上的时候，特意往院子里打量打量。

嗯，没有车来，看来真开山沟沟里去了。

放下几百斤重的猪，秦历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交代道：“为民，我的那份儿你就帮我领了吧。我先回去了，家里那么多狗了，我不放心。”

“行，那你开车回去吧。我弄完这些，随便找个人拉牛车带我回去。”家里虽一群狗，可徐为民临出来时，都喂得饱饱的了。

也累的呼哧呼哧喘的徐为民知道秦历不是真担心狗。想想一会儿王春绵他们回来碰面，的确尴尬，便答应让秦历先一步回去。

结果。

秦历刚走到大门口，村长便带着一群人全回来了，大声喊道：“春草娘！快点儿收拾收拾，春绵两口子带着孩子回来了！”

“啥！春绵回来了？咋没打个电话啊。”闻讯从屋里出来的春草娘抹了抹袖子，把手上的水擦净，走了出来。

见是真的，赶紧诶呦呦的着急忙慌回屋里收拾了。

真是的，今天忙活一白天，屋里别提多乱了。

村长王占林得意洋洋地带着一群人往院里走，看见要出去的秦历，：“咋的，秦家二小子，咋要走？猪肉不还没分呢嘛。”

王占林不过随口一问，待话出了口，他才反应过来是为何。

想要留人的客气话也止了嘴。

“家里的狗没喂，我要早点儿回去，猪肉啥的告诉徐为民让他帮我带着了。”看着王占林恍然大悟的样子，秦历明白他什么意思，随口解释道。

“哦，那就行。”

两人心照不宣的止住了话题。

刚要错开走。

“奇怪了，村长家女婿不是开车来的嘛，咋没瞅见人呢。”几个村民发现杨文亮的车不在，人也没来。

“哈哈哈，城里的车不能这么慢，比庄稼人的腿脚还拉胯吧，哈哈哈哈。”他们戏谑道。

正说着呢。

“诶！来了来了！”听着引擎的声音，有个村民指着驶来的轿车呼喊道。看车胎泥泞的样子，估计是掉沟儿里了。

“怎么了这是，咋还比我们后到了。”车开到门口的时候，王占林对着下车的杨文亮询问道。

“嗐，别提了，开来的路窄，就耽误了。”杨文亮嘴上这么说，身体则是在下车后赶紧检查了一下车胎和后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