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冷眼瞧着两人互相折磨,心里快感更甚,估摸着觉得也差不多了,再下去恐怕苏父真的会被痛死,这才施施然开口:“他还有伤在身,你这般作态是想做何故?”
苏母的话对苏父来说犹如神明天降,听在‘疯婆子’乔氏耳里,却是觉得苏母是怕她告状,心里就愈发自得。
正房又怎样?没有苏父的怜惜,不过只是花架子摆着好看罢了,她一点都不嫉妒,真的一点都不嫉妒!
即便是嫉妒得快要疯魔,乔氏也没有忘记她要做的事。
乔氏嘤嘤嘤地一个劲哭诉,还用她柔软的身.体故意蹭着,似乎在想唤起苏父的怜惜,场面极度不雅。
若是以往,苏父还会心生怜惜,可是自打苏父被关进大牢,乔氏和苏雅便被苏母派人严加看守。那个时候她们也就仅有出入被限制而已,倒也没受了什么委屈。
等苏父交出兵权,上缴苏家家产的时候,她们的好日子这才到头。
她们被人赶到这里,身上没有任何一分钱,没有下人伺候她们,想跑去找程文渊求助却被苏母那个看着岁数不小,可是力气大得惊人的奶娘给拦住,说什么程文渊都派人杀你情郎,杀你亲爹了,你这时候跑去找程文渊是想做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苏父命大没死成,可是你作为苏父的女人,作为苏父的亲生女儿,当真就能当做没发生?
为了防止她们冲昏头脑做出糊涂事,不论是明面还是私下都对外边的人如此说道,还说程家莫不是当真下作如此,算计她女儿倒也罢了,难不成杀人没成,还要陷她苏家于不孝不义不贞当中?真当京城无人,任你程家如此作为?
如此即便是程文渊尚有余力,能够将乔氏和苏雅救出于苏家,可也碍着引起公愤和忌惮,只能就此作罢。
没了银子傍身,程文渊也杳无音信,身边也没人伺候,乔氏和苏雅不就处于出不了门,饿着肚子的状态?
乔氏如今会这般狼狈,正是她饿得不行又没有熟食,只能自己试着生火煮了个夹生的米饭囫囵应付,这可不就变得灰头土脸?至于苏雅为什么没出现,那是因为她昨夜食用了乔氏做的饭一直腹泻,现在人还在虚脱着躺在屋里呢!
苏父此时痛得快要当场去世,即便没有疼痛,他也实在对着乔氏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下得去手。
人嘛,虽然嘴上说着我不在乎你长得什么样,可是人都是视觉动物,更何况乔氏之所以能打动他的,靠的便是像菟丝花一样只能依附他而活,让他感觉到做男人的自尊和被人需要的自得感之外,容貌和身段当然也非常重要。
能吸引到别人的,或是才华,或是品德,亦或者是能力,要么便是容貌。虽然种类繁多,可乔氏对除却儿女私长之外的事一窍不通,满心都是往如何笼络、讨苏父欢喜这事上钻研,自然吸引到苏父的也只有容貌身段,还有精心伪装成他所喜欢的性格方面。
如今苏父疼痛难忍,根本认不出乔氏,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态度。
他虽然双腿已废,可因为体型关系,男子天生就比女子力气要大些,加上苏父可是上过战场的人,哪里会是乔氏这种手蹭了一下油皮子,就会立马掉眼泪,得让人哄着的娇人儿能比的?
苏父心中半是不耐,半是恼怒这人忒没眼色,臂力气一使,乔氏一个屁蹲儿直接坐到地上。
许是难以置信,她张大着嘴,震惊又委屈地看向苏父,“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没了乔氏来个雪上加霜,苏父痛意消了些,只感觉这疯婆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再定睛一瞧,这不是乔氏又是何人?
苏父看着往日的美娇娘变得如此狼狈,指着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你怎会变得如此?”
说到这个乔氏可就不困了,她不停数落这苏母对她惨无人道的虐待,说苏母苛待她,不给她吃饭还不让她出门,是要趁他不在家企图饿死她!
苏父一听只觉得本以为苏母变好了,谁知道心肠依旧如此歹毒!
他刚要斥责苏母,对上苏母那双平静地眼神,随之想起她为了自己和叶家闹翻,出了这事也没有要跟他和离,还帮他打点家里,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双腿已废,靠着苏母养活,顿时满腔怒火也都被现实的残酷给浇灭。
苏父面色讪讪,“这……是不是其中有误会?”
乔氏本以为自己稳赢,谁知道苏父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她指着自己说道:“妾身这般惨状,可像是有误会?你最是知晓的,妾身有多爱收拾自己,难不成我会为了陷害于她,把自己变得这般不人不鬼?”
苏父心里也觉得乔氏不会,但是如今不比从前,他没有依仗斥责于苏母,便没说话看向苏母,谁知苏母对此竟也没反驳!
她淡淡点头,“是这样。”
“我跟你说过打发了下人,洪叔年岁渐长,自是做不得累活。我也没狠心到会饿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家里有粮米,若是要饿死岂会等到如今?至于禁足于她,那你可得好好问问!程家害得我们落得如此,更是买.凶杀人!你这心娇娇和你的闺女如此上赶着是要作甚?”
说到这儿,苏母充满嘲讽,“难不成如今这般,你还要与程家交好?即便你大度不计前嫌,你又有何依仗能够让程家对你如初?是靠卖闺女吗?还在做春秋大梦呢?如今谁不知晓程家要与陇安崔氏结两氏之好?”
苏母眼神落在已经顾不得委屈,满脸都是震惊的乔氏身上,“还是说你想让苏雅同你这般,不明不白的跟着别人?那你可省省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陇安崔氏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听闻其母虽出身妾室,手腕狠厉得连那正室都得避让三分,早年其女更是替父管辖过临江盐口,女阎罗之名可是无人不知!你说说苏雅若是与她对上,下场会是如何?”
“可省省你的那些甚套牢夫君的歪理邪说,程文渊可不是那种能为儿女私长耽误大事儿之人。程家和崔家结的是利益,即便苏雅是他的心头好,也得为利益让位,不若程文渊为何会放出与崔氏联姻的消息?不就是想澄清他没有和妻妹乱人伦?不就是想告与旁人他并未势弱?”
苏母的这一番话,彻底打碎乔氏心底的侥幸,即便如此,苏母还尤觉不够,再添了一把火。
她意味深长道:“你都吃了这么多的亏,难道还不明白?与其听人说得天花乱坠,不如看看形势,看看对方如何行事?语言会骗你,可最终得到的结果不会。”
说着,苏母有意无意瞟到苏父身上,这让苏父有些恼火,却又不能对号入座发作,而且苏母话糙理不糙。
花言巧语各种空话许诺,这谁不会?都是他曾经玩剩下的!
说到程文渊,苏父难免会想到他的儿子苏清河。
他眼神狠厉,警告之意甚浓,“他程家如此狼心狗肺,苏雅与他的事自然做不得真。咱们今后一家……”
苏父顿了顿,想起了宫里的大女儿苏芷,心里非常复杂。
原先他把苏芷当成弃子,谁知如今苏芷竟然是他们苏家最后的希望!没错!他还不是完全没胜算,他还有苏芷!
苏父挫败的脸上多了一份希望,精神也足了起来。
他握着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咱们今后一家五口好好过。如今芷儿可是皇后,咱们可万不能给她拖后腿!若是让我知晓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可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乔氏被苏父狠厉得眼神一惊,心里知道他这是要放弃苏雅,转而投苏芷那里,心里怄气得不行。
她虽然对形势不甚了解,可是在儿女私长,以及后宅人心算计上也算有些心得,她知道程家那里恐怕是不成了。程家已然转投陇安崔氏,苏雅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对上崔氏这个连程文渊都要拉拢的庞然大物,不但讨不了好还有可能连命都搭上!至于程文渊?男人哄人的话听听就得了,真要当真怎么哭都不知道!想都不要想,若是苏雅受了委屈,程文渊肯定不会帮她!
乔氏越想越担忧,她也知道如今程文渊于苏雅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已经做过将军夫人,做过皇后美梦的她,怎么可能甘愿希望就此破灭?怕不是即便要碰得一头伤,也要奋然不顾!
权势动人心,这话不止限于男子。
倘若一开始没有替婚之事,她的女儿如今已是皇后,她也是皇后的生母,能够压苏母一头,她的儿子也不必躲藏,依旧是世子,而苏父也依旧是手握兵权的侯爷,想想就好不得意。
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了呢?
乔氏想不通,但是不妨碍她迁怒程文渊。
倘若没有程文渊,她女儿也不会因为程文渊鬼迷心窍冒领救命之恩,做出替婚这种糊涂事!她的女儿一个小姑娘家家不懂事,他一个当将军的人,怎么也如此作为?而且嘴上说着什么救命之恩,做的却是嫌贫爱富的事儿!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程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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