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哽咽着将李铁柱家发生的事说了个明明白白,随后伏地叩头,悲戚道:“我知道长神神通广大,老妇不求其他,只求您出手化去我儿戾气,送他早日解脱。若道长答应,老妇愿为此散尽家财,终身茹素。”
齐安生连声附和,许姝月见只剩自己未表态,咬咬牙正要出声,却见那道长五官都纠结在一起,似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许姝月觉得不对劲,质疑道:“道长如此苦恼是做不到吗?”
初云道长转身,他盯着许姝月半晌一言不发,魏氏惊恐地拉扯许姝月的袖子,急声道:“姝月!你这是做什么,快向道长道歉!”
说着,她又扭头看向道长,姿态卑微,嘴唇微微颤抖道:“道长,我儿媳她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
初云道长打断她,摇头道:“魏施主,你这位儿媳说的对,我确实做不到你所求之事。”
许姝月眉心一沉,心道果然,她担忧地看向魏氏的齐安生,在初云道长说完后,两人的脊梁骨似被凭空抽走,整个人都萎了下去。
“可是道长连在千里之外的大郎的生死都能算到,为何……”魏氏声音沙哑,心中的火气散去,掩藏在底下的失落浮现上来。
“为何不能为他化解怨气?”初云道长无奈看着她,“魏施主想说这个是不是?”
魏氏僵硬地点头,,之后又觉得冒犯,想说些挽回的话,初云道长抬手制止。
他看向一旁神情质疑的许姝月,目光匆匆在她的面容上掠过,最后落在那一截藕白的手腕上,长久的停留,似是在确认什么。
许姝月莫名所以,低头看了看,她手腕上除了那个成色普通的玉镯子,别无他物。
那这道长在看什么?
她随想随问,初云道长确实满意一笑,道:“自然是看你的姻缘红线。”
许姝月眯着眼,“道长化不了戾气,却能看到无形的姻缘线,不觉得前后所言自相矛盾?”
就差没说他是个大骗子了。
道童没说他是个大骗子了。
道童怒目而视,“你说什么?!”他的师父时天底下最厉害的道士,这小娘子一无所知,口吐什么狂言!
许姝月坚持己见,只当看不见道童气的要冒烟,初云道长笑眯眯看着两人,安抚道童道:“好了小九,你师父我都不生气,你气个什么劲儿,快去给客人沏壶热茶来。”
这可是以后能给祖师爷塑金身的贵客,别说是质疑他的本事,就是骂他一顿他也得受着,这臭小子懂什么!
道童撅着个嘴不服气,初云道长眼睛一瞪,他故意从许姝月身边经过,重重哼了一声跑了。
许姝月心道,好幼稚的小鬼。
初云道长表面气定神闲,实则暗地里观察着许姝月的神色,见她根本没把小九当回事,悄悄松了口气。
虽说许姝月是卦面上他的贵人,但若是她品行不佳,连一个小孩闹脾气都要计较,那这个贵人错过也无妨。
大不了就是再等几十年,下一个贵人出现就好。
好在许姝月只是对他的能力抱有怀疑,思及此,初云道长从香案上取下签筒,随意摇了一下,递到三人面前,笑道:“三位施主,心中默念你们所求之事,然后将你们抽到的签子交给我,我来帮你们解释。”
魏氏和齐安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即将触摸到签子时,初云道长忽然道:“容我提醒你们一下,这位小娘子的姻缘线还好端端地系在她的手腕上呢。”
许姝月皱眉,她穿过来之后也就代表齐司铭的那只大公鸡拜过堂,齐司铭是死透了,可那只大公鸡至今还好端端地活在后院,按这倒是说的,她莫非和那大公鸡牵着线呢?
她神情变得一言难尽,魏氏和齐安生却是心头一跳,前者追问到:“道长难道是说。”
“嘘。”初云道长眨了眨眼,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不可说。”
看他又变得神神叨叨,许姝月没眼看,抬手从签筒中抽出一只签子来。
魏氏没想带她抽的那么快,见状一愣,忙叫她把签子递给初云道长,自己随后和齐安生各抽出一根竹签。
许姝月知道老两口心急,让他们先解签。
魏氏心乱如麻,想的全是齐司铭,得知自己抽出一支“上上签”,顿时惊讶起来。
齐安生也是如此。
他二人虽听不懂初云道长所说的签文何意,但他们知道“上上签”有多吉利。
魏氏惊喜极了,“道长的意思是,我儿没死?”
齐安生神情紧张,“大郎他当真还存活于世?”
初云道长笑的意味深长,“签文如此,恭贺二位施主得偿所愿。”
所以,可别叫他净化劳什子戾气了,这世上哪有鬼啊,顶多是有一位异世之魂罢了。
听闻此话,魏氏和齐安生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尤其魏氏,当场捐了五两香油钱,这是其安生早就商量好的,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感谢初云道长为大郎算的那一卦。
初云道长替祖师爷向他二人道谢,少倾,他睨向一旁眉头紧锁的许姝月,伸出了手,“施主可要解签?”
许姝月犹豫片刻,将签子递过去,眼神飘忽道:“劳烦道长。”
初云道长一看那签子便笑出了声,他说呢,这异世之魂如何能成他这清风观的贵人,原来她对金银俗物如此向往。
三人没能喝上道童小九泡出来的茶,得到许姝月的承诺之后,初云道长便送客出观。
走在下山路上,魏氏还是一头雾水,文许姝月:“姝月,那道长为何让你十年之后再上山一趟?”
抽出签子之后,初云道长和许姝月在院中单独谈了一会,魏氏和齐安生看着两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更对初云道长的请求感到匪夷所思。
许姝月如今脑子里只剩下“异世之魂”四个字,当初云道长点出她身份时,她终于相信这道长并非沽名钓誉,他是有点真才实学的。
她回头望了一眼破败的道观,低声道:“是因为道长算出我和相公与道观有缘,十年之后,他要我来修缮此间道观。”
魏氏皱眉:“这是为何?”单单一个有缘,就让他儿媳出成成百上千两银子修缮道观,这道长莫非穷疯了?
从一月前便奉初云道长为神人的魏氏听到此话,头一回对道长生出些不满的心思。
齐安生比她想的多,问道:“道长还说了什么?”
许姝月苦恼道:“道长说我所求过大,虽能实现,但若想福泽后世,便要多行善积德,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这修缮道观还只是其一呢。”
齐安生似是清楚与姝月所求,闻言点点头道:“既是能实现,那拿出一部分做好事也未尝不可。”
听老头这么一说,魏氏终于听懂了,眼睛都瞪大了,她看向许姝月,许姝月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魏氏指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许姝月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我要是能赚很多银子,以后你想吃肉便吃肉,一年司机都有新衣裳穿,这不好吗?”
这当然好,但前提是许姝月没有性命之忧。
魏氏无奈了,都说儿女是债,可她看来儿媳妇也差不多,但总归还有一件好事吊着,让她不至于太生气。
初云道长送他们出门时,说的“好事将近”魏氏一只记着,高兴了一路,却没想到,这好事来的这么快。
晌午饭才过,忽然有人拍门道:“齐家的!你家大郎来信了!”
正是午后村里人最悠闲之时,村头晒太阳的个家娘子汉子吗,听跑腿的信差说是齐家大郎寄回来的信,登时好奇起来,嗑也不唠了,相携着去老齐家凑热闹。
周老三搁李家打了一宿的叶子牌,走在回家的路上迷迷瞪瞪地见好多人围在一块,随手扒拉一个人问道:“你们都搁着看啥呢,啥事这么热闹?”
董勇刚瞧见魏氏把信封拿到手,等着她念呢,被周老三打扰,转头想骂人,见是个比他年长的,拿掉他的手忍着不耐烦道:“齐家大郎来信了,大家看看怎么个事。”
“齐家朗?”周老三嘟囔一遍,忽然清醒:“他不是早死了吗?!”
“哎不是,你这人……”什么素质啊,当着人家的面说这话,说也不知道小声点,没瞧见人儿媳妇都瞪过来了吗!
董勇顿觉此人一言难尽,忙不迭和旁边老兄换了个位置,生怕被他连累,惹得人家不喜。
“我又没说错。”周老□□倒觉得他莫名其妙,不知想到什么,也不急着回家吃饭了,往人群里钻。
刚挤到最里面,就见魏氏哆嗦这一双手把信拆开。
信封和上次寄回来的没什么不同,魏氏抽出一沓纸,她起先一位这都是信,一打开一张银票赫然夹在其中!
魏氏到抽一口凉气,抬头见村民探头探脑地往她手里看,她下意识便将信合上了。
其他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个婆子不解问道:“咋了魏大妹子,咋不念啊,是司铭寄回来的信不?”
许姝月:啊?原来不用我赚钱 死鬼老公这么有钱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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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齐司铭捎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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