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衿顶着一双青黑的眼睛出现在队伍中,她打着哈欠,一晚上没睡好还被弦昭好一顿嘲笑,说昨晚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开什么玩笑她能去做什么,她昨天被弦昭送回就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可能是睡太久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记不得后半夜具体做了什么。
早晨起来她盯着脖子处那两个泛红的鼓包很是疑惑,挠了挠还有些痒。
可恶,怎么这里也有蚊子啊。
红痕实在过于显眼,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学着长诀的穿搭,给自己套了件高领长衫,正好能掩盖住全部。
正好这里也相对来说安全很多,她就全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弦昭一看到她就皱起眉头,不确定似的朝她这边嗅了嗅鼻子,“好像在哪遇到过。”
而朝衿以为他是在说自己不干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不是,她怎么又凶我。”弦昭一阵莫名其妙,有些委屈地向长诀哭诉,“她的烂脾气怎么全对我啊。”
“嗯。”长诀点头,却不是回应他的哭诉。他瞧见远处的三人,对着仍旧十分苦恼的少年笑道:“确实很熟悉。”
朝衿扁扁地过来,气鼓鼓地离开。原本还担心突然换了风格会被弦昭这个最容易一惊一乍的人发现不对劲,结果他和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害自己白担心了。
那边的卷戎面色凝重,似乎在处理棘手的事物。这两天她发现队长真的很忙,几乎所有的事都要经过他的手,认真工作的他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拥有准确的决策力和绝对的话语权。
本着见面不打招呼不礼貌的原则,朝衿还是把“要不然还是当没看见”的念头抛开,走近些刚想招手就注意到注意到他被包扎的右手,于是关心地问道:“队长你这是怎么了?”
卷戎目光掠过她的肩头,瞥见那身后的人,声音淡然,“被一条发疯的蛇咬了。”
“没有毒吧。”
她对蛇的印象还停留在敏感易怒、有剧毒、微克致死量。
“没毒,可惜就是被他逃走了。”
“逃哪了?”一听逃走朝衿立刻就急了,“说起来我昨天也碰到了,不会是同一条吧,那它今天不会咬我吧。”
卷戎语气轻快,像是被她逗笑一般,他插兜俯身,终于没忍住重重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有可能哦。”
朝衿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她都要急哭了。一想到有一条极其危险且无所踪迹的毒蛇在自己身边,魂都要没了。
卷戎见自己不过是开玩笑,结果女孩直接头也不回地就跑了,有些不解地问道,“去哪儿?”
“我去看看车上有没有驱蛇——哎哟。”朝衿回头应答,没看路的下场就是一头撞进一个坚硬如墙的胸膛,痛得她立刻眼眶泛红。
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她后面的。
“墨队,好久不见。”
卷戎上前走近,侧身不动神色地隔开两人,顺势将她拉至自己身后。
朝衿被撞懵了,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捂住自己发疼的额头,缓过来一些后才去看那个和自己相撞的人。
面前的男人戴着一张奇怪的面具,察觉到他的视野落在自己身上,朝衿往旁边挪了两步,彻底将自己藏匿在卷戎身后。
“我不是来找你的。”墨九离并不理会,甚至连眼神也丝毫不分他一份,仿佛周遭嘈杂的一切只是虚无的存在,只是一味地死死盯着避他不及的人。
正当她考虑如何不被注意地偷偷溜走,哨兵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指腹抚上她的额头,“还疼吗?”
男人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都很温柔,但是他的气场又很强大,极具压迫。就像是从来不笑的人突然某天开始天天面带微笑,不会觉得亲近只会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这动作实在是过于暧昧,对于不相熟的人做出这种事,她只会……她抬眼匆匆看了一下他胸前和自家队长不相上下的荣耀勋章。
算了,不敢。
朝衿抽出手下意识躲到卷戎身后,相比起来,她还是更信任自己的队长。
墨九离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眼底的暗色又沉了几分。
他抬脚还想走近几步被卷戎挡住。
“墨队的行为处事还是这么令人厌烦,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意愿。”
朝衿听着他俩语言交锋、冷嘲热讽,心底泛起嘀咕,看样子两个队长关系似乎不太好,那以后得离这个叫墨队的远点了,根本想不到这一切都源于她。
于是朝衿小幅度地朝路过的伽历招手,求他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那边的伽历不明所以地看她一脸心虚的模样,又看到两个顶尖小队的队长在一起,以为她又惹了什么祸,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快了一些。
“快带我走。”她小声地冲他说。
伽历不解,她难道是脚受伤了?走两步路还能累着她。
他不理解但是尊重,尤其是看到她眼眶泛红,眼泪欲掉不掉的样子,犹豫下还是选择转过身蹲下,对她说:“上来。”
朝衿:“?”
墨九离:“?”
卷戎:好小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朝衿连连摆手,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终只能尴尬地笑笑。
老天,给她挖个洞埋进去吧。
另一边,弦昭恍然大悟,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那是什么了。
他拉着长诀快步跑向人群,“朝衿!”
听到那洪亮的声音,朝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又来了一个祖宗。
“我刚刚苦思冥想终于记起,你那个是蛇发……情情晴天真好啊,哈哈哈,好大的太阳。”弦昭紧急撤回一句话,他挠着脑袋看着并不晴朗的天空,收敛了笑容,“九离队长早上好。”
怎么没人告诉他,这个大魔头也在这啊。苍天,队长救我!
弦昭拽了拽长诀发现不理他,又拽了拽伽历,依旧是无视他。只有朝衿有了回应,结果只是送了他个白眼。
还不如他俩呢!
朝衿无语,就为了这么跟她说一句晴天真好,硬是跨了半个营地。
走?
不走?
走走走!!!
不管是不是来捣乱的,但她现在有理由了。两人一番眼神交流下,弦昭选择慌不择路地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跑路,她也趁机混入其中,顺便好心地把另一个不应该呆在这个战场的人带走。
一路上她俩都不敢停,直到跑到看不见人影后才停下。
“你是怎么惹上那个魔头的?”弦昭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那低气压实在是待的不好受。
朝衿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墨九离,但凡认识肯定在八百米开外就绕道走了。
“骗子!”
得,她又成骗子了。
朝衿不管他的无理取闹,想了想问道:“你刚过来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闻言弦昭脚步一顿,声音有些磕绊,“我没说什么啊,你听错了。”
有古怪。
朝衿还想继续深究,一旁的伽历骤然开口,“你昨天晚上出去了?”
朝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可自己在他那边立的人设是害怕黑夜的可怜女孩,自然不会承认。况且她又是真没出去,语气更是不带一点虚的,十分有底气的说道:
“我一天都待在房间里,弦昭能作证。”
“我不能。”弦昭举起手,抢答道:“副队,我昨天可没有和她呆一夜。”
朝衿把牙咬的嘎嘎响,能不能不拆她的台。
伽历的目光落在朝衿遮的严实的脖子,其他人也像是意识到她今天与众不同的装扮。弦昭凑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有秘密。”
她一把推开他,别开脸解释道:“过敏就遮了一下。”
早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多情况,她就该在房间里待一天也不出来。
*
“人已经走远了,墨队还要继续看吗?”卷戎又恢复成了那副散漫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只是错觉。
他抬眸端详墨九离那格格不入的面具,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嗤笑,“怎么还要戴了面具才能出门,墨队未免过于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墨九离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极具锋芒的容颜,只是这张脸上多了几处不合时宜的伤疤。
卷戎见状更乐了,只感叹还是自己过于心软,下手太轻,没让他整张脸毁了。
墨九离冷哼一声,“先想办法保住你的手吧。”
他的毒素可不好解。
卷戎扯开绷带,手掌处布满黑色的纹路,“真是要多谢你,又给了我一个理由去接近她。我可以找小向导替我治疗,那你呢,你敢吗?”
接着他恍然大悟般说道:“我忘了,要是她替你梳理的话,那被你刻意消除的记忆可就藏不住了。”
“为什么不继续装可怜,是终于发现无论你做什么她都只会加倍讨厌你。”
“你费尽心思不过只是得了一个队长的名头,又比我好到哪去。”墨九离笑了,他那双墨绿的眼眸里一点一点淬上冷意,“你是想激怒我,还是在掩盖你自己,需要我说出来吗?”
墨九离看着自己挂彩的脸蛋,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他翻箱倒柜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做好发型,选了最有特色能让对方一眼记住的面具,用最独特的方式进场。
见到自己心念已久的人,他夹子嗓子努力憋出一句最温柔的话,结果还给人吓跑了。
墨九离:好香[亲亲]不要走[爆哭]好香[亲亲]不要走[爆哭]好香[亲亲]不要走[爆哭]好香[亲亲]不要走[爆哭]好香[亲亲]不要走[爆哭]好香[亲亲]不要走[爆哭]好香[亲亲]不要走[爆哭]好香[亲亲]不要走[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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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墨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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