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轩问：“错了？”
“恩。”
“哪里错了？”
“她错了，真的错了。她单知道小姐会找她算账，她还自投罗网。她真傻，真的。她单以为程锦小小年纪不靠谱，她忘了小姐是多么的老奸巨猾，她还送上门来让小姐收拾。她真傻，真的。若是上苍再给她一次机会，韶华发誓，她绝对不这么蠢。
程锦绝对不承认他现在有些幸灾乐祸，韶华姐姐每次都这么笨，真的好吗？
韶音也立于一旁，她根本没有劝解的意思，反正每次的惩罚就那么几样罢了，又死不了人。
“恩？”坐在太师椅上的兰轩轻叩一旁的桌案，坐等韶华回答.
能消失吗？韶华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可行性。“小姐，我忽然想起了来了，板栗鸡汤熬好了，我这就去取！”说着，韶华就想转身离去。太好了，逃过一劫，幸好小姐每日这个时候都喝汤。
只是，哪有这么容易？
兰轩赶在韶华迈下台阶前开口吩咐：“韶音，你去。至于韶华嘛，进来，我们好好聊聊。”
“是。”韶音应声离去。
韶华哭丧着一张脸磨磨蹭蹭的踏进屋内。
看着被韶华关紧的雕花门，程锦表示真的好好奇啊。不过可惜的是，练字时间到了，否则他一定进去瞧瞧。
冷风拂面，奇异的是，程锦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寒冷，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程锦想，这个冬天可真暖。
兰轩更不曾想到的是，几日后程锦当真避开她单独见了公子靖一面，并跟他要到了保证。
从天元口中得知程锦想要见他的时候，齐靖宇是诧异的。毕竟，那个小鬼头一向奉兰轩之话为圭臬，单独见他，着实反常。
兰轩嫉妒程锦对公子靖的信赖，殊不知齐靖宇也嫉妒那臭小子对兰轩的依靠。一开始的确是为了那不为人知的好胜心，但是相处久了，他也不免有挫败感。一面之见的无名如今依旧是程锦心中白月光的存在，而之后相处时的那一口一个的口头禅般的‘姐姐说’更是引得他频频侧目。明明昊天之后程锦那臭小子的功课算是他一手包办，也是他一手压榨出他的最大潜力来，然而，这个小鬼头对着天元的态度都比他好的多，对着他是怎么挑衅怎么来，永远头铁的存在。
对着那个似乎一直在他底线上蹦跶的臭小子，闲着也是闲着，见一面又如何？
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难得的好天气。
面对程锦反常般端茶倒水的行为，齐靖宇得寸进尺，“这水也太凉了点——”
程锦：“我再去倒——”
齐靖宇：“这么烫嘴，是人喝的吗？”
程锦：“我给你掺点水。”
齐靖宇：“掺了这茶还能喝吗？”
程锦：“你不要太过分！”
齐靖宇嗤笑：“我过分了又怎么样？”
程锦：“你，你——”程锦一跺脚，“我重新给你倒——”程锦重新倒完水，再次递给齐靖宇，“给你——”
齐靖宇变本加厉：“臭小子，我的腿也有些酸，给我按按。”
“轻点……”
“可以吗？”
“再重点……”
程锦终于开始忍不住了，“你就不能知足点？”
齐靖宇开口：“你自己愿意的，我为什么要知足？”
“你——”程锦深吸一口气，攥紧的右手是他压抑的怒火。“我一个小孩子做了这么多，你不感到不好意思吗？”
齐靖宇慢条斯理对他说：“小鬼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自己愿意的，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可是，可是你不曾拒绝啊！”
“我也不曾答应你什么啊——”公子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手中的扇子，“臭小子，跟人谈条件不是你这样谈的，你这样活该被我欺负。”
“可是，你又不是别人！”
此话一出，齐靖宇敲扇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才说：“你阿姐不曾说跟你说过我不是好人吗？”
“那是对着别人啊，”程锦挠了一下头，眼眸直直对着齐靖宇，清澈的眼神里盛满了对眼前人的信任，他说：“你对我又不坏。”
齐靖宇不曾想过，他对程锦何止是不坏，可以说是难得的用心。程锦敢于和他挑衅的底气来自锦兰轩的爱护，而他对程锦的关切则出自他不曾察觉的对兰轩的爱屋及乌，不经意的行为远远比他的心更快一步察觉他对她的偏爱。
此时，他尚有心情教育程锦，“能被人察觉的坏只能算是小坏，而无法察觉到的坏才最让人难以逃脱。你阿姐说的对，我可算不上好人。这世上的人，无论是否愿意，以好人的面目做事才会更容易，也更容易为人所接受。而人生在世，或主动，或迫不得已，难免存在算计。”
“包括你和阿姐？”
“自然包括我和你阿姐，”齐靖宇点头又摇头，锦兰轩并非不会耍手段，但是他希望得锦兰轩以至亲对待的程锦永远信赖她。他告诉程锦：“唯一不同的是，你阿姐……永远不会算计你。”
“那是自然，阿姐最好。”
“我就不好了？”
“你嘛，欺负人，”程锦撇嘴，“也就一般般吧……”
“臭小子——”齐靖宇的扇子一下子敲在程锦的额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
“痛——我要告诉阿姐！”
“去啊——”齐靖宇有恃无恐，且不论告状锦兰轩能否为程锦讨回公道，就凭着程锦背着锦兰轩与他见面，他谅程锦也不敢告状。
事实也是如此，程锦用学习的时间背着兰轩见公子靖，瞒着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再让兰轩知道。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程锦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会护好阿姐对吧？”他眼神专注的看向公子靖，等公子靖一个答案。
知道程锦有所求，但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他说的会是这个。许久，齐靖宇才开口：“你阿姐那样的人又何须我多此一举——”
“可是，万一呢，万一阿姐真的无法顾及自己呢？”
“放心吧，我答应你了。”齐靖宇这倒不是敷衍程锦，而是他早就答应过锦王护锦兰轩一生安康。
“真好——”程锦放心的笑了，这些日子悬着的心立时平静下来。
而放下心来的程锦，对着齐靖宇再次不客气起来，“喂，你还不走，一直坐着干什么——”
“好你个臭小子，翻脸不认人也未免太快了吧，”说着齐靖宇手中的扇子再次对着程锦的脑袋又是一下，打蛇打七寸，他说：“你阿姐没有教过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你就不怕我去找你阿姐？”
上一刻还嚣张的程锦这一刻就炸了毛，“你要干什么？你懂不懂男人的秘密！”
齐靖宇：“男人，就你个小屁孩，能屈能伸的男人吗？”
程锦：“我错了，我错了还成不成……”
齐靖宇：“就这点本事，你也敢对着我嚣张。”
程锦嘀咕：“你不也是，竟然告状，算什么大人！”
齐靖宇对着程锦的脑袋又是一下，“你说什么？”
程锦：“我说我错了。”
齐靖宇挑眉：“是吗？”
程锦点头，“自然。”
室内，两人地斗嘴还在继续，只是不知道，锦兰轩拿程锦做亲人，而亲自为程锦制定学习方案，不计较程锦没大没小的公子靖又将程锦当作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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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十二章 姐弟交心情脉脉，冤家互怼不见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