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幢幢,小晏府家宅安宁。
“晏小姐,我想离开。”
“给了你五日,还没准备好?”
涂思瑾别过头,下颌紧绷得像初春的冰面。
“我不想……”
“由不得你不想。”
晏冬脱去外袍,慢悠悠看着床上的美人。
太像了……
五日前,她前往西郊捉拿逃逸的魔族士兵。
顺手救了涂思瑾。
当时他被债主逼得坠落悬崖。
她替他还了债,好心让他住进自己家中。
他推拒着不肯来。
她问:“你那山林间的老屋,先前抵了债,哪里还有落脚的地方?不如就住在我这儿,也没有多好的条件,就是在别院给你划一间屋子,没人打扰,方便你温书。”
涂思瑾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晏冬会骗人。
她说的“没有多好的条件”,是一处占地宽广、风景优美的独立宅院。“方便你温书”,是方便她兴之所至过来,狎弄他。
他所住的这座晏府,是小晏府,晏冬的私宅。
大晏府在京城最好的地段,住着晏家三代人,豪华阔气是一些王府都不能比拟的。
晏家历代都是驱魔师,名声赫赫。
涂思瑾道:“晏姑娘,待我金榜题名,必定偿清所欠。”
晏冬摩挲他的唇,目光沉沉。
“你欠我一条命,还钱怎么够?”
她的手指滑过他的胸膛。
饱读诗书的书生,胸膛既光滑又紧实,竟像她们这些常年在外头跑的人一样,肌肉蓄满力量。
“那你要什么?”
“要你啊。”
“我们……才认识五日。”
“足够了。”
涂思瑾怔怔望着她。
她的清澈眼瞳倒映着他。
在坠崖的那一刻,她的双眼也清晰倒映出他。
他那时以为是神仙来救他。
晏冬俯下身,月光从窗帘缝透进来,晃过他们的眼。
两双眼,都是漂亮的眼。
晏冬的眼尾微勾,是含蓄的燕尾,双不双,单不单,内敛着**,一经泄出,勾人得很。
涂思瑾纤长的睫羽下是清亮的黑瞳,浓重的墨色,一瞥就像浓墨落纸,呼吸都沉了。
女人压制着男人,叫他沉沉浮浮,难以挣脱,又自甘堕落。
涂思瑾平复了许久,眼前的白光才换作了晏冬的脸。
她伏在他身上,脊背随呼吸柔和地喘动。
“你……舒服吗?”
晏冬浅笑:“还行。”
“你不舒服吗?”
晏冬失笑,“你接受得还挺快。”
涂思瑾赧颜:“我不是随便的人。”
“那你就是有一点喜欢我喽?”
“我不知道。”
“那就再来一次!”
晏冬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山林的,雨露的,淡墨香,书香。
她的皮肤里沁着血腥气。
她的,魔族的,生的,死的。
丝丝入扣。
“涂思瑾,你很好闻。”
涂思瑾默默红了脸。
三更天,酣畅淋漓,又筋疲力尽。
她趴在他的胸口,听心跳。
“你的心跳未免太快了?”
涂思瑾脸上潮热未退:“我是……第一次。”
晏冬继续听:“你是不是有病?”
“……”
她指着他的心口:“不像人类的心跳。你的身体这么凉!”
涂思瑾垂眸:“是有心疾。”
“会死吗?”
“大夫也没有定论,只说让我小心,不要受刺激。”
“刚才那样,算刺激吗?”
涂思瑾轻咳一声:“还好。”
“再刺激一点呢?”
“比如?”
晏冬望向窗外:“比如,在月光下**。”
涂思瑾的心跳急速加快。
晏冬抚着他的心口:“说着玩的,你可别真死了。”
涂思瑾浅浅勾唇:“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平时有什么感觉?”
“除了心跳过快,身体比一般人凉外,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她起身下床,被拉住了手:“你去哪里?”
“等着。”
再回来时,涂思瑾怔怔坐在床头,像被遗弃的阿猫阿狗。
“先把这个吃了。”
晏冬递给他一只白玉瓶。
“这是什么?”
“几年前我在天界进修,参与捉了只巨魔,赏的仙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涂思瑾把玉瓶推给她。
“不吃?”
“你做的事很危险,留给你自己吃。”
晏冬笑道:“万一你死在我床上,传出去说我是淫——魔怎么办?”
“……”
“行了,快吃吧。”晏冬催促他服下,“明日给你找个厉害大夫,好好瞧瞧。”
服完仙丹,再度**。
涂思瑾更加勇猛。
清晨,他后一步清醒,晏冬正在更衣。
晦暗不明的光勾勒她的曲线,流光容易把人抛,他一瞬间想到岁月绵长,白头偕老之类的词。
把头埋入锦被,嗅她残留在上面的身体香味。
晏冬走入初秋的早晨,仰头望天,云的边角落下一滴雨。
“席跃。”
喟叹之音无人应答,如未得圆满的断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