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阳诉冤情

褚明歌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走吧,出去了。”凌霜拂拂袖子,黑白分明的眼注视着她。浓密纤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中能够显露出来的神色。

显得整个人愈发冰冷慵懒了。褚明歌不小心走了神,现在才反应过来。

“就这么结束了?你不用那个会飞的木疙瘩找找阵眼啥的?”褚明歌跟在她身后,追问。

褚明歌话刚一说完,前面的身影便顿住了脚步。褚明歌后知后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你是如何得知,它可以用来寻找阵眼?”

女人徐徐转过身来,一双似蛇一样透露着危光的眼眸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

褚明歌顿时毛骨悚然。

上位者的压迫感如同狂风一样突然袭来。

褚明歌却是佯装从容镇定,轻松地一笑,对她说道:“你知道的,我的梦想就是进入剑陵光宗。所以有关剑陵光宗的事情我都自己尝试着收集过一些。”

凌霜神情依旧未松懈过半分,似乎还在审视着她话语的真假。不过她见眼前少女笑得那样自然亲和,便也没再多想了,“嗯”了一声朝她颔颔首之后,也就没有再问了。

等出了那昏暗祠堂,行至院坝,才发觉现已是日落西山时分。残阳照得大地一片温软金黄,好似在楼阁青砖铺叠了一层丝绸面料。

将有些人原本冷峻的面容都给暖化了几分。

“我们现在要去何处?”

褚明歌跟在凌霜身后问道。

少女发上的步摇翠簪随着她步伐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清脆之声在空旷寂寥的场景之中则是被放大得更加清楚。

“汇合。”凌霜没有看她一样,只是冷冷吐出二字。

褚明歌无言,只好跟着她的步伐,与她一同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上漫无天日的走着。

等到行至大街上,才发觉二人居然走到了官府大门口。

门口有二位弟子在等候着,正是今日在陵园遇见的那二位。

“褚姑娘,又见面了……真巧哈哈。”

那其中一名弟子又走上前来,挠了挠脑袋,一脸羞涩地说道。直到他旁边的另一名弟子用手肘抵了一下他,他才明白过来眼前还有一位大神呢。

“尊上。”那弟子立即停止傻笑,拱手向眼前的凌霜行了个礼道。

凌霜扫了一眼这弟子和他对面的褚明歌,随即开口道:“你们很熟?”

褚明歌没有选择回答,从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显得像一个邻家小女孩一样。

那男弟子见褚明歌选择沉默,内心像吃了屎一样难受,不过碍于凌霜的询问,还是主动开口道:“不熟。”

凌霜脸色这才正常了些。

“一天到晚,多想想如何增长修为的事。”

撂下这一句,凌霜便也没再看了,等众人细细品味完那番话回过神来时,那身影已经快消失不见了。

被指名道姓了的那名男弟子羞赧红了脸,然后也跟着抬脚走了进去。

一路上凌霜都没有说话,但褚明歌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内心的不快,毕竟,她现在拥有了神骨,已经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灵气和情绪的波动变化了。

会事大堂中已经有人在等候他们了。

只是,氛围貌似不太对。褚明歌正疑惑着,就见着凌霜上前去,朝其中一个身影行了礼。

“朝阳公主。”凌霜轻声唤道。

“凌掌门,别来无恙。”头戴金簪云篦,身着广袖流裳裙的女子起身,朝凌霜行了一礼。

凌霜连忙上去扶住,唇边的笑容温软极了,仿佛春风拂面。那公主也是低眉娇羞一笑。

朝阳公主?那个在宫中不受重视的冷门公主?褚明歌在原主的记忆中模模糊糊搜刮出了这么个身影。

看二人的相处模式,像是老相好。一个身弱多病,一个冰山至尊,某种程度上倒也是挺相配的,褚明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众弟子:………

“长安姐姐。”朝阳忽然将目光转向她,朝她温柔唤道。

“诶?”褚明歌突然回过神来,人家这是在叫自己呢,她的封号是长安郡主。

“早就听说长安姐姐也在这边,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额哈哈……”褚明歌一时间不知道该与这样自来熟的远方亲戚说些什么话,只好咧开嘴笑笑,“真巧,真巧。”

朝阳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褚明歌见到她深呼吸了口气,她似乎很紧张,看起来像是要颁布什么重要的圣令。

“那么,凌掌门,请接旨吧。”朝阳果然又忽然转过身来,面朝着凌霜,严肃厉声道。

凌霜朝她颔颔首,她递给身旁的解花初一个眼神,解花初示意,朝身后站立的弟子喝道:“众剑陵光宗弟子,听令接旨。”

剑陵光宗的白衣弟子站成三排,手上的佩剑皆是握在了手心中,拳与掌的碰撞,发出响亮的一声。解花初视线落在前方的少女身上,“褚姑娘,你站我身边来吧。”

朝阳却道:“长安姐姐以是皇亲国戚,此次又是安国公府代理仙门查案的后勤事务,且长安姐姐尚有封号在身,与剑陵光宗亦无直接干系,所以便与我一起授旨吧。”

褚明歌见她说的有理,朝解花初不好意思笑笑过后,就站在了朝阳旁边。

凌霜站在众弟子最前方的中央,直面朝阳与褚明歌二人。她面容冷峻严肃,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放至身前,好一副风光霁月的圣容之像。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上谕:朕爱玄界众多高手鼎力相助,其一,千朝佛都之案,迷离扑朔,陈封数年,原皇家陵园亦设此处,至此佛像消失后,祠堂无故受到坍塌水淹等无妄之灾,于是几经修复,重迁新处,只是,原朝阳已逝生母婉贵人之牌位无故消失,故特此派遣朝阳协同贵宗办案,钦此。”

朝阳手持明黄长卷,在念完圣旨之后,眼眶微红。她将圣旨收起,笑望身旁的明歌,“明歌,我们真的好久不见,我母妃还抱过你呢。”

褚明歌触上她的眼神,心神一动,心中不自觉对这姑娘多生了几分心疼。

难怪进入祠堂时候,摆放供果牌位的长案上依旧有未撤去的祭祀用品,原来是还有一位娘娘未被迁走,竟就留在了那深殿好几余年。

“人人都说这废旧的祠堂有妖祟作怪,有邪灵诅咒,所以我母妃就在那儿堪堪等了好几余年,直到你们来了,凌掌门,拜托了。”朝阳走至凌霜跟前,哽咽说完,欲朝凌霜行重礼。

凌霜未曾给她半分动作的机会,在她撩起袖子的时刻,就直接上前去将人给扶住了。

“皇帝陛下与公主意思,剑陵光宗知道了,必定不会公主失望,必定还娘娘一个归属。”

朝阳又忍不住哽咽起来,两行热泪就这样顺着脸庞滑下。

褚明歌上前去将人拥至怀中,毕竟这凄凉千朝佛都之内,也只有她二人冠同一皇姓了。

朝阳为婉贵人所生,名唤褚青阳,当如青阳耀眼光芒,当如前程曦光明媚。

日暮逐渐落下,今日初步勘察已然完成。将众弟子分路奔波收集的信息拼凑结合起来,再加上凌霜实地考察,相信案子很快便能结案。

等回到牡丹楼时,天际已然暗沉一片了。

褚明歌与朝阳同坐在一间屋中,朝阳心情尚未平复,还在独自捧着茶水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褚明歌负责向褚青阳调查婉贵人生前的一些事情,凌霜则是携带着剑陵光宗一众弟子去整合收集的相关信息去了。

夜如水,月光森凉,此处就只有她们姓褚的二人。

“我帮我母妃寻到一处归属,我就不会再回京都了。”朝阳停止了抽噎,率先打破了这场平静,她抬起一双泪水涟涟的眸子对褚明歌说道。

“为什么?”褚明歌问道。

“明歌,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我没有高贵的出生,我母妃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庶民,只是一不小心有了我,才得了一个贵人的册封。我有些时候真的不想要这个姓啊,皇室褚姓,剥夺了我和母妃太多太多的选择权利……”

朝阳又哽咽起来,口中对于婉贵人的称呼已然从母妃,变成了娘亲。

“祠堂搬迁,就算我娘的灵牌消失,也根本无人在乎,为什么就偏偏丢了我娘亲的牌位呢?他们都说,原先祠堂遭受的那些无妄之灾全然是我娘亲所带来的,全然是我娘亲受了邪祟的诅咒,只要我娘亲所在的地方,必定不得安宁……他们根本不想去寻那一枚消失的牌位。身处帝王家,皇家颜面有些时候比什么都重要,此等丑闻,他们当如不会泄露出去,只好搁置,搁置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三年一次的宗门下山。”

褚明歌神情动容,她绕到朝阳身后,替她顺着背。

“凌霜是好人,她会帮你娘亲寻到归处的。”

“可是我呀,这一回去,就再也不能去祭拜我娘了。”朝阳眼泪愈流愈涌。

“可是皇帝要挟了你什么事?”褚明歌终于开口问道。

“等完成这一桩心愿,我就要去西赤国和亲了,嫁给他们的一个患有眼疾的七皇子。不过父皇肯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你就搭上了你的后半生,来换取这样一道寻求你娘亲牌位的圣旨?”褚明歌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较弱的少女。

朝阳点了点头。

褚明歌的眼中,仍有滚烫热泪在打转。

朝阳忽然扬起一抹极为苦涩的笑容来,她伸过手去,揩去了自褚明歌面上而落下的泪水。

“我的事,你哭什么……”

褚明歌几乎是赤红了眼眶,但是她还是扬起了抹笑容说,“你娘亲知道了,非得埋怨你不可。”

“我不后悔就行。”朝阳最终也只是笑笑,闪耀的泪水中以及夹带着柔和的笑意。

后几章才是重头戏,相信我!要开始热血沸腾了!小褚要掉马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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