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相只有一个

前脚刚坐下,萧景澄本想说些什么,后脚教习便进了教室,他只好偷偷给解清昀传了张纸条,解清昀打开一看:“这凶手想来就是钱益没跑了,不若我们放课后找他去山长那对峙。”

“若是他一口咬定那穗子不是他扔的,仅凭我们二人口述未必能让山长取信,放课后我们还得再去一次藏书阁。”

“去藏书阁干什么?”萧景澄正打算往后传。

“萧景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小动作。”教习突然开口道,他赶紧把纸条往袖子里一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待教习转过去后他吐了吐舌头,解清昀见此状内心有些无奈:“唉……”

下午课毕,萧景澄转过来问道:“你方才说要去藏书阁,可是还要找什么?”

“去找陈老问问。”钱益见他二人似乎在密谋什么,经过他俩时刻意放慢了脚步。

解清昀留意到他这一举动,故意开口问道:“钱兄你袖子上的墨渍可是前日摁手模时沾上的?这墨渍可难洗了,上回我衣角上不知在哪沾上一小块,到现在还没洗净呢。”

钱益仍穿着昨日那件袖口沾有墨渍的衣服,他没理会解清昀,只是快步离开了。

解萧两人来到藏书阁,陈老一如往常,头也不抬的在那写着什么,“陈老。”解清昀开口道,“今日中午可有人来过藏书阁。”

“你这话倒有意思,这藏书阁不说人满为患,至少也不乏有人进出。”

“那今日午时三刻可有人来过?”

“午时三刻?”陈老思索了一会儿,“确实有人来过。”

“您可曾记得他的样貌特征?”

“说来也巧,此人在阁内待了片刻后匆匆离去,他经过门口时,老夫恰好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脖颈左侧有一颗痦子。”

“脖颈左侧有一颗痦子?”萧景澄平日坐在钱益左侧,他在记忆中搜索试图回想,摁手模那日他似乎也看见钱益颈侧有颗黑色痦子。

“凶手是他没跑了。”解清昀准备动身去找山长,“若是山长问起,还请您帮忙作证指认。”他向陈老拱手作揖。陈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答应了他这一请求。

“山长,凶手就是钱益。”来到山长办公室,还未等山长开口问他二人来这何事,解清昀开口道。

“昨日你只是怀疑,今日如此笃定,可是又发现什么新证据?”山长问道。

“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学生想请山长找钱兄来当场对峙。”解清昀没有立刻回答山长的疑问,而是请求把钱益找来。

“你既说有证据,那便把钱益叫过来吧。”山长走到门口,示意下人去把钱益找来。

“山长找我何事?”钱益来了,他见办公室内还站着解清昀与萧景澄时突然瞳孔一震,但很快便恢复了镇静。

“这印章失窃一案近来闹的沸沸扬扬,想必你也知情。”山长并未发现他的神色变化,便迂回着试探,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学生知情。”

“你可知这偷窃印章是违反法令的。”

“学生知道。”

“你知道?!”山长提高了声音。“今日有人向我举报这凶手是你,你可有何辩解?”山长含糊其词,未提起解萧两人的名字。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站在这的我们俩举报的,何必多此一举。”解清昀撇了撇嘴。

“不是我偷的。”钱益的声音有些发抖,虽内心已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但当这一刻发生的时候先前的心理建设早已崩溃。

“钱兄,这是何物?”解清昀拿出在水里捞出的金红相间的穗子,山长闻言看了过去,“此物乃印章上的穗子,你在何处发现的?”

“回山长,这是我和萧景澄午时在河岸边捞上来的。”解清昀顿了顿,“当时钱兄也在。”虽未明说,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有所指。

“我是在场不假,但与印章失窃案又有何干系?”钱益开口替自己辩解道。

“我分明见这穗子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这本该系在印章上的穗子怎么会出现在钱兄你这呢?”

“这是我捡来的不行吗?我见这穗子做工精巧,一时没找到失主便自己收藏了。”

“既想收藏,那你何故要把这穗子扔掉呢?”解清昀步步紧逼。

“我……你凭什么光靠这一穗子就认定我是凶手,你这是诬陷。”钱益结巴了一阵。

“还嘴硬。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证据都拿出来了还说是诬陷,认罪认罚从轻减轻处罚懂不懂啊。”解清昀想到,“不过光靠这穗子确实不足以把你钉死。”

“钱兄说的确有道理,光靠这穗子确实不能证明凶手是你。”解清昀抓起自己的袖子,“钱兄可否告知我们你这袖口上的红色墨渍是何时沾上的?”

山长有些疑惑,方才还在说这穗子,缘何突然转到了这袖子上。

“前两日摁指模时不小心蹭上的,这印泥还是萧景澄借与我的。”方才在教室时,解清昀似乎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想都没想便用上了这个理由。

“那你可是在撒谎了钱兄,你说这墨渍是前日摁手模时沾上的,那可否解释这墨渍上的金粉又是何处来的?”

“山长,我借与他的印泥是普通印泥,里面什么也没掺。”萧景澄开口道。

“金粉?”钱益之前洗那块污渍时确实发现了有金粉,但当时他以为已经洗掉了,也没多留心。“我也不知。”他强装镇静。

“印章配套的印泥是掺了金粉的特制印泥,市面上极为少见。”山长开口道,“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的确不知这金粉是在哪沾上的。”

“钱兄当真不知吗?那我来替你回忆一下好了。那日子时你潜进藏书阁窃章,不想差点与临时去取书的山长撞见。情急之下你从窗口跳下,又从右侧潜进藏书阁,把印章藏在了那个极为隐秘的架子上。”

“你有什么证据?”钱益辩驳道。

“证据便是这织金线。”解清昀拿出之前在两侧窗台上发现的织金线,“这穗子想来是在你跳窗之时被窗台上搭扣挂住导致散开了,掉了一根在窗台上,你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把它从印章上解下,这也是这织金线没有掉落在你逃跑路上的原因。”“至于藏书阁右侧那处的织金线,想来是你爬窗进去时不慎从衣服里掉出来的。”

“不是在说这金粉吗?怎么又回到织金线上去了。”山长对解清昀的指控有些疑惑。

“山长莫急,我正要说这金粉之疑,当时情况紧急,钱兄在慌乱中摸到了印章底部,怕翻窗时在窗口处留下痕迹,便在袖子上先蹭干净,事后回去清洗过了。虽这印泥沾在衣服上会留印,但只要平时需要研墨写字,衣服上有些墨渍倒也正常。”

解清昀缓了缓,又开口说道,“只是钱兄没想到的是,这印泥里掺了金粉,且金粉颗粒细小,沾在衣料上很难完全清理干净。”

“我说了我不知这金粉是在哪沾上的,你此番话完全是凭空编造。”

“还不承认是你干的吗,钱兄?”解清昀没想到他这么嘴硬,“那咱们把证据都摆出来,好好梳理一下此事。”

“前面翻窗藏章之事我就不再重复了。印章失窃后的第二日你来到藏书阁的书架处,这个位置很特殊,窗户内开时几乎看不清上排书架的状况,你怕还是有人注意到,遂把那排书都向外移,以免有人发现书籍的摆放位置不对,从而发现里面藏了东西,这印章并不大,即便把那排书往外移出一小截,不仔细关察几乎不会有人察觉。但你还是不放心,你觉得这窗户照进来的光会让人注意到此处,关上是最保险的,可你又怕突然关上这常年开着的窗户会让人起疑心,于是你把它朝外开,留下一点缝隙,从外面看窗子是开着的,不会有人去怀疑窗子的开合方向,即便有人怀疑,也只会觉得或许是自己记错了。”

“正因为你把窗户的开合方向改变了,倒引起了我的怀疑,本来窗户内开,人的注意都在下面几排被光照到的地方,但你把它调整成向外开,环境虽更昏暗,但没有了这么一道引人注意到关光线,反倒让人留意起整体状况来,钱兄你这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解清昀佯装惋惜叹了口气。

“光凭你这段说辞也无法证明这印章是我偷的吧,你说这印章藏在书架上,你是又是怎么知道的?”

“钱兄莫急,我还没说完呢。”解清昀见钱益气急败坏的样子又开口道。

“今日午时,你去藏书阁,想检查一下印章藏在那是否安全,但你发现印章竟不见了,你不知是被人找到了还是又被其他人偷走了,慌乱之下你想起还有那截穗子,于是你来到河边想把它丢进水里毁灭证据。”

“上面这些统统是你的猜测罢了,难不成光凭你单方面的说辞便给我安上这盗窃印章的罪名不成。”

“钱兄说上面是我的猜测,你可知,今日你去藏书阁检查印章时,我和萧景澄就蹲在那窗子前。”

“你们跟踪我,不对,按照你的说辞,窗子是向外开的,那窗外的视角有限,你如何证明那人是我。”钱益本有些慌乱,但突然想起解清昀反复提到的这窗子的开合方向。

“还不承认吗,钱兄?”解清昀逼问道,“山长,我请您让守阁人陈老来说两句。”他转向山长,山长又差人去把人请来,陈老就午时自己所看见的进行了陈述。

“人证物证俱全,钱兄你可还有话要说。”

“不是我……”钱益开始结巴起来。

“钱益,你还不认罪吗?”山长心中已有判断。“我……”钱益嗫嚅着。

“山长,钱兄不愿说,我来替他说。”“冒犯了。”说着,解清昀抄起山长桌面上的印台,又抓起钱益的手,往印泥里一摁,再往桌上白纸上一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山长不如把那印章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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